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風雨前奏(1 / 2)

靖難攻略 北城二千 13434 字 9個月前

“這……”

武英殿內,朱允炆的目光在關外地圖,現在目標是北邊的藩王,但麵對這件事情,眾人都有些舉棋不定。

哪怕是曆史主張削燕藩的齊泰,此刻也有些躊躇,因為現在的燕藩已經不止朱棣一人,還得考慮到吉林的那位渤海王。

朱棣加朱高煦,僅護衛便有三萬五千人,已然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況且,朱棣在北平、遼東等三都司素有威望,舊部甚多,他自己眼下還節製著三都司二十幾萬兵馬,這兵權沒收回來,誰敢先從他下手。

“可先將三都司兵權收回,再調換與燕王有舊武官,將燕王與渤海王分彆調回封地,如此一來,北平與遼東等三都司兵權可收回。”

齊泰開口建議,朱允炆聞言卻略皺眉頭:“如此需要多久?”

“長則一載,短則半年。”齊泰作揖回答,可黃子澄卻突然開口道:“不如一邊剝離燕王兵權,一邊著手對有罪之宗室削藩?”

“不可!”齊泰振聲道:“若是先削其它藩王,必然會引起燕王警惕,必須先削燕王!”

“燕王有功無過,若是率先動手削燕王,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朝廷也將失去大義!”黃子澄與齊泰爭論了起來。

他的話讓齊泰語塞,畢竟洪武諸子中,朱棣、朱權、朱椿、朱楨等人都可以說是賢明的代表。

如果真的要師出有名的削藩,完全有更多的選擇。

不提殘暴的秦王朱樉和車裂俘虜的晉王朱棡,單說其它藩王也個個不乾淨。

周王朱橚射死本府儀衛司校尉,齊王朱榑殺死指揮千百戶校尉人等並全家,殺死計四百八十二名。

魯王朱檀打死淮安指揮使,代王朱桂私自動刑打死不交馬疋的馬戶,

還有錘殺捶殺衛卒三人及私下受哈密進馬的肅王朱楧,以及擅收諸司印信,殺戮吏民的岷王朱楩。

朱元璋的二十六子中,違反過大明律且師出有名,並且還在世的還有五個,因此完全可以從這五人下手,從而占據大義。

大義這種東西,齊泰是不太相信的,畢竟他們是朝廷,他們本身就代表了大義。

隻是麵對黃子澄的話,他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說服對方。

過了片刻,他才緩緩開口道:“先對弱藩下手,未免會喪失了底氣,使得一些藩王認為朝廷欺軟怕硬。”

“因此,不能先對弱藩下手!”黃子澄居然認可了齊泰的話,但接下來他的話就讓齊泰血壓飆升了。

“陛下,應該先削周王!”黃子澄對朱允炆作揖,同時解釋道:“周王有違反律法的先例,朝廷削藩有大義作為名頭,況且周王也是得知大行皇帝崩殂後,率先將駐牧護衛調回封地的人,足以證明他居心叵測。”

“此外,周王與燕王又是同母兄弟,若是先對燕王下手,屆時燕王起兵謀逆,而周王在開封響應,屆時朝廷將麵對三方夾擊。”

“荒謬!”聽著黃子澄那不知兵的話,齊泰否決道:

“周王之護衛雖然萬九之眾,但周王本人武略不盛,朝廷要提防的,應該是諸如燕、齊、湘、代、岷、肅、楚與渤海這樣的藩王。”

齊泰很清楚,朱元璋的兒子裡麵擅長行軍打仗的有誰,因此他將能帶著護衛起兵並能對朝廷造成威脅的人紛紛說了出來。

“湘王與楚王坐於長江中遊,一旦有反意,不過數日便能直抵南京。”

“齊王緊鄰運河,若是他謀奪江北運河沿邊的水次倉,那朝廷再想對付北方諸藩就困難了。”

齊泰說的很清楚,隻是他雖然務實,卻不善於辯論,因此黃子澄在聽到他的建議後,反而利用他的話說道:

“按照如此說,那就更應該先削周、齊、湘、楚等能威脅到京城的四藩。”

“燕王有功有德,眼下又是諸藩之長,倘若將其激反,屆時他慫恿諸藩,致使諸藩皆反,豈不是要讓天下大亂?”

“因此,臣以為當先著手削中原與湖廣諸藩,如此才能保證燕王孤立無援。”

“陛下不可!”齊泰振聲開口。

麵對二人的話,朱允炆都覺得有道理,因為朱高煦的緣故,他本意是想先削燕藩,把朱棣與朱高煦一起解決的。

但現在從黃子澄的話聽來,確實如果將朱棣與朱高煦激反,那很有可能會導致天下諸藩皆反。

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恐怕要忙的焦頭爛額了。

想清楚所有,朱允炆也不得不放下個人情緒,對三人開口道:“二位先生說的皆有道理,不過朕意已決,先從周藩著手,清理中原與湖廣一帶後,再著手向燕藩。”

“陛下,如此恐怕會驚起秦晉燕寧楚等藩的警惕之心!”

