從那日起,她再也沒哭過,更沒有呼喊過誰的名字。
昔日驕傲的步大小姐蜷縮著身子,像一隻瀕死的動物大口喘息,頭發散亂,渾身皮開肉綻,傷口上還有被燒灼的痕跡。
一盆冷水潑在了步鬆月的身上。傷口‘刺啦’一聲冒出白煙,劇痛之後,刺骨的寒冷刹那間包裹著她。
“這是我們四夫人賞你的,滾吧。”
後來她遇上了衛景行,她這一生都很難忘記,自己流落街頭快被凍死的時候,他將自己的長麾裹著她冰涼的身軀,將他的手搓暖幫她取暖。
步鬆月無法想象,這樣一雙染滿鮮血握著長刀的十指,竟也會這般溫暖。
他給她帶回神威門,給她買了新衣服。衛景行答應她,倘若她願意,可以一直住在神威門裡。
步鬆月深知衛景行不過是對她一時憐憫,自己與那些他施恩的流浪乞兒和小貓小狗並無差彆。
可寄人籬下看人眼色的日子對一個曾經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並不好過。
步鬆月不會止步於此。
她分不清是愛還是利用。隻是她用儘渾身解數將自己獻身給他,為救他一命給他試毒,落下了病根,讓衛景行為此報答她。
原本以她的能力,她能做個女家主,即便是嫁,也要堂堂正正,八抬大轎的迎娶她過門。可在她上位之前,隻是做了個賣笑的小妾,學會看人眼色,低三下四,諂媚邀寵,她覺得自己和那幫低賤的妓女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