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離開後,秦望舒坐到床邊,借著朦朧的月色細細看眼前的人。
付今安本就生得標誌,身上又是常年受訓所得滿身堅實的肌肉,無論放在哪裡都是閨房中的女子們追捧的公子。
可他卻與秦望舒先前接觸過的男人們都不一樣。
秦正心中隻有利益;白垚眼裡隻有美色;宇文沛則是渴求權利。
明明都是世人眼中的佼佼者,卻不曾有一人眼中有百姓。
付今安雖是一直粘著自己,可也處處謹慎,保有分寸地珍惜自己、尊重自己,心中更是裝著百姓們,將自身安危置於百姓安居樂業後麵,殊死拚搏。
“付今安,今次就讓我來護你,管他流寇盜賊還是山間瘴氣,無論哪個都彆想取走你的性命。”
第二日清早開始,秦望舒就給付今安熬了參湯,又讓盼兒給他喂下去。
一連過去了五天時間,付今安依舊沒有要醒的跡象,秦望舒急的每日愁眉苦臉,可那日以後暗衛又再沒有現過身。
如今也隻能等待畢淵的到來。
期間付家父母幾乎每天都會過來探望兒子,付正桓說把兒子接回家中照顧,付母卻說兒子在昏迷中,不宜搬來搬去,況且付家人來探望方便,秦望舒去探望免不了遭人口舌,便還是留在這邊。
大寒這日,各個工頭都陸續讓手下的人們回家準備過年的事宜了,知州給每個人都補貼了一個月的工錢,並特意從隔壁州的農戶手中收了百餘頭豬,給每個人都分了豬肉。
於是今日人人都去街上領肉去了,街上人頭攢動,好不熱鬨。
秦望舒也讓家中的兩人去領,自己則還是守在付今安身旁,這樣的操勞讓秦望舒整個人消瘦了很多,她卻是一點不自知。
“夫人,我今日在山間尋得一棵碧色的梅花,在雪中雖不似紅梅那般紮眼,卻是彆有一番情趣,特意給夫人折了幾支回來插瓶。”
馮讓元今日特意早早就去往山林間找了些梅花,揣在懷裡一路跑回錢莊。想著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想讓這個最近都沒笑過的夫人一展笑顏。
秦望舒無心侍弄花草,隻伸手接過來抱在懷中,倒是讓滿心歡喜的馮讓元不知所錯了。
“夫人,今日的參湯我來熬,您去睡會兒吧。”
馮讓元說著便下樓去熬參湯,秦望舒想著給他照顧也行,自己確實已經好幾天沒有睡過好覺,便和他說了應如何煮,自己抱著綠梅回房間了。
大概隻一個時辰,秦望舒就醒了,剛推開房門就見馮讓元端著一碗參湯往自己這邊走過來,見秦望舒便趕快招呼她。
“夫人,這碗是給您熬的。”
“我?”
秦望舒皺起眉,不懂馮讓元在說什麼。
“夫人這段時間辛苦了,這是…”
“我不是讓你給付公子熬參湯嗎?什麼叫給我熬的?那天你明明也在場,你是沒有聽到大夫說的話嗎?他現在就靠這個活著了啊!”
秦望舒不知為何,心內有一股無名的怒火,她不明白馮讓元為何如此不願顧全大局,這種時候還在想著討好自己。
望著秦望舒生氣的樣子,馮讓元隻覺得心中委屈,明明自己就是將自己挖的小人參給秦望舒熬了補補身子,為何她竟會那麼生氣?
難不成,秦望舒對付今安的情感,就如同自己對秦望舒的情感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