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螳螂捕蟬(1 / 2)

靖難攻略 北城二千 13389 字 7個月前

“唳!!”

八月的尾巴,當草原即將進入晚秋,許多野生動物都開始在儲存過冬的食物,哪怕是天的蒼鷹,也成群結隊的盤旋在空中,試圖找尋到足夠的食物。

在它們的身下,是森林密布,沼澤眾多的兀良哈地麵。

之所以稱呼此地為地麵,而非草原,主要是因為這個時代的這塊地方,還保留著古鬆遼湖的痕跡。

俯瞰整塊鬆嫩平原,在這塊平原,河流眾多,沼澤、沙洲、江汊、江道多呈網狀。

哪怕是灘地,也廣泛分布著泡沼和濕地,積淤現象十分嚴重,難以行走。

正因如此,人們才將此地稱之為地麵,寓意為難以通行的地方。

“這路,真他娘的難走!”

“真遭罪……”

“可惜不能坐船啊!”

當熟悉的官話響起,此時這塊難以通行的地方,正行走著一支延綿數裡的隊伍。

他們身穿紅胖襖,手持長槍,背負弓箭,隊伍之中,時不時可見一麵麵紅底黑邊的朱雀旌旗。

毫無疑問,這是已經開拔的渤海軍,而眼下,他們已經從肇州城來到了兀良哈地麵的腹地。

“殿下,這路況比我們想的惡劣太多了,要不改道吧?”

當林粟的聲音傳來,朱高煦正拿著自己繪製的地圖站在淤泥地沉默。

在這條道路,所有人都挽起了褲子,把鞋子掛在了脖子,朱高煦自己也不例外。

不僅如此,他還給自己編了一頂草環,戴在了頭。

此刻的他不像是個郡王,倒像是個去河溝摸螃蟹的農夫。

麵對林粟的詢問,朱高煦看了看地圖後合,把地圖遞給了一旁的參謀們,隨後回頭看去。

在他目之所及處,隻見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就指望他說出改道這句話。

隻是朱高煦沒能如他們的願,反而咧嘴笑道:“改道是不可能改道了,這條道算是方圓十裡唯一能走的道。”

“啊?”聽到朱高煦的話,眾人紛紛失望。

朱高煦倒是苦中作樂道:“放心,如今我們已經走到了連環湖,隻要再往前走三十裡就能尋到一處沙灘。”

“今日在那處沙灘休息一夜,明日我們就可以乘船渡河前往西岸,然後花十天時間就能抵達兀良哈山。”

“到了那裡,我們就能美滋滋的殺羊吃肉了。”

朱高煦不忘給弟兄們畫餅充饑,手還指向了西邊二裡外的惱溫江,也就是後世的嫩江。

在惱溫江,渤海軍的十艘輜重船在慢悠悠的行駛,和他們保持著一個速度。

“好了,趕緊趕路吧。”

朱高煦催促起了他們,自己則是打量起了四周。

望著四周的淤泥灘和枯敗的蘆葦、篙草,朱高煦把手搭在旁邊赤驩的馬鞍,並估摸起了自己的位置相當於後世的哪裡。

如果沒有偏差的話,自己東邊的那個連環湖,也就是後世的那個連環湖。

這麼說的話,自己應該在大慶的西邊,齊齊哈爾的南邊。

這兩個地方都是好地方,又是煤炭又是石油,還有天然氣也豐富得很,隻可惜這些玩意朱高煦都開采不了,因為這個時代的這兩個地方都存在於大沼澤和河灘積淤地裡。

在時間不可能快速流逝,工業沒有進入二次工業革命前,這兩塊地方都屬於無用土地,很難進行工作。

彆的不說,單單說朱高煦他們走的這條路。

在兀良哈蒙古俘虜裡,他們說這條路是很隱蔽卻最容易行走的一條路,然而他們口中的容易行走,顯然和渤海軍將士們印象裡的容易行走不同。

在這淤泥灘,渤海軍已經連續行軍七日,每日都必須在休息前洗腳,並擦拭乾淨,以免患皮膚病。

不僅僅是人,就連馬匹也得服務到位,不然用不了幾天,馬蹄子就會被侵蝕泡爛。

這樣的路,如果沒有船隻用來運送最沉重的輜重,那根本就沒辦法行軍。

“早知道就該多造些二百料的船隻……”

望著惱溫江的船隻,朱高煦也是眼巴巴的羨慕著。

他自然可以船,但那樣他就脫離隊伍了,一旦隊伍發生什麼事情,他很難能第一時間傳遞正確指令。

“走吧!”

一咬牙,朱高煦也牽著赤驩繼續往北行走。

也在他帶領隊伍走淤泥灘繞後的時候,南邊的朱權已經帶領三千騎兵和萬民夫與秋季南下放牧的兀良哈人交了手。

“殺!!”

