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睚眥必報(2 / 2)

靖難攻略 北城二千 12602 字 9個月前

朱高煦他們回到了王府,而王府的前院已經不是廢墟,整片場地都被清理乾淨,占地二十六畝的前院搭滿了木架子,備好了石料和河沙、水泥灰、磚塊等材料。

一個冬季過去,吉林城多出了許多工場,同時也生出了許多手工業。

諸如磚窯、瓷窯、陶窯、染坊、磨坊、油坊、機坊、紙坊、醬坊、彈棉花坊、糖坊、木作、銅作、漆作、鐵作等大小手工作坊如雨後春筍般冒頭。

曾經的這些行業隻有朱高煦帶來的那些工匠,可伴隨著數萬女真人的歸化,這些工匠開始招收學徒,為此朱高煦又單獨開辦了一個魯班院,專門教導城內的女真孩童們學習漢話,學習手藝。

如今,城內近一萬七千孩童裡,有九千六百名七歲以孩童,而他們儘數入了書院和魯班院。

他們學習官話,書寫漢字已經過去了大半年,許多孩童都可以用官話來進行基礎的溝通,連帶著他們的父母也在日常中學會了幾句日常的官話。

不僅是他們在學習,朱高煦本人也在學習。

他從俘虜的蒙古俘虜那裡學習了蒙古話,又與亦失哈學了海西、東海女真話。

憑借那高超的記憶力,他隻要能騰出時間,基本都能在三個月左右的時間裡基本掌握一門語言。

前年的冬季他沒有時間,因為要編撰一些教材,而這些教材已經大多編撰好了,所以他也有了足夠的時間。

因此在去年的冬季,他便學習掌握了海西與兀良哈等地的語言,眼下他則是在學習東海女真人的語言。

他的學習速度之快,讓亦失哈和張純都瞠目結舌。

在張純還在學習日常用語的時候,朱高煦已經能熟練和海西女真人對話了。

正如眼下,王府工地許多不懂官話的海西女真人在和朱高煦打招呼時,朱高煦也能用極為地道的海西女真語回答。

這樣的對話,極大加強了海西女真人對吉林城的歸屬感。

“殿下您這學習的速度也太快了……”

走進王府的存心殿,由於沒有議事的地方,郭琰將這地方讓給了朱高煦他們,自己則是帶著兩名婢女住進了耳房。

這樣的情況已經維持了一個冬季,所以張純他們也熟練的在朱高煦坐下後,先後入座。

瞧著他們二人坐下,朱高煦也輕笑回答道:“我時間不夠,若是不能在冬季學好,等待開春就沒時間學了。”

說到這裡,朱高煦也看向亦失哈,詢問其道:“府庫之中的糧食還夠吃嗎?”

“夠!”亦失哈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府庫之中的糧食,還夠吃到五月,屆時隻要我們派出足夠多的挽馬,遼東都司那邊的糧食可以在一個月內運回吉林城。”

“之後要做的,就是維持挽馬駝運的路子,等著駝運楊善人的糧食就足夠了。”

運糧是吉林城的一件難事,但好在眼下的吉林城的挽馬足夠多。

在接納了許多女真中小部落後,吉林城的挽馬已經在入冬前突破了一萬匹。

一萬匹挽馬,若是走驛道,用馬車可以每個月運回八九萬石糧食。

遼東都司在三萬衛準備的王府歲俸和衛所軍餉,也就是挽馬車隊走三個月的事情罷了。

真正有難度的,還是朱高煦讓楊彬準備買糧的那二十五萬貫錢。

以之前楊彬所說的糧價來看,二十五萬貫錢,起碼能買到七十五萬石糧食。

楊彬要花費兩年的時間來一邊散貨,一邊購糧,所以每個月運來遼東的糧食也不會太多,基本也就是三五萬石之類的。

駝運他的糧食,隻需要保持三千匹挽馬左右的挽馬隊就足夠。

雖說組織挽馬駝運會耽擱開荒,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開春之後,我會如去年說的一樣,從吉林城和雞西堡帶走一千五百人,另外肇州城調一千人,安東城調五百人。”

朱高煦說著自己開春後的計劃,並繼續說道:“如此,領兵三千與水師順江而下,前去進攻阿台外蘭。”

“若是他撤退,我屆時會留兵五百駐守忽喇溫城,隨後帶兩千五百兵馬趕赴肇州城。”

說到這裡,朱高煦看向二人,果然看到二人臉露出疑惑。

去年的朱高煦可沒說打完阿台外蘭去肇州城,如今突然說這件事,莫不是……

“哈剌兀前來襲擾我,我若是不襲擾回去,豈不是對不起戰死的弟兄!”

朱高煦說出了他的想法,那就是學習哈剌兀,對兀良哈諸部打草穀。

“這……”聽到朱高煦的話,張純遲疑作揖:“殿下,您這次準備帶多少兵馬去攻打哈剌兀?”

