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今安?”
秦望舒細細看了那個滿身是血的男人,怎麼都不願相信這竟會是在自己心中無所不能的付今安。
霎時間就紅了眼眶,秦望舒趕忙招呼他們進來,把付今安安置在樓上的客房內,吩咐盼兒去給自己打些水來給付今安擦拭身子,又讓馮讓元去將大夫請來。
自從丹陽開始修水渠,難免有在工作中受傷的人,城裡就一個大夫,自己的那家醫館太小,根本容不下那麼多人,秦望舒就將錢莊的後院借給大夫作為病人休息煎藥的地方。
大夫來到時盼兒剛抬了熱水上樓,打算給他擦拭身子,不料大夫隻看了付今安一眼,就阻止了盼兒。
“姑娘且慢,付公子麵色蒼白,呼吸微弱,周身隱隱有股刺鼻氣味,加之身上那麼多傷口,恐怕是在打鬥後又中了毒導致的。”
大夫三步並作兩步地坐到付今安床沿,一邊把脈一邊說到,凝重的神色讓屋子裡每個人都焦慮不已。
“敢問兩位後生,付公子今日是在何處與人打鬥的?”
“今日他獨自騎馬上山後,一個多時辰都沒回來,我們去找他,就在半山腰見到付公子與幾個流寇一起躺在地上,見他受傷了我們就趕快把他帶回來了。”
“今日?今日何時上山的?”
“付公子出門時應是卯時,我們尋到他時已過了辰時。”
聽到這裡,大夫便不再問,拿出幾根銀針便往身體各個穴位紮了下去,不過一刻,又用銀針紮破付今安的指尖放血,流出來的血幾乎是全黑色的。
“這是…”
秦望舒不解。
“回夫人,付公子今日上山與流寇打鬥後身受重傷,晨間山林裡瘴氣環繞,付公子此番乃是受外邪所侵導致的中毒昏迷”
“中毒?!”
“是的夫人,付公子麵上毫無血色,唇色卻深到發紫,放血的顏色也是黑的,無一不是中毒所導致的。”
大夫一邊用力擠著付今安的指尖,一邊回話,擠到第八個指頭才漸漸有了血紅色,同時嘴上的紫色也淡了很多。
大夫這才開始給他處理傷口,期間秦望舒讓其他人去做自己的事情,自己則是守在旁邊。
直到深夜,過了子時大夫才處理完,整理東西時又對秦望舒叮囑了幾句。
“夫人,老夫愚鈍,隻能將付公子表麵的毒清除,可是邪毒入侵過深,老夫隻可保住公子的命,卻是無法讓其痊愈。”
“往後的時日隻能用參湯將養著,可就算如此最多也不過能撐上十日,還請夫人在此期間另尋名醫救治付公子啊!”
這話讓秦望舒隻覺得渾身無力,送走了大夫後便馬上給長明觀寫信,請精通醫理的畢淵來丹陽走一遭,打算第二天就發出去。
還不等她寫完,滔天的困意陡然來襲,秦望舒便想趴在桌上小憩一會。
恍惚中隻見一個黑影從窗外閃入,秦望舒雖是困頓,卻是心臟狂跳不止,幾步跑到付今安床邊做做阻攔狀,用儘力氣嗬斥道。
“來者何人?此乃付家公子,還不速速退下!”
她知道自己聲音此刻隻剩下柔弱,一點沒有自己想的嚴厲,卻依舊擋在付今安身前,任由這個全身黑衣、看不見麵龐的高大身影在黑暗中凝視著自己。
“夫人,您與公子並無什麼關係,請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