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果然膽子小。”
在這場案子前,大明有公爵九位,侯爵二十五位,伯爵三十四位。
如此想著,江淮便開始安排工作,而隴川府也經過這一次清掃而變得乾淨許多。
朱高煦看著遠處一邊說笑,一邊為田間小麥除草的百姓,臉上不免露出唏噓。
起碼他若是真心想收拾,這群人他還能收拾的動,而百姓一旦被逼得叛亂,那自己就很難收拾了。
他們不如江南的經濟豐富多彩,在北方百姓還在因為衣食住行而得到保障而高興時,江南早在洪武年間就開始各種娛樂類的經濟。
朱高煦起身作勢要下車,郭資與亦失哈連忙跟上他的腳步。
自上次他收拾了燕府派諸將算起,他也有大半年沒來看朱棣了。
瞧他離去,朱高煦也沒有立馬回京,而是以不同的方法,詢問了四周十餘裡的百姓。
“開支還是太大了,以現在的規模,即便五年後鐵路大部分都竣工,並不再修建新的鐵路,朝廷也得花十幾年才能實現收支平衡。”
朱祁鉞突然一句“俺”的自稱把朱高煦搞蒙了,朱棣則是在他說出那個“俺”字的時候就捂住了他的嘴。
“好!”儘管知道王彥也參與的癸卯案,但由於他收受錢糧不過數千貫,加上朱棣也需要人陪,朱高煦便沒有處置他。
隻是瞧著那降低的行政開支,朱高煦並沒有露出什麼高興的表情。
他折騰那麼多年,起碼把吏員貪墨的普通百姓的事情給解決了部分。
“嗯嗯,你可得幫太爺爺。”朱棣賣著慘,朱祁鉞則是鄭重其事的點著頭。
午後的養心殿內十分涼爽,朱棣正在逗著五歲的朱祁鉞,他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經能和朱棣下圍棋了。
現在看來,百姓還是很畏懼稅收提高的,畢竟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油業、鹽業和酒業、茶業操持的如何?”
彌合南北必須要在他這一代結束,留給後人不是他的作風。
“兒臣,參見父親……”
瞧著他們放在田埂上的普通鞋子,雖說這鞋子很普通,但放在二十年前,又有誰敢相信就連農民都能穿鞋乾活呢?
“我記得當年在北平時,許多百姓都穿著草鞋,平日裡穿著布衣,到了乾活的時候舍不得穿衣服,把衣服脫了放在田埂上,乾完活再穿。”
“請老先生過來,無非就是想問問這北京的田地情況,以此方便購買田地。”
拿著戶部的文冊,朱高煦眉頭緊鎖的坐在一輛馬車上。
不過不容易是不容易,並不代表不可能。
“不過也不要緊,他還那麼小,日後改正就行。”
“太上皇,陛下在外求見。”
他跟著亦失哈走上了官道,見到朱高煦和郭資後便行禮:“王村王二參見兩位鄉紳。”
當然,他自然是下不過朱棣的,不過朱棣也可以借此來逗他。
“三年前鐵道兵馬司不過才兩萬人,如今卻已經十幾萬了。”
留下一句話,老農便回到了田間,繼續自己除草的勞作。
這次的“癸卯案”是由隴川挑起來的,所以朱瞻壑的身份,估計也隱瞞不了太久了。
二十三個公侯伯爵被奪爵,剩下的數百名武官也被奪了散階。
“沿海各地的一斤鹽,朝廷官價是十五文,但私鹽價格卻隻有七八文。”
“增收三百萬貫,這便已經是臣能做到的極限了。”
朱高煦旁敲側擊,老農聞言也不假思索道:“每家每戶也就三五畝吧,這幾年購田的人甚多,我們一個村兩千餘畝地,基本被買了大半,剩下的你要買,估計得十幾貫一畝,頂多能買二三百畝就沒人賣了。”
“前來看看父親與鉞兒。”朱高煦回應,同時說道:
“北邊的鐵路應該還有一年半就能修通,屆時我準備在出征前召海內外諸國藩屬來北京慶典。”
“國初百廢待興,太祖高皇帝不希望百姓形成攀比之風,故此禁令。”
“如今在北京四周看,起碼這些地方的百姓已經能穿上衣服和鞋來乾活了。”
六月初,朱棣派王彥與朱高煦溝通,認為不可讓中山王後嗣無爵,加上徐增壽累功足夠,故此讓徐增壽承襲魏國公爵。
這個時代的人身體很好,但隻限於年輕。
這樣的觀念改變,也得益於江南紡織業的進步和發達。