“留五百人守肇州城,調四千人去打兀良哈打草穀。”朱高煦說出自己的意圖,並進一步說出配置。

“我出兵打阿台外蘭後,亦失哈你在運遼東都司糧餉抵達吉林城後,分出四千匹挽馬、兩千匹軍馬調給肇州城。”

“此外,再準備八百石軍糧,四千兩鹽晶和四千張醋布,四千斤乾蔬果、三千五百石豆料和十艘二百料船隻。”

朱高煦交代著一切,其中八百石軍糧代表了他這次要出征兀良哈草原多少時日。

八百石糧食和八百石軍糧不同,製作一石軍糧,基本需要五石大米,其中辦法也不過就是蒸熟、曬乾、再蒸熟、再曬乾。

如此縮小體積和減輕重量的原始軍糧,基本能做到二鬥就能滿足一名戰兵五十日的需求。

八百石軍糧,三千五百石豆料,這樣的配給足夠四千馬步騎兵出塞,而朱高煦要十艘二百料船隻,也是用來方便運送豆料的。

軍馬每日要吃豆料三斤,挽馬一斤,算下來五十日最少需要三千四百石,因此朱高煦多備了一百石。

豆料不比軍糧和鹽晶、醋布、蔬果乾。

這些東西人均下來,每個兵卒也就多出三十來斤的負重,放在挽馬背對兵卒和挽馬都沒有什麼體能的消耗,但是豆料不同。

三千五百石豆料,均算下來那就是每匹挽馬要多出一百三十幾斤的負重。

這點負重加甲胄、軍糧,那再想乘騎挽馬就基本彆想了。

因此,朱高煦需要十艘二百料的船隻,用它們來運送豆料。

用二百料船隻運豆料,起碼能走九百裡嫩江水路,屆時從嫩江遊渡江打兀良哈草穀,從嫩江西跑到哈剌溫山脈東部,便隻有二三百裡。

在這樣狹長的地方打草穀,但凡打到幾個部落,朱高煦就能滿載而歸,根本不用與哈剌兀正麵交手。

這次和哈剌兀打,朱高煦就沒有守城的擔憂了,完全可以發揮遊擊作戰的十六字訣,掠奪兀良哈諸部的牲畜來發展壯大自己。

不過想要徹底發揮十六字訣的真諦,還得要在機動性超過兀良哈部才行,而這也是朱高煦要那十艘二百料船的原因。

牛羊馬駒他可以用船送往東岸,亦或者順著嫩江直下肇州城,而成年馬匹則是留下提高軍隊的機動性。

隻要機動性夠高,朱高煦就可以把哈剌兀耍的團團轉。

他有這份自信,但並不是盲目自信,而是因為他已經獲得了兀良哈草原的情報。

這些情報,正是從投降的兀良哈諸部降兵身獲取的。

“殿下……”

朱高煦還在想著怎麼發揮我軍遊擊精神的時候,亦失哈卻擔心開口道:

“先打阿台外蘭,又出漠東五十日,這是否太趕了……”

亦失哈的話說出口,便是連張純都忍不住點頭附和。

確實,從沙盤和地圖來看,走吉林城打忽喇溫城,水路幾近二千裡。

若是再從忽喇溫城返回肇州城,又是水路一千二百裡,而從肇州城前往漠東,起碼又是一千三四百裡。

這一來一去,也就代表朱高煦在今年開春後,起碼要東征西討四千餘裡。

即便走水路,全軍皆為馬步兵,四千餘裡光趕路也得兩個月,算塘騎出偵、搜敵的時間,沒有三個月是絕對不夠的。

這還是在阿台外蘭不做抵抗的情況下所得出的日子,若是阿台外蘭負隅抵抗,那這個日子還得被往後拖。

雖說屆時很可能還沒入冬,可朱高煦離開吉林城這麼幾個月,饒是亦失哈這樣在宮中摸爬滾打的人,也不由覺得有些心慌。

倒是對此,朱高煦卻爽朗道:“就是趕,才能打哈剌兀一個出其不意。”

他笑聲爽朗,可實際他為什麼這麼做,以及他心頭有多少壓力,隻有他自己才能知道。

如今已經是洪武三十年正月二十了,距離老朱離開也隻有一年半不到了。

他和哈剌兀已經結仇,吉林之戰他手刃哈剌兀麾下三分之一的甲兵,而這樣的大仇,哈剌兀必然難以忘懷。

重創打擊他,讓他在靖難之役初期老老實實的呆著,這就是朱高煦想要的。

不然放任他不管,讓他和靖難之役一樣帶兵南下,到時候遭殃的就是自己。

曆史哈剌兀打的是大寧和遼東,牽製的也是大寧和遼東。

可現在,吉林城比大寧和遼東距離他更近,並且比大寧更富裕。

但凡有機會,朱高煦不相信他會放著吉林城這海東繁城不動手。

正因如此,不管遭遇什麼問題,這一仗朱高煦都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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