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可能不大相信, 這麼多年我也沒用陶家多少東西, 花費大多都是我母親的嫁妝。陶玉阜死了就死了, 其他人我也管不著,但是我憑什麼他的錯誤受到牽連。”
“陶家的東西我一分都不會帶走, 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 我隻留下幾樣當做一個紀念, 其餘全部充公,如何?”
陶如枝知道其他要求, 他也不可能同意,所求的便成了保住自己的一條命。
看見男人的點頭之後,她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陶玉阜將賬簿藏在馬廄之中的,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去搜查的侍衛覺得多少有點離譜,彆看陶玉阜正職做的不怎麼樣, 這些歪門邪道的主意比誰都多。
賬簿最後教到虞平生手中, 虞平生之前接觸過幽州的政務, 帶著一群人核對倒是不吃力。他很快將所有的漏洞找出來,整理成文書開始往上麵寫折子。
過不了幾天就會起身去京城。
虞念清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也跟著一起回去。
隻是在離開之前,江氏主動找上門來,說想求她幫個忙。
當初樊應行被策反的第一個條件,便是不管他日後下場如何,都要保住江氏的一條命。梁知舟倒是也信守承諾,隻是在樊應行將幽州的兵權交出來之後,將他也直接下大獄了。
樊家已經被抄了,梁知舟倒是允許江氏帶走一部分錢財,隻是江氏分文未取,孑然一身住回了以前的破舊小院。
現在她穿著一身素淨的棉衣,卻沒有了之前病懨懨的樣子,整個人的精神相貌一下子活過來。
“我想見見他,但是也沒個門路。所以過來想求求你,能不能幫幫我想想辦法進去看他一次。我什麼都不做的,就隻是想和他說幾句話。”她說這句話時,眸光點點,帶著幾分哀求。
虞念清沒有辦法拒絕,派人問過梁知舟之後,便陪著她一起去了牢裡。
樊應行算是戴罪立功,但無形當中也得罪了不少人。為了防止發生什麼鬥毆事件,他被單獨關押起來,進去找他時也十分方便。
他就沉默地坐在一處角落裡,聽見牢門被打開之後,才抬起頭朝著門口的方向看過去。
等看見一道清麗的身影之後,他臉色巨變,猛得站了起來,“你怎麼會來這裡!世子爺不是答應過我,不會牽累到你嗎!”
“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告訴你我現在生活還過得去,讓你不要擔心。”江氏說著,掀開了搭在竹籃上的藍色小方布,裡麵整齊地碼放著一籃子饅頭,“我這幾日替寺裡抄寫了一些佛經,換了些錢買了麵粉,特意做給你的。你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她說完之後,就遞了一個饅頭過去。
可能也沒人會想到,在幽州地界上已經混出頭的司兵,最喜歡吃的東西居然是尋常可見的饅頭。這是那一年,他去江家做工的時候,還是姑娘家的江氏見他可憐,給了他兩個白麵饅頭。
他那時候就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苦力,家境貧苦,沒有吃過什麼好東西。當時的兩個白麵饅頭,對於他來說就是美味至極的東西,他因此也記住了那個笑起來甜甜的小姑娘。
現在再次吃到,白麵饅頭依舊是那個味道,他卻忍不住掉了眼淚,愧疚地抓著麵前女子的手,“原是我對不住你,這些年你跟著我,沒有享到半分福氣,反倒是叫你……叫你……”
他說著便是哽咽。
江氏拿出帕子替他擦眼淚,聲音異常溫柔,“可是沒有你的話,我說不定早就已經沒了。真要是說起來的話,還是我連累你的。我後來不止一次地在想,要是當初我家欠債時,你沒想著替我贖身的話,應該也不會主動去賭場,也不會遇到他。又或者說,當時我重病,你沒有為了救我去求他,都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