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北大食堂,我帶伱們先進去看看,順帶吃一頓飯。”
“這頓飯是免費的,不用擔心。”
“另外等會解散時,會給你們發學分的分票,你們自己收好,初入學每人隻有五百分,這五百分花完,你們就得自己花錢購買飯菜了。”
教習的話說完,他們也來到了一處占地數畝的大樓門口。
走入其中,高兩丈的挑高空間讓人感到舒服,而頭頂和大樓四麵的采光則是靠玻璃傳遞自然光。
雖然在昆明府就已經瞧見過玻璃,但相比較大食堂內的玻璃,昆明府布政使司衙門的那幾麵玻璃簡直寒酸到了極致。
由於朝廷的標準是明廚明衛,因此所有的菜都在學生麵前處理,烹炒。
在廚房一旁掛著一塊高五尺,寬兩尺的木牌,上麵記載著今日的飯菜,以及所需學分和價格。
“現在大食堂基本隻有這一處開放,不過等學子陸續到來,其它幾處也會陸續開放。”
教習轉身解釋著,江淮則是看著菜牌上的菜價。
【米飯—免費】
【羊肉炒—十文(2學分)】
【炒白菜—五文(1學分)】
【胡椒醋鮮蝦……】
江淮掃了一眼,基本就是米飯免費,肉菜十文,素菜五文,一學分抵五文錢。
也就是說,如果九門都拿到滿分的甲等,差不多就是四貫五分。
江淮簡單心算了一番,如果要吃飯和買文具,那即便門門滿分,那學分也是不夠花的,最終還是得掏錢買。
不過不管怎麼說,學分製度還是能解決貧困學子的大部分問題。
“好了,想吃什麼隨便點,這次是免費的。”
“另外不能浪費,沒有吃完飯菜的,要扣十個學分,或者罰五十文。”
教習吩咐一聲,便自己拿著餐盤開始去讓師傅打飯菜了。
江淮倒也沒有貪便宜,而是按照自己的胃口正常點餐,點了一碗米飯和一葷一素。
像他這樣的人並不多,畢竟大部分學子都家庭優渥,他們對一盤菜不會下筷太多次。
正因如此,吃完飯後被扣分的人不在少數。
教習也沒有訓斥他們,隻是公事公辦。
畢竟這群學子有足夠的財富,即便學分扣完,他們也能出錢買飯吃。
他們吃不完丟到的飯菜,也能喂學校之中養的家禽和牲畜。
江寧中學內的物價比外麵貴,沒了學分,他們一旦掏錢,便能讓中學收回一部分成本。
“好了,這是你們的學分票,好好收好。”
吃完飯,另一名教習駕駛馬車,帶來了一摞摞的學分。
一張為一分,五百張為一摞,因此對於沒有扣分的人,直接發一摞就足夠,被扣分的則是從中抽出學分。
忙碌一刻鐘,學分儘數發完,教習們也給他們安排起了宿舍。
在他們的安排中,家境貧寒的居住在一棟,家境優渥的住在一棟,各棟之間不允許串門走動,宿舍樓之間常有兵馬司巡邏,可以說互不打擾。
江淮與三個同樣出身貧寒的室友相互認識後,便前往市鋪購買被褥和文具。
花費十幾個學分,他們各自將需要的東西置辦好後,這才大包小包返回了宿舍,各自躺下疲憊睡去。
在他們躺下的同時,黃昏之下的江寧中學內,一輛馬車也走走停停的在校園內四處遊逛。
車上,朱高煦打量著江寧中學的情況,滿意點頭道:
“製度和環境都不錯,到時候看看學分製度能否推行,如果可以的話,能解決大部分貧苦學子的問題。”
“殿下心懷貧苦,真乃慈悲。”坐在馬車內的亦失哈拍著馬匹,也隻有他拍馬屁,朱高煦才不會覺得生氣。
“兩所中學,預計今年入學多少人?”
