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是後院,後院的主人是王妃娘娘,不是王爺!動不動就?王爺、王爺,王爺是給了你免死金牌還是怎麼著,天天掛在嘴邊,也不嫌累。”
“我主兒是打你還是罵你了?還責難……真要為難你,你還能好好在這裡站著?你先出言不遜、後頂撞主子,我主兒都沒跟你計較,隻是不用?你了,你便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還給王妃扣上一頂‘無緣無故’責罰下人的黑鍋,這要傳出去,我們娘娘日後該如何自?處,啊?”
……
抱月的小嘴跟個炮仗似的劈裡啪啦,金鸚聽得目瞪口呆。她原本不是侍女,是陸寒霄手?下會武藝的下屬,鎮南王雖沒有食客三千,但手?底下也有不少能人異士,她是女子,得用?的機會少.義兄看她年紀輕輕,便向陸寒霄舉薦她來保護王妃,名為侍女,實則是個護衛,另外把寧錦嫿的一舉一動如實稟報給王爺。
金鸚一直以護衛自?居,哪兒知內宅這麼多彎彎繞繞,更比不上抱月的伶牙俐齒。她此時有口難辯,依然一根筋道:“我奉王……奉命侍候娘娘,不敢擅離職守。”
她抬頭,倔強地看著眼前的主仆二人,寧錦嫿在她眼裡是蠻橫不講理?的女主人,抱月就?是奸猾的狗腿子,仗勢欺人!
金鸚硬邦邦道:“王妃要是氣不過,我任打任罵,隨你責罰。”
但她是王爺的人,王爺讓她跟在寧錦嫿身邊,除卻王爺,她不聽任何人的命令。
她這副滾刀肉的樣子讓抱月火氣蹭蹭往上冒,寧錦嫿的麵色也驟然下沉,她皺起秀眉,道:“既然如此,那就?……”
“替我買一份山楂糕。”
“……”
不僅抱月驚了,連金鸚也露出驚異之色。
方才那一瞬,她想過很?多折磨人的法子,鞭笞、杖刑……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誰知她竟提了一個這麼奇怪的要求……不對?勁兒。
果?然,寧錦嫿接著道:“我隻吃城南徐記的山楂糕,你不許用?馬車驢車,也不許騎馬,雙腳走著去,走著回,懂麼?”
金鸚:……這就?對?了。
王府在坐落在城北,城南距此七八裡地,來回一趟少說也有十五裡,看看如今的天色,她回來都得四更天了。
聽聞內宅婦人都喜歡用?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法子磋磨人,果?然狠毒!
如今在金鸚心裡,寧錦嫿已?經從嬌縱蠻橫進階成?了心腸歹毒的蛇蠍美人。
她低下頭,咬牙切齒道:“好,我去!”
“請問王妃娘娘還有什麼吩咐。”
她倒要看看,這女人還有什麼招數。
寧錦嫿漫不經心,“先把山楂糕買回來,我今天就?要吃。”
……
金鸚走後,抱月依然憤憤不平,“主兒,太便宜她了!”
她也覺得寧錦嫿在刻意磋磨金鸚,她的主兒太仁慈了,不說彆的,單論頂撞主子一條,放在尋常人家早挨鞭子了,就?是皮子鬆!
她憤恨道:“這等刁奴,就?該好生打一頓趕出去,以儆效尤!”
她氣鼓鼓的樣子像個小倉鼠,寧錦嫿不禁搖頭失笑,“好好好,給她打一頓扔出去……然後呢?”
“什麼然後?”抱月疑惑道:“這不就?完了麼。”
寧錦嫿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去罷。”
抱月:“嗯?”
寧錦嫿:“今日我吩咐你的事。”
抱月當?即垮下臉,不情不願道:“主兒,您要不再想想……”
“去罷。”
連續說了兩次,抱月也隻能磨蹭著腳步,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寧錦嫿轉頭看著窗外,暖風拂過她額前的碎發?,明豔的臉上覆上一層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