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倉攢吏(1 / 2)

靖難攻略 北城二千 13465 字 9個月前

“一送小郎箱子邊,箱子底下兩吊錢……”

四月辛酉,當朱瞻壑從大理往隴川去的路上,眾人行到一處路旁便聽到了歌唱聲。

“停車!”

朱瞻壑的聲音從車廂內響起,負責護送他的十餘名西廠力士當即勒馬,馬車也隨之停下。

朱瞻壑走下了馬車,站在道路旁邊,道路修建在山腰,山腰上下是宛若台階的梯田。

梯田裡,一些民族正在水田裡一邊勞作,一邊歌唱。

朱瞻壑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切,梯田之中的那些人看到他們,不僅沒有收斂,反而笑著唱得越來越大聲了。

雖然聽不懂意思,但瞧著他們開心的模樣,朱瞻壑自己也笑臉掛到了臉上。

站在路邊看了半個時辰,朱瞻壑這才乘坐馬車離去。

“和你預料的一樣,殿下還真的不帶隱藏,我原本以為他在漠北作戰一年多,起碼會學點收尾的手段,不曾想……”

裡麵裝著許多信紙,朱瞻壑是打算抵達隴川後再派遣人送往京城,不然幾日一份信的頻繁送往,未免有些浪費人力物力。

翻越山脈後,他們所見的便是寬闊的河穀。

朱瞻壑他們向前前進,期間也看到了一隊來此貿易的商賈。

“當地的村吏說,百姓一年到頭也就能從甘蔗和桑葉獲得微末銀錢,因此一些道路修建的時候,可以適當的雇傭部分地區的百姓一起動工,雖然耗費的銀錢多,但修建起來也快,實際到最後耗費不了多少,百姓也能因此得到實惠。”

打開車窗,朱瞻壑毫不吝嗇的讚美著當地的民風淳樸。

這樣的地勢和路況,想要修建鐵路無疑是難如登天。

與中原不同,這裡地廣人稀,根本沒有人會弄籬笆來圈著自己的田地,似乎這裡不存在小偷一樣。

馬車裡,朱瞻壑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寫在信紙上,其中大部分是關於民生的事情。

一年下來,糧食夠吃,還能販賣甘蔗來賺錢購買物資的銀錢。

朱瞻壑並不習慣這邊的熱帶氣候,隻覺得好似把他泡在了水裡一般。

故此在部分地區改土歸流後,一些少民就會被安置到道路兩旁修建村寨,在當地開辟梯田。

許多孩童站在路旁看著朱瞻壑他們的馬車與馬匹,眼神投來羨慕。

商隊的馬車通常是敞篷的,馬車上拉拽著許許多多物資,而旅人的馬車就好似小屋子,可以供人休息。

由於官道在修建,朱瞻壑隻能走下馬車,步行通過這段距離。

歎了一口氣,朱瞻壑也拿起信紙將其吹乾,將其放入了馬車上的一個小匣子內。

在朱瞻壑看來,這樣的日子很苦,但在得以解放的那些少民看來,現在的日子比較曾經,那簡直就是天堂。

滇農榨糖得益於江淮的大力推廣,他們在坡地種植甘蔗,稍微平整的土地種植水稻。

更彆提還是批量建造,而非單獨建造了。

朱瞻壑讓西廠力士前去詢問,不多時便知道了江淮的用意。

繼續趕路,大約過了兩日,朱瞻壑他們在永昌府休息三日後,總算翻越橫斷山脈,進入了氣候悶熱的隴川之地。

“這西南鐵路,是注定修建不起來了。”

雲南並沒有那麼多的河穀地,而且部分河穀氣候悶熱,不如山林來的涼爽。

將車窗打開,窗外是延綿的大山,山道也十分崎嶇,宛若巨蛇絞殺獵物般,環繞大山而上。

朱瞻壑一路走來,看到的基本都是各民族安居樂業的場景,少數也能碰到吏員不負責不認真的場景,但對於百姓們來說,隻要不折騰他們,他們自己就能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遠處雖然還能眺望看到高山,但地勢總算是平整了一些。

雖然年紀隻有五六歲,但他們已經能分清商隊和旅人的區彆。

明明隻有不到三裡的官道需要休整,但這裡卻有著數百名百姓在工作,不得不讓人詫異。

那樣高度的高橋彆說如今,便是未來十年都不一定能建造出來。

西廠力士與朱瞻壑步行通過這段需要修葺的官道,聽到對方的解釋,臉上也露出笑意:

也在他進入南甸的範圍時,一些官兵早就注意到了他們這一隊伍,早早將消息送往了南甸的隴川伯府。

朱瞻壑說罷,他們也通過了這段需要修葺的道路,上車向著幾十裡外的南甸城而去。

“這倒是像他的風格,不患寡而患不均,他當年常與我這麼說,現如今他倒還真是一碗水端平。”