齊泰擔憂開口,朱允炆卻淡然道:“正好可以通過周藩來試試他們的態度。”

朱允炆並不把諸藩放在眼裡,畢竟已經就藩的十九個藩王即便全部算在一起,兵馬數量也不過二十餘萬,何況他們還分散各地。

因此他真正擔心的,還是掌握三都司兵馬的燕藩,因此試探自己那個好四叔的心思,是他必須要走的一步。

“周藩的事情就交給黃先生了,好了,你們都退下吧!”

朱允炆回到了位置坐下,眼看他如此,齊泰隻能歎氣回禮,轉身離去,倒是黃子澄與暴昭二人喜眉梢的離開了此地。

很快,針對周王朱橚的行動便開始密謀施展起來。

與此同時,傳遞消息的塘騎,也將先皇崩殂,新君繼位,建元建文的事情開始向諸省三司傳去。

在這一過程中,朱允炆確立了保舉法,這使得占據超七成文官席位的南方官員喜出望外,大肆舉薦南方有才之人。

朱允炆一位,許多事情就開始發生了改變,而這一切還不為關外的大軍所知。

“唏律律!!”

“好馬兒彆動,讓俺來疼愛你!”

兀良哈禿城內,朱棣正在馴服一匹朱能張玉他們從北邊帶回的野馬。

不止是他,諸如平安、劉真、卜萬等人也一一施展本領,對其它的野馬展開馴服。

對於這麼久大軍都還沒有出巡,諸將並未懷疑什麼,因為北的塘騎一直沒有搜尋到兀良哈諸部的蹤跡。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負責塘騎的朱能與丘福等人並未北抵達兀良哈山,他們每隔幾日就讓燕府騎兵出城,帶著一車車糧食北。

然而這支兵馬隻是北數十裡,便折轉向東,將糧食交付給了惱溫江的渤海舟師。

如當下,兩千燕府騎兵再次從城外的營壘之中走出,而站在兀良哈禿城一處箭樓,朱高煦也眺望著他們離去,同時開口詢問:“運抵多少糧食了?”

“六萬四千石,軍中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懷疑了。”

站在朱高煦背後,燕府的丘福凝重回應,旁邊的王義也開口道:“肇州的糧倉也堆滿了。”

“既然這樣,那就暫時停下吧。”

朱高煦緩緩開口,同時向城下走去。

丘福與王義對視,臉如釋重負。

丘福擔心朱高煦繼續挾持朱棣,王義則是覺得總算可以卸下擔子了。

“唏律律!!”

野性十足的野馬將朱棣甩來甩去,可他卻玩的不亦樂乎,執拗的坐在沒有馬鞍的馬背,誓要征服這匹棕色野馬。

“渤海殿下!”

朱高煦下了馬道,軍中對他印象不錯的劉真便與他打起了招呼,反倒是燕府的張玉與朱能表情尷尬。

劉真等人能自由出入兀良哈禿城,因此他們自然不會注意到在城內自由的朱棣其實從未出過城內一步。

可是作為朱棣的部下,張玉和朱能可是清楚自家這位二殿下將自家殿下給挾持的事情,因此自然尷尬。

“老二,這馬還真是難以馴服!”

不知道朱棣是假裝不在意,還是真的不在意,總之麵對眼下的局麵,他居然還能高興的和朱高煦打招呼。

“這城內狹小,自然無法將它馴服,不如騎著它出城如何?”

朱高煦臉掛笑意,緩緩開口。

他這話一出,朱棣都愣了一下,因此差點被那野馬甩下馬背。

朱高煦眼疾手快,單手抓住了那韁繩,硬生生把前蹄躍起的野馬給拽回了地,隨後鬆開韁繩,讓朱棣繼續馴服它。

這一幕讓劉真等人發愣,隻是不等他們反應,那野馬居然還想撞向朱高煦。

“籲!!”

朱棣被嚇出冷汗,手動作也不慢,想要將那野馬勒住,可卻來不及了。

麵對這六七百斤的野馬,朱高煦稍微側過身子,便直接抓住了它的脖子,身體往下一沉,它往前衝了幾步便再也衝不動。

“好力氣!”

遠處走來的郭英看見這一幕,當即誇讚起來。

朱棣反應過來後,也從馬背翻身下馬,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好小子,你這力氣又大了些。”

“唏律律!!”

感受到朱棣下了自己的背,那野馬又開始覺得自己能與朱高煦較勁了,當即便要掙脫他那好似鐵鉗的兩隻手。

隻是它還未反應過來,朱高煦便卯足了勁,用力將它甩翻在了地,塵土飛揚。

朱高煦單腿壓著它,待它掙紮的沒了力氣,這才鬆開腿,拽著馬韁將它拉起來。

那六七百斤的野馬,在他麵前如同稍大的土狗,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

那份力氣,讓在場的許多兵卒將領紛紛讚歎,朱棣更是親自手摸了摸朱高煦的雙臂。

“伱這膀子也不算大,怎麼有那麼大力氣。”

矮了朱高煦接近一個頭的朱棣感歎著,同時郭英也走了過來,感歎道:“即便是當年的開平王,也未曾見到有這樣的神勇。”

“你這小子,如今使得幾斤長兵,開得幾斤強弓,舉得起幾斤練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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