哈剌溫山下的草原,當明軍的喊殺聲衝天而起,許多放牧的兀良哈人慘遭追擊。

這是一個數百人的小部落,麵對三千披甲陣的明軍輕騎,他們毫無抵抗力的被一陣豬突衝垮了部眾。

穿著紮甲的明軍在馬背左右開弓,那些試圖反擊的兀良哈人被一一擊斃,馬匹牛羊亂竄。

隊伍之中,寧王朱權披甲胄,縱馬挽弓,來回射殺反擊的兀良哈人。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老人還是小孩,隻要他們試圖張弓搭箭,反擊明軍。

那迎接他們的,隻有如蝗石般飛來的箭矢。

比起兀良哈人那普通的箭矢,明軍那長二尺餘的中間箭矢往往能在一瞬間,在近距離下射穿一到兩個人。

當箭矢透體而出,並深入草地數寸,它的尾羽已經染了猩紅的鮮血。

隻是一刻鐘的廝殺,這個數百人的小部落除了十幾個繈褓之中的孩童,便再無一人生還。

對此,朱權並不覺得殘忍,因為這些蒙古人也是這樣對待漢人的,而且比漢人對待他們還要殘忍。

明初對蒙古、色目人的歧視是十分嚴重的,除了朱元璋和朱棣這樣的人外,極少有人將蒙古人視為大明百姓,這也是為什麼南下投靠大明的許多蒙古官員會在後續造反的原因。

江南漢人連北方漢人都歧視,更彆提蒙古人和色目人了。

“殿下,這起碼有一千牛羊!”

馬背,劉真剛剛解決完這個部落的所有人,就迫不及待的騎馬在牛羊群四周打轉起來。

朱權有些氣喘,不過臉還是激動偏多。

他無視了地的蒙古人屍體,隻是看著這群牛羊大笑:“好好好!這次沒白來!”

“可惜他們放出了哨騎,就近的部落恐怕很快就知道我們來了。”劉真打量四周,同時說著一個重要情報。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用擔心。”朱權安撫劉真片刻,隨後便用馬鞭指著前麵的牛羊群道:

“留五十隻羊宰殺犒軍,其餘牛羊馬匹派二百民夫護送南下!”

“是!”左右跟的千戶官作揖回禮,緊接著便開始安排宰羊一事去了。

同時,這群蒙古人的帳篷也被焚毀,明軍寧願自己搭帳篷,也不願意住現成的帳篷,隻因為這裡曾有蒙古人居住過。

當代表寧王的一個搭帳篷搭建起來,朱權也騎馬來到帳篷旁,掀開帳篷走了進去。

他的帳篷十分寬敞,足夠容納幾十個人在其中載歌載舞。

沒有猶豫的走主位坐下,朱權連忙脫了鞋子,為自己的雙腳放鬆。

躺了兩刻鐘,劉真與營州三護衛的千戶、百戶官們也先後走入帳內坐下。

很快,矮桌矮幾被兵卒們抬入帳中擺好,每一對矮桌矮幾都對應著一名將領。

約一刻鐘過去,很快一盤盤烤熟的羊肉被端入帳內,眾人紛紛大快朵頤起來。

“燉羊肉還有多久才好?”

朱權一邊吃,一邊詢問兵卒,那兵卒也下意識回答道:“半個時辰。”

“讓他們快些。”聽到燉羊肉還有那麼久,朱權催促了一句,並低頭繼續吃肉。

“明日往北邊尋去,瞧瞧能不能趕在入冬前,再尋二三個部落。”

吃完一塊烤羊肉,朱權對這諸將說著,諸將也紛紛點頭附和。

不多時,手的烤羊肉就被他們吃光。

由於分量不多,所以許多人隻是過了一個嘴癮,還未吃到三分飽。

儘管人在聊天,但他們目光卻都時不時掃視帳簾。

在他們的掃視下,帳簾被掀開,所有人都激動了片刻,不過當他們回過神來,卻發現走進來的人居然是前往肇州城送消息的楊寧。

“回來了?如何?瞧見高煦沒有?”

雖然有些失望,但朱權還是詢問了楊寧一句。

“回殿下,瞧見了,這是渤海王殿下命末將送來的行軍陣圖!”

楊寧跪下作揖,並起身雙手獻行軍陣圖。

朱權擦了擦手的羊油,接過行軍陣圖時也不忘對楊寧招呼:“坐下吃肉。”

“是……”聞著大帳內的羊肉味,楊寧的第一反應不是想著吃什麼羊肉,而是在回味十幾天前在肇州城吃的那頓開拔宴。

他剛剛坐下,朱權就皺眉道:“高煦怎麼會走兀良哈地麵,那地方能走嗎?”

皺眉之餘,朱權抬頭看向了楊寧,楊寧也作揖解釋道:“渤海王殿下軍中有俘虜的兀良哈人,由他們帶路走一處淺灘北,另外用舟師來運送糧食箭矢。”

“舟師啊……”聽到楊寧的話,朱權頷首表示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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