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轟隆巨響,夔醜頂著山火刀,重重撞進了山林地內,碾碎了不知多少樹木。
對於眾人而言,山火刀是宏偉巨刃,但對於夔醜來說.
火焰小刀罷了
而且還是不太聽話的那種。
杜愚麵色凝重,一手按著劍柄:“這是什麼招式?烈火刀陣?”
“也許是吧。”寒湖劍沉聲回應著。
在晉級聖品妖兵之前,寒湖劍是沒有太多意識的。
雙方隕落之時,皆非聖兵,它們是在破碎了數百年後,才依次走上通天之路的。
嚴格來說,此次交手,是雙方自成聖以來,第一次見麵。
道一句有趣的事實:一刀一劍甚至都不清楚,彼此因何而結怨。
刀與劍對彼此的怒火和戰意,似是藏在“骨子裡”,出自潛意識裡。
至於為什麼?
呃.不知道!
杜愚緊盯著下方傾倒的山林:“據說,你也有一座妖兵法陣,名為寒霜劍?”
寒湖劍:“是的,寒湖可以斬出一道劍氣,在短時間內凍結天地。
但此妖兵法陣需要凝聚大量的能量,就連寒湖本體也很難招架,恐身軀破碎。”
杜愚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山火刀大概率也擁有同級彆的能力。
刀劍的妖兵法陣如此相似,真的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也許二者真的出自同一位妖兵匠大師之手?
杜愚還在思索,卻見一道淺綠色的身影飄然落下,直抵熊熊燃燒的山林。
“青師!”杜愚不假思索,徑直向下墜去。
與此同時,他還不忘叮囑寒湖劍:“你留在這。”
寒湖劍:“嗡!”
“哞?”上古雷牛踏著山火刀,看著蹄子旁落下的渺小人族。
“冷靜,山火。”楊青青隻身闖入大火中,她單膝跪在刀身上,手掌按在了一處破碎的紋路上。
“青師!”杜愚落在了牛蹄子上,聲音有些焦急。
“沒事。”熾熱的火焰中,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線,極具降溫效果。
楊青青輕蹙眉頭,麵色說不出是心疼還是責怪。
毫無疑問,山火刀是陪伴她出生入死的兵刃,也曾為了她、險些破碎隕落。
楊青青對山火刀的情感是毋庸置疑的,但身為一名禦妖者,麾下的妖兵不聽命令、擅作主張,這當然是大忌!
漸漸的,楊青青感受到了山火刀的愧疚心理。
“哎”她深深歎了口氣,道,“回來吧,我們好好談談。”
“嗡”山火刀化作濃濃妖息,融入了女人體內。
“哞。”夔醜不是很開心,也不知又嘟囔著什麼。
杜愚抬手拍了拍牛蹄:“刀劍的問題解決之後,我們有的是機會看它們發威。
再說了,打自己人也沒啥意思。”
夔醜哼了一聲,關於杜愚的最後一句話,它倒是認可的。
“呼”夔醜身影閃爍,瞬間消失無蹤,隻留下了一座熊熊燃燒的山林,以及一雙男女。
杜愚邁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半跪下身,望著沉默不語的青師。
楊青青卻是站起身來:“讓劍州把火滅了,送我回海界。”
杜愚依舊單膝跪地,仰望著自家仙師,仔細打量著她的神情:“青師.”
“嗬。”楊青青笑了笑,冰冷的容顏仿佛解凍了一般,讓杜愚心中安穩了不少。
她低頭看著麵色關切的徒兒,輕聲道:“你的禦妖手段已經超過為師了。”
所謂禦妖,可不止是禦妖寵。
妖兵、妖植,皆是禦妖者麾下的戰力。
“沒有沒有。”杜愚連連搖頭,謙虛道,“隻是寒湖劍性子沉穩罷了。
山火刀一直怒氣衝衝的、情緒極不穩定,這不怪青師。”
楊青青卻不這樣認為。
對於一名禦妖者來說,各種性情的生靈,都應該穩穩掌控在手中。
伱不能要求萬物生靈皆是乖巧聽話的。
這一場比試,她敗了。
楊青青探下玉手,眼中的溫柔又回來了。
如此一幕,看得杜愚心花怒放!
對,太對了!
這才是我的青師,而不是那個容顏冰冷的女子。
對待敵人,青師當然應該是那種狀態的。
但對待本王.
這一刻,杜愚似是領悟了些許,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
楊青青揉了揉杜愚的腦袋:“送為師回海界,最近這段時間,彆打擾我。”
“是。”杜愚手掌一翻,鐘影一閃即逝。
想來,青師是要跟山火刀好好聊聊了。
“嗚”遠遠的,傳來了一道狼嚎聲。
天空中本就有翻騰的烏雲,很快,大雨便落了下來,淋著熊熊燃燒的山林。
杜愚仰頭望向天空,腳下纏風引火,飛向了寒湖劍。
“嗡”
劍體輕輕震顫著,杜愚來到懸著的劍尖處,一手撫上冰涼劍身:“我們贏了!”
寒湖劍並沒有什麼喜悅情緒,理所當然的說道:“寒湖隻是做了妖兵應做之事。”
“嗬嗬。”杜愚笑了笑,“對了,你在付師兄那邊待著還習慣麼?”
寒湖劍:“人族的穴位家園很舒適、很安靜,便於我領悟至聖一事。”
“悟得怎麼樣了?”杜愚來了興致。
寒湖劍一聲輕歎:“寒湖愚鈍,還在尋覓。”
“嗯”杜愚沉吟片刻,又拍了拍劍身,“開創先河之舉,總是困難的。彆急,也彆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