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生死之間的妄念,身為帝王,李治需要考慮的東西很多。
那麼這個冬天的朝野局勢難免要失控。
李治的神色頓時凝重起來,沉聲說道:“三顆一起服用,這藥量不好消化吧。”
這天下間,誰都不是蠢人。
“回稟陛下,臣看過了,福昌郡主並無大礙,隻是有些損耗,這次昏迷了過去。”鐘道人神色肅然起來。
不過還要,福昌郡主隻是昏迷了過去,並沒有大礙。
因為他要舉行封禪大典。
“回稟陛下。”鐘道人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皇帝認可這才是最重要的,鐘道人拱手道:“此藥雖有奇效,但少量服用隻治標而不治根本,所以需要三顆一起服下。”
許久之後,宮中禁衛大半撤走,隻有少部分人,依舊守在敏感之地。
“沒有大礙,就是神氣不足,嗜睡乏力,半年時間就能恢複。”鐘道人神色微微有些不安。
“陛下開懷。”潘師正詫異的看向劉瑾瑜。
劉瑾瑜輕輕笑笑,然後點頭道:“真人,如此,我等也會回去了,小女身體不是太好。”
或許他能完成夙願,但那之後呢。
聽到鐘道人這麼說,李治皺了皺眉頭,說道:“真人,還是請你想辦法讓福昌郡主蘇醒過來,彭王妃如今就在嵩山,若是今日不能夠讓她安心,那麼麻煩也不小。”
皇後,世家,太子,宗室,寒門,軍方,豪族,學子,無數勢力密密麻麻的交織在一起,不停衝突,不停爭鬥
他在這裡煉丹的事情,雖然隱秘,但對於那些世家而言,卻並不是一件多麼難猜的事情。
有了這瓶藥,哪怕一顆顆的吃,也能讓李治的身體舒服許多,甚至一個冬天都能夠好好的處理政事,但是冬天過後呢?
李治的心底沉了下來,明年春暖花開,雖然天氣轉暖,但他身體內的冰寒恐怕不僅不會消化,反而會無比洶湧的反撲過來。
鐘道人認真的躬身道:“陛下封禪嵩山,雖然諸事齊備,但在臣看來,還是有些不足的,若是能夠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修建泰山殿,華山殿,衡山殿,恒山殿,則封禪嵩山,等同五嶽齊備。”
“那是多久?”李治冷冷的看向鐘道人。
“那麼小的損傷是什麼?”李治神色肅然起來,他已經完全聽明白了鐘道人的潛台詞。
“真人。”劉瑾瑜對著潘師正行一個道禮,然後低聲問道:“陛下送還小女的時候,神色可還安好?”
封禪大殿究竟有多累,再沒有人比李治更清楚了。
“是!”鐘道人再度躬身。
“三年以上,五年以下,看陛下辛勞而定。”鐘道人微微躬身,低頭。
“嗯!”李治輕輕笑笑,說道:“真人所言不差,未來的確有無限可能。”
他今日來到嵩山,足夠讓人心穩固一段時間。
眼中帶出一絲擔憂,潘師正轉頭看向煉丹之處,他似乎已經聽到了那裡有毀拆的聲音。
如今找個理由但凡是能夠拖延一二也好,甚至還可以布置陷阱。
明年春後,就是他的命劫難之刻。
如今他雖然幫助皇帝煉製好了丹藥,但說實話,皇帝服用丹藥之後,究竟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他也沒把握。,
剛才那番話,他和皇帝兩個人,也不過都是在往好的地方去想,撿好聽的話去說,至於最終實際情況如何,隻有到了最後,一切見到分曉之時,才能定論。
李治抬頭,看向中嶽廟前的潘師正,微微點頭,然後看向前方:“回宮!”
……
他原本想的是徹底毀掉這裡,這樣即便是有彆人猜到他在這裡做了什麼,也找不到任何證據。
“王妃慢走,貧道失禮,就不送王妃了。”潘師正稽首還禮。
“這裡丹氣還有殘餘,用不了多久,丹氣散去,這裡也就沒有什麼特殊了。”鐘道人微微搖頭。
李治沉默了下來,他的目光看向了手裡的瓷瓶,目光凝重了起來。
輕歎一聲,潘師正一甩拂塵,然後大踏步的朝著廟內走去。
稍微停頓,鐘道人拱手道:“若是真到了不得已的地步,那麼便服了它吧,雖然說再煉此丹,未必還有效,但有其他同道協助,或許彆有奇跡也說不定。”
“臣會在陛下身邊,幫助陛下調理,然後儘可能的熬過這一切。”
劉瑾瑜帶著裴詩彤,裴詩倩,還有四個孩子從後山返回。
自己的身體,李治自己最是清楚,如果不服用這藥,哪怕恐怕隻有躲在深宮裡苟延殘喘,才能躲過這個冬天。
至於說以後之事,誰還能怪罪道祖。
誰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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