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著手燕藩(2 / 2)

靖難攻略 北城二千 12824 字 9個月前

吳高父親是洪武年間開國將領的江陰侯吳良,而他本人也謹小慎微,用兵謹慎。

對於朝廷要動兵削渤海,他心裡是不太願意的。

他雖然和朱高煦隻有點頭之交,但他在去年北巡時看過朱高煦麾下的三千騎兵,那三千騎兵驍勇善戰,戰馬膘肥體壯,比遼東的四千騎兵強太多。

正麵交手,他不一定能以騎兵破敵,而朱高煦麾下還有一萬三千步卒,加上遼東防線漫長,想要用三萬人守一萬六千人的進攻是十分困難的。

現在鄭公智還要他出兵去幫忙削藩,倘若削藩失敗,朱高煦有了準備,那自己就要白折進去幾千兵馬,他自然不願意。

不過旨意畢竟是皇帝下達的,他再不願意也沒辦法。

“我準備調兩千人與禦史前往吉林城,不知朝廷在吉林城能有多少人可以為助力?”

吳高四十有八,做事沉穩有序,自然想要知道朝廷削藩渤海的底氣。

隻是麵對吳高這個武勳,鄭公智顯然不是很信任他,隻是笑著道:“夠用。”

“……”聽著鄭公智的防備,吳高略皺眉頭,但還是沒說什麼,隻是交代道:“若是事不可為,鄭禦史可以先帶兵回來,渤海郡王有萬夫不當之勇,不可輕舉妄動。”

“嗬嗬……知道了。”鄭公智笑了笑,心裡對於吳高的話則是嗤之以鼻。

當然,他敢這麼想是有原因的。

當著吳高的麵,他取出了兩份聖旨,吳高見狀也連忙作揖。

舉著聖旨,鄭公智才緩緩開口道:“齊兵部已經想過辦法,首要做的就是調離渤海在吉林城的護衛。”

“請江陰侯先調一千人與兩千民夫,運糧三千石前往吉林城,同時宣讀聖旨,讓渤海郡王調指揮使王義與吉林衛北巡兀良哈地麵。”

“待五千兵馬調離後,下官便會率三千人佯裝運糧,趁機進入吉林城,請渤海郡王南下解釋私開互市一事。”

齊泰對付朱高煦的手段,無非就是想著調離朱高煦本部,然後利用劉武三人及其麾下兵卒來突襲。

吳高聽著這簡單的謀劃,心裡隻覺得齊泰他們完全是把朱高煦當成了內地那些不知兵的藩王。

“此舉對渤海郡王恐怕不管用,其麾下軍民大多都是歸化女真,不識王道,一旦朝廷動手,那些女真人恐怕會執刀叛亂。”

吳高很清楚女真人的特性,生活在關外的他們,論凶惡程度遠超生活在漠北的蒙古人,一旦朱高煦受到傷害,他們恐怕會群起而攻之。

“到時候就需要江陰侯出兵了。”見吳高居然能猜到這一步,鄭公智也不遮掩了,將齊泰的計劃全盤交代出來。

齊泰的計劃分為三步,第一步是調走王義和渤海主力兵馬,第二步是鄭公智率領的兵馬與劉武三人的兵馬對渤海王府突襲。

第三步則是吳高率兵以北巡為名義前往長春所,一旦鄭公智激起民變,那吳高就率遼東四千騎兵突襲吉林城,鎮壓叛亂的女真歸化百姓。

如果鎮壓失敗,那吳高可以掩護他們撤退,依靠長春所的步卒退往關外,閉關封城。

以吉林城的人口和糧食,隻要他們死守幾個月,朱高煦就不得不投降。

這計劃是不錯,但前提是朱高煦必須調離王義他們才行。

因此,齊泰也給出了備用的辦法,那就是一旦朱高煦不調走王義和吉林城兵馬,吳高就立馬封邊,和朱高煦對峙,直到把他的糧食耗儘為止。

對於這兩個辦法,吳高聽後倒也覺得沒什麼問題,因此他同意了鄭公智的建議。

翌日,鄭公智派出隨行的一個七品文林郎與吳高麾下一千兵馬及兩千民夫,使用馬車拉拽著三千石糧食前往吉林城。

由於朱高煦開辟了吉林通往長春的山道,因此曾經需要半個月的路程,如今隻需要十天。

在這十天裡,鄭公智和吳高需要安靜等待朱高煦接到旨意後的舉動來決定如何對付他。

他們在等待,而身處北平城的朱棣也通過徐氏送飯時的紙條得到了南邊的消息。

“老十二……自焚了?”

一片狼藉的存心殿內,當朱棣看到紙條上所寫的“湘王自焚,代、齊、肅、岷四王被削”時,他腦中立馬想起了當初南下偈拜自家父親時的朱柏。

那樣的人,怎麼就被逼的自焚了……

他精神恍惚,再也沒了打砸東西的力氣。

暗中觀察的王府長史葛誠也在路過存心殿時感受到了存心殿的安靜,他試圖靠近,但卻被護衛攔住。

“葛長史,王妃交代過任何人不得接近殿下,哪怕就是世子與三殿下都不行。”

兩隊護衛攔住了葛誠,而殿內的朱棣也聽到了殿外的聲音,當即開始撿起斷裂的桌腿砸在了門窗上:“你們廢了老五!你們不得好死!!”

