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著她,她自己那?麼多嫁妝傍身?,雖相隔千裡,京都?那?些鋪子田地?也跑不到彆人手裡,她這輩子都?不用黃白之物操心。
寧錦嫿唇角一僵,鴉羽般的睫毛輕顫。
“這種東西,誰會嫌多呢?”
當初寧公府落難,她上下打點獄卒時、要銀子贖買安置寧府女眷時、她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是大風刮來的?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她幼年喪母,父兄溺愛,沒人教她這些。後來嫁了人,儘管多有不如意?,但又不得?不承認,陸寒霄把她保護地?很好。
葉清沅深以為然,“也是。”
她道:“我明日便去?相看鋪麵,最賺的肯定?是首飾、脂粉,布匹次之,嗯——茶肆或者酒樓可以開一兩間……”
“買米鋪。”
寧錦嫿打斷她的暢想?,抬眸道:“三分之一……不,一半,至少一半用來買米鋪。”
葉清沅皺起秀眉,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她,“你瘋了?”
先不說粟米利潤低,要寧錦嫿不提,她一個銅板兒都?不會用在米鋪上。從京城到滇南,米價已經跌了幾?個月,如今還在跌。
寧錦嫿一臉茫然,“那?豈不是正好,趁著不貴多買點,待日後可以高價……”
“不可能!”
葉清沅說得?斬釘截鐵。她盯著寧錦嫿的眼眸,嚴肅道:“前年南邊有旱災,各大米行囤積居奇,現在還有許多存貨。上年冬天接連大雪,今年必定?有好收成?,米價不可能漲。”
“況且有平糴法在,想?必各大州郡的糧倉都?填得?滿滿當當。你就算有錢,也不是這麼個糟蹋法……”
葉清沅逐一分析利弊,仿佛在規勸一個不懂事的孩童,她一通苦口婆心,寧錦嫿睜著美麗的雙眸,恍然道:“原來這裡頭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謝謝你,清沅,我還是想?買米鋪。”
葉清沅一口老血卡在心口,差點吐出來。
寧錦嫿看她難看的臉色,心裡有些過意?不去?,訕訕解釋道:“我有我的理由……總之,你聽?我的就對了。”
葉清沅額頭的青筋直跳,冷笑道:“來,我聽?聽?王妃娘娘的高見。”
“我現在不能說。”
葉清沅:“……”
她收回她方才的話,寧大小姐還是原來的寧大小姐,如當年一樣肆意?妄為。
畢竟寧錦嫿是東家,葉清沅勸說不動,隻能黑著臉離開。方才沒叫人伺候,這事兒也就她們兩人知道,葉清沅隻道她有錢任性,她萬事有人兜底,自己操那?份閒心作甚麼。
卻不知那?個盒子裡是寧錦嫿所有的家當。
***
入夜,陸寒霄推開房門?,看到穿著薄綾寢衣的妻子,皺眉道,“還不睡?”
已經子時夜半,很晚了。
寧錦嫿反問,“你不也沒睡?”
“……”
陸寒霄懶得?跟她爭辯,兀自解開腰帶,脫下繡有五爪金龍的紫袍,白色裡衣,露出精狀結實?的胸膛。他一身?肌肉緊實?流暢,前胸後背縱橫交錯著或深或淺的傷疤,在昏黃的燭火裡看不太真切。
兩人成?婚這麼久,該摸的看的甚至更過分的也做了,寧錦嫿倒沒什麼害羞的。她撐著下巴,大剌剌看著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忽然道:“聽?說……你對梵統領青眼有加。”
陸寒霄手中一頓,朝她看過去?,“你很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