雖說朱棣身旁還有朱祁鉞這個小家夥,但自己身為人子,總歸得來看看。
他瞧見朱高煦一身普通百姓的常服時還愣了愣,但很快反應過來並作揖:“陛下,太上皇有請。”
朱高煦將目光放到了鹽酒茶油四項上,準備從這些商品當中收取一定數量的間接稅。
朱高煦回頭看向亦失哈:“把我的話記錄在冊,讓殿閣和六部、六府、都察院重新編撰《大明律》。”
麵對五十到四十不等的高工價,他們尚能喜笑顏開的乾活,可一旦官營的大基建停止,他們就又得回去拿那每日十幾二十文的民營工價了。
“多謝先生解惑。”
六月中旬,北京一帶的小麥已經生長超過二尺了,水稻則是更高。
“而今天下太平安康,這些約束人的律法也該做出修改了。”
朱棣假裝委屈的開口,朱祁鉞一聽就爬了起來,有模有樣的作揖道:
“太爺爺放心,俺在這裡,爺爺不會欺負太爺爺的……”
至於那些接受過教育的年輕人,他們要麼就是從吏,要麼就是去對技術門檻比較高的一些工廠做工,收入也不算低。
在老農的話裡,朱高煦也了解到了當下北京周圍的一個情況。
麵對江淮的話,二人沒有開口承諾什麼,隻是作揖應下。
瞧朱祁鉞的模樣,朱棣立馬對王彥吩咐,王彥見狀也走出養心殿,親自迎接起了朱高煦。
“我自幫助我父親坐上那位子開始,便決定要讓天下百姓都能穿得上鞋,能穿得起衣服乾活。”
“俺?”
這些農田近水源處多以水稻為主,遠離水渠的則是耕種小麥、大豆、花生等作物。
隻是這樣的繁榮是建立在不斷大基建下的繁榮,一旦停下腳步,百姓們用不了幾年又得回到之前的生活。
從這案子中眾人都看出了如今的皇帝依舊是當年那個皇帝,他對官員依舊是那樣的態度,如果觸及底線,那即便是渤海出身的武官也會遭到屠刀。
老農附和一聲,這讓朱高煦鬆了一口氣。
帶著這類想法,朱高煦讓亦失哈送郭資返回北京,而自己則是乘車前往了大明宮。
後繼之君能否能對北方如他這般上心,這種不確定的事情,朱高煦不能賭。
他們沒有接受過永樂年間的官學教育,隻能在家裡種地,亦或者等待南邊礦場那種不需要技術含量,單純出賣體力活的地方招工。
朱棣沒有理會朱高煦,而是打趣朱祁鉞,朱祁鉞被這麼一刺激,當即開口道:
百姓的日子是越來越好了,但朝廷的日子卻是越來越困難了。
正因如此,他才說朱高煦欺負他,朱祁鉞也的確相信了他的鬼話。
老農的表情很尷尬,朱高煦聽後便有了準備,輕笑道:“應該不會的,朝廷現在那麼清明。”
郭資與朱高煦訴說著行政支出的問題,並補充道:
“陛下……”郭資作揖道:“您過於自謙了,當今天下,未曾聽聞有穿著草鞋之百姓,便是山野村戶,也能閒散時打幾日工,買得幾匹布幾雙鞋,更有甚者常年打工為生,便是連鞋子都看不上,開始逾製穿靴了。”
“內地稍貴,一斤鹽官價二十幾文,私鹽價格則是十幾文。”
“是”亦失哈應下,令身後的西廠力士將一條條指令記錄,等待返回紫禁城再處理。
雖說朝廷在各地開設了醫院,但每天前往醫院的人並不少,況且許多病症根本無從下手,檢查不出來也隻有回家等死。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三人下了馬車,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農田。
“爺爺,您為什麼欺負太爺爺?”
“錢糧的事情你來盯著,我比較放心。”
在他們年輕的時候經常吃不飽飯的乾活,身體早就積累了不少疾病,許多人能活到五十歲便已經算是高壽。
“那俺也能……”
得到這個爵位的時候,徐增壽已經五十有九,隻是麵對自家外甥發下來的聖旨,他心中五味雜陳,難以言表。
“您真是……”朱高煦已經感到了後悔,自己似乎就不該把自己的大孫子交給老頭子。
一時間,朱高煦便已經想到了朱瞻壑回來看到自家兒子一口一個俺時的表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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