打砸聲再度響起,而葛誠心中疑惑,卻不敢暴露,隻能笑著回禮,隨後離開了存心殿。

不久後,他找到了王府的大庖廚,在這裡見到了日常負責朱棣飲食的幾名庖廚,詢問起了這些日子朱棣的飲食。

庖廚們聞言麵麵相覷,最後才道:“這些日子都是王妃親自下廚給殿下送去。”

“那沒有收出來的飯菜嗎?例如被打翻的?”葛誠繼續追問。

“沒有,一直沒……”那庖廚還想說什麼,卻突然對廚房門口作揖:“世子!”

葛誠心裡一驚,連忙回過身去,果然看到了站在廚房門口的朱高熾。

“你們在說什麼?”朱高熾看著打探消息的葛誠,心裡有些疑惑。

自家父親已經瘋了,為什麼還需要打探消息?

“下官隻是來詢問燕王殿下飲食如何,是否規律,是否有康複的痕跡罷了。”

“既然世子來了,那下官先行告退。”

葛誠作揖離去,朱高熾卻心中疑惑,看了看旁邊的蒸籠,打開後用袖子隔著,抓出了兩個肉包,並對庖廚們吩咐道:“給我備點吃的去世子府,我餓了。”

“是……”庖廚們應下,朱高熾也拿著兩個肉包往外走去。

待他走遠,那些庖廚才道:“不是一個時辰前剛吃過午飯嗎?”

“照做就是,彆說話。”另一名庖廚搖頭,隨後按照朱高熾喜歡的口味做起了飯菜。

在他們的備菜聲中,葛誠離開了燕王府,尋到了此前的茶樓,在這茶樓附近的一處院子敲響了門。

不多時,門緩緩打開,他也走了進去。

在裡麵,那個裝扮好像老農的人站在院裡,而葛誠也回頭道:“我感覺燕王有些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老農聞言眉頭一皺,葛誠也開口說道:“自燕王瘋了之後,便由燕王妃為其做飯,可一個瘋子怎麼會每頓飯都吃乾淨?理應有一些打砸的飯菜才對。”

“今日我詢問了庖廚們,他們說未曾看到存心殿有掃出的飯菜,我回憶後也不曾見到。”

“所以你覺得燕王是裝瘋?”那老農反應了過來,同時眯了眯眼:“得先告訴陛下才行。”

“不!理應直接告訴北平布政使張昺和都指揮使謝貴、張信二人。”葛誠打斷道:

“若是燕王真的裝瘋,那我們應該立馬下手。”

“可眼下燕府三護衛還在北平城外駐紮,貿然動手恐怕會引起反撲。”老農搖搖頭:“這件事你我都做不了主,還是得告訴陛下。”

“那你快些吧!”葛誠聞言搖頭,隨後離開了這處院子。

片刻後,信鴿也從這院子被人放飛,而這一幕被茶樓掌事看見,他讓夥計告知了慶壽寺的苦行僧。

苦行僧將消息轉告姚廣孝,聞言的姚廣孝起身從慶壽寺往燕王府走去。

也在趕往燕王府後,不多時便得到了徐氏的召見,不過這次召見的前寢宮內卻多了一人。

“王妃,這……”

姚廣孝看著出現在殿內的朱高熾,欲言又止。

見狀,徐氏也示意他坐下,隨後才開口道:“高熾猜出來了,因此也不必瞞他了。”

“原來如此……”姚廣孝頷首坐下,他並不奇怪朱高熾能猜出朱棣是裝瘋,隻是好奇朱高熾是怎麼知道的。

“敢問世子是如何知道殿下裝病的?”

姚廣孝有預感,朱高熾能知道這事情,恐怕與葛誠有關。

“我去那大庖廚讓庖廚做飯,恰巧碰到了長史葛誠在那裡詢問庖廚們父親的吃食是否打掃出來過。”

“他詢問過後我便想通了,以父親的性子,若是娘做的飯,他肯定會吃完,而一個真瘋的人卻不會,因此我才猜出了父親在裝瘋。”

朱高熾交代著自己是如何知道的一切,同時心裡十分忐忑。

知道了朱棣在裝瘋後,他便大概猜到了自己父親恐怕在密謀大事。

“果然……”姚廣孝歎了一口氣,隨後與二人說起了葛誠叛變的事情。

二人聞言心裡一緊,徐氏緊張道:“要提前嗎?”

“差不多,不過王妃與世子也不用擔心。”姚廣孝淡然說道:“即便我們不動手,二殿下也會動手的,而且就貧僧獲知的消息來看,朝廷對二殿下動手的時間,恐怕就在這一兩個月”

姚廣孝的話讓徐氏緊張站了起來,朱高熾也失神呢喃:“高煦也參與了嗎……”

《明世宗實錄:“建文元年四月,建文君調高、公智密謀除上,上未察。”

《明太宗實錄:“四月,誠叛建文君,揭上狂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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