“江南人口稠密,這種景象是在江南見不到的。”

他們帶來了鹽、醬油、醋、布匹等物資,而他們購買的東西則是一捆捆的甘蔗。

這些甘蔗會被他們拉拽前往縣城榨糖,而這是世界上最穩定的經濟作物。

馬車漸漸前行,時不時可以看到一些修建在官道左右的村寨,大部分都是以少民為主。

向前行走,不多時他們見到了許多修葺官道的百姓。

朱瞻壑仔細看了,如果沿著河穀修建鐵路也可以,但起碼得建造七八丈乃至十幾丈的高橋才行。

這點,朱瞻壑也仔細詢問過。

平整的道路上有桑樹、水稻,甘蔗,也有土豆、紅薯、玉米和各類蔬菜。

隴川伯府會廳內,四十多歲的王瑄搖了搖頭,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不少痕跡。

坐在他下首位,作為隴川知府的江淮聞言也隻能苦笑道:

“殿下的性格我太了解了,殿下並非不會這些手段,隻是覺得沒有必要使用。”

“隻是他這麼做,反倒是苦了我們。”

“倒也是。”王瑄捋了捋短須,沉吟後又道:

“不過話雖如此,我們卻不得不見殿下,不管是為了當下還是為了未來,都應該表明一下態度。”

“嗯,這件事我會主動去辦的。”江淮下了決心,儘管他認為官員不應該拉幫結派,但以他的實力和能量,他保護不了自己,也抵抗不了官場的規則。

隻有他適應了規則,他才能在日後創造更改規則的可能。

“大張旗鼓的迎接不好,屆時你帶殿下來見我吧,我若是出門迎接,恐怕隴川的所有官員都會知道殿下的身份。”

“好!”

與王瑄詳細談好後,江淮便起身走出了隴川伯府,安靜等待了朱瞻壑的到來。

在他安靜等待的時候,朱瞻壑也趁著夜色趕到了南甸北部二十裡外的一處驛站休息。

他在驛員的安排下走上二樓房間休息,推開門便見到了一名獨臂的男子站在屋內。

見到朱瞻壑,這男子連忙用單手作揖:“西廠駐雲南千戶官王渙,參見殿下!”

“你便是王渙吧,我聽我父親說過你,快快請起,也不用稱呼我為殿下,叫我郭壑就行。”

朱瞻壑將王渙扶起,與他坐下後便親切詢問起了隴川的事情,以及雲南的事情。

對此,負責雲南情報及三宣十慰情報收集的王渙也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總體來說,雲南現在還算太平,為了迎接朱瞻壑,王瑄在鎮壓了孟養的叛亂後便撤回了隴川,大力清理了一些匪盜。

至於南邊的木邦、孟墾、緬甸、底兀剌、八百大甸、老撾、大古剌等宣慰司由於沐春和王瑄坐鎮,倒也都還算聽話。

興許正因為邊疆安穩,皇帝才敢派他來隴川擔任吏員。

聽完過後,朱瞻壑雖然有些惋惜,但也感到了一陣暖心。

自家父親很少說什麼關心自己的話,但實際行動卻從來不落下。

“殿下,您是準備擔任村吏,還是擔任縣衙和府衙的吏員?”

王渙詢問朱瞻壑,心裡則是希望他選擇擔任村吏,畢竟村吏的工作地點比較固定,也容易保護。

相比較之下,縣吏和府吏的工作範圍就太大了,保護起來也比較困難。

“明日我去詢問江淮,他缺什麼,給我安排什麼就行。”

朱瞻壑不以為意的回應,王渙聞言頷首。

“對了,王千戶你是江淮的教習?”

朱瞻壑突然詢問,顯然江淮與他說過這件事,對此王渙也沒有隱瞞,將他與江淮如何認識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當初也是因為覺得他是可造之材,所以才保舉他前往江寧中學就讀,現在看來沒有保舉錯。”

“確實沒錯。”

麵對王渙的話,朱瞻壑輕笑點頭,又與王渙聊了一些其它,最後還是朱瞻壑有些困了才讓王渙去隔壁休息。

興許是故友多年未見,故此朱瞻壑明明很困,卻在床上輾轉反側直到深夜才漸漸睡去。

翌日一早,朱瞻壑沒有再選擇乘坐馬車,而是帶著兩名換了裝扮的西廠力士就騎馬向著南甸縣走去。

趕在中午前,他們來到了隴川府衙報到,朱瞻壑也拿著自己的調令跟著府衙吏員前往了知府的書房。

“江知府,朝廷調來的郭吏員到了。”

“進來吧!”

雖說隻是一個吏員調動,但對於全府不過七八百吏員的隴川府來說,任何一個吏員都是需要江淮麵試,考校能力後選擇崗位的,所以也沒有人感到奇怪。

“你進去吧”

帶路的吏員回頭看向了朱瞻壑,朱瞻壑也按壓著心中的激動走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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