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霄麵無表情地想?,不妨事,待晚上?回府一問便知。
寧錦嫿不願意告訴他,但她在他跟前跟個透明?人一樣,藏不住任何秘密。早在多年前寧重遠就看出此子絕非善類,京中那麼多才?子俊傑,怎麼偏偏就他哄得妹妹暈頭轉向?連禮義廉恥都不顧了。
當?年陸寒霄那個位置,朝廷視他如質子,滇南視他如棄子,結果這?個清冷的世子硬是得了皇帝青眼?,進了神機營。神機營是皇帝親衛,監察百官,有無詔拿人之權。後來兩家婚訊傳出,旁人都以為是寧府在背後出力,豔羨陸寒霄攀上?一個好?嶽家。
蒼天明?鑒,跟寧府一點關係都沒有,寧重遠甚至暗中給這?個覬覦他家寶貝妹妹的家夥下絆子,讓陸寒霄頭疼了很長一陣。
後來他殺回滇南,以雷霆手段坐穩鎮南王的位置,讓朝廷的削藩大計也落了空。這?樣一個狠辣又心機深沉的男人,兩任皇帝都拿他沒轍,又能指望寧錦嫿跟他鬥什麼?
寧重遠很疼愛一手養大妹妹,在他眼?裡寧錦嫿千好?萬好?,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妹妹被他寵壞了,心思單純,她拿捏不了那個男人。
最好?的辦法是帶她走,可她又不願。
……
直到那一對隊人馬變成一個個黑點,消失在夕陽的餘暉裡,寧錦嫿依然?戀戀不舍地望著他離開的方向,不肯動。
“回罷。”
陸寒霄握著她微涼的指尖,放在手心裡捂熱。因為當?初生陸鈺時的慘烈,她花了整整半年才?休養好?。他便固執地以為產後至少坐半年月子,她怎麼解釋都沒用。
陸寒霄道?:“你?這?樣,勞得舅兄路上?掛心。”
他很精準地摸到了她的七寸,一句話?就把人哄上?軟轎。原本要乘馬車來的,但陸寒霄嫌馬車顛簸,如今不到冬天,鋪上?厚厚的氈子她又嫌熱,便叫了四個身強體壯的轎夫抬著,陸寒霄則翻身上?馬,慢悠悠拉著韁繩,護在她身側。
今日本為送行,陸寒霄也在,便沒有讓侍衛跟隨。城門即將關閉,寧錦嫿還陷在離彆之情裡出不來時,轎子忽然?停了。
“讓開。”她聽到了陸寒霄沉沉的聲音,暗含怒火。
怎麼了?誰敢膽大包天敢攔王府的車架?
寧錦嫿忍不住掀開轎簾探出頭,誰知攔路之人不是哪家不長眼?的紈絝,而是一個個麵黃肌瘦、衣衫濫芋的乞兒。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紛紛跪在轎子前麵,磕頭哀求大人開恩。
“滾滾滾!賤皮子又癢了是吧!”一旁守城的官兵甩著長長的鞭子罵罵咧咧走來,揚起一地塵土。
這?些人戰戰兢兢地渾身顫抖著,但膝下跟生了根似的,不肯挪動一步,夾雜著孩子哇哇的哭聲,十分淒慘。
寧錦嫿生來尊貴,在錦繡富貴的寧國府,連乞丐都沒見過?幾個,當?即心軟道?:“三哥,給些銀錢打發了吧。”
陸寒霄陰著臉色,翻身下馬對守城的官兵說了幾句話?,寧錦嫿聽不清具體說了什麼,隻隔著轎簾遠遠看到官兵僵直的身體和誠惶誠恐的麵容。
哀求聲被關在厚重的城門外,聽得寧錦嫿一路不是滋味。等晚上?陸寒霄回房,她忍不住問道?:“三哥,外麵……很嚴重嗎?”
他正在解衣的手一頓,原本想?說這?些與?你?無關,不用操心。可話?到嘴邊滾了滾,卻道?:“尚可。”
陸寒霄脫下外袍,露出精壯的軀體,在微黃的燭光映照下,那些縱橫的傷疤為他添了一層凶悍和曖昧。
“舅兄神通廣大,不必擔心。”
儘管寧重遠狠狠宰了他一筆,但確實解了他燃眉之急,這?把火暫時燒不到滇南。
寧錦嫿的神色依然?擔憂,“可今天那些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