朱高煦詢問亦失哈,亦失哈也下意識回答道:“按照文冊來看,是一千七百六十四人,主要以四川、滇西和北邊優秀學子為主。”
“嗯”朱高煦應了一聲,同時吩咐道:“學分製如果不錯,可以向遼東、山東和渤海的中學進行推廣,日後的中學開辦也要按照這樣的標準。”
相比較動輒數十萬入學的小學學子數量,中學學子數量始終是偏少的。
哪怕中學已經推廣數年,可當下全國中學學子數量也不過才三萬多人。
隻要大明洋三角貿易順利,加上太學不斷推動科技進步,那從中學的教育支出對於大明財政來說,也不過就是九牛一毛罷了。
“按照之前盤算的價格,這學分五年下來,基本上就是每個學子補貼十幾貫,若是日後學子多了,恐怕也難以繼續下去……”
亦失哈擔心開口,朱高煦卻笑道:“等中學學子多了,那個時候也能支撐起更高級的學府了,你不用擔心這種事情。”
朱高煦培養的,可不是隻知道讀書的人,要不然他完全可以將每年畢業的二三十萬小學學子照單全收。
二三十萬人選出一千七百多人,這群人基本都是百裡挑一的存在。
培養他們之後,再從中挑選出更聰明的人。
這群人,不管是走入官場還是走入太學,都會比一般的學子要聰明許多,而朱高煦現在也隻需要聰明人。
數量的問題已經解決,現在他就得解決質量的問題了。
治理一個大明朝,如何推行新政,如何抑製江南官商資本苗頭,這些都是他需要擔心在意的事情。
“五個月過去了,南直隸整體的新政推行情況如何了?”
朱高煦詢問亦失哈,亦失哈也不假思索道:“簡單的丈量後,當下南直隸人口數量較三十年前,增長了五百餘萬,現有一千五百七十一萬七千餘口,耕地則是八千八百二十四萬六千餘畝。”
“人口增長五百餘萬,耕地七百餘萬嗎?”
朱高煦摸摸八字胡,並不覺得人口和耕地增長的少,畢竟明初的南直隸雖然耕地八千一百餘萬,但大部分耕地都是粗放式管理。
除此之外,這些年朝廷沒少從南直隸遷徙出去人口,這個增長速度也不算誇張。
“這麼看來,江東六府占據南直隸六成人口,這還真是……”
朱高煦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沉吟過後搖搖頭:“想想辦法,從江東六府遷徙些人口出去。”
“現在辦嗎?”亦失哈詢問,但朱高煦卻搖頭道:
“再等等,等鄭和他們返航,帶回足夠多的金雞納樹皮再說。”
上次王任派人送回的金雞納樹皮,除了部分留作研究,其餘的都被朱高煦送給了沐春他們,帶往了西南。
平廣西土司少不了這玩意,自從裝備火繩槍和加農炮以來,明軍每年死傷人數依舊有數千上萬人之多,並且七成以上都在南方。
之所以有這麼多人死傷,主要原因還是南洋和西南的瘴氣。
平貴州還好,但平廣西和雲南、交趾、南洋等地,沒有金雞納樹皮,戰線著實難以推進。
即便想要放火焚毀那些產生瘴氣的樹林,也需要多點放火,極易染上瘴氣。
所以隻有儲備了足夠數量的金雞納樹皮,明軍才有繼續向南開拓的本錢,不然就會像朱祁鎮三征麓川一樣,正麵戰場沒死多少人,氣候環境弄死了數萬民夫和兵馬。
“篤篤!”
“進!”
忽的,馬車車門被人敲響。
隨著朱高煦的回應,車門被拉開,胡綸出現在了馬車內。
他跪坐作揖,隨後將懷中的一份塘報拿出遞給了朱高煦。
“殿下,廣西那邊傳來消息,解縉這廝果然忍不了寂寞,告了半個月假後,又以進京上疏的名義,離開了桂林府,現在正在往京城而來。”
“嗬……”朱高煦聽到後忍不住笑出聲,搖了搖頭後詢問道:“他大概多久能到南京?”
“以他現在遊山玩水的腳程,估計要到正旦前幾天才能抵達南京。”
“屆時不出意外的話,陛下也差不多南下抵達南京了。”
胡綸解釋一遍,朱高煦聞言將那塘報遞給胡綸,吩咐道:
“繼續監視記錄他的一舉一動,同時讓人想辦法在紀綱那邊煽風點火,這件事情讓他們去做,你彆去做。”
“是!”胡綸應下,隨後見朱高煦沒什麼吩咐,這才起身走出馬車,翻身上馬離開。
在他走後,亦失哈這才開口道:“這次解縉犯的事情,估計已經足夠累罪入獄了。”
“隻要入了詔獄,紀綱絕對不會放過他。”
“嗯”朱高煦應了一聲,饒有興致的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
“你和孫铖說一聲,到時候可以落井下石,但不要太過分。”
“不落井下石,他們會覺得我們心裡有鬼,落井下石太厲害,他們又會忌恨我們。”
“殺是殺不絕的,儘力打壓他們就足夠。”
交代一聲,朱高煦便一擺衣袖:
“走吧,回春和殿休息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