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有些好奇地問道:“你能夠察覺送出去的道具我可以理解,但是想要追蹤起來就很麻煩了吧,基本所有的東西都是在市場上流通了很久的。”
大流主收集稀有血液的事情,在這個阿比索沃爾的圈子裡算得上是公開的事情。
任何人隻要持有一定量的稀有血液,都可以和大流主進行交易,無論是竊取物品還是刻印道具,大流主來者不拒。
類似於這次血詛咒一樣的咒怨道具,大流主散出去不少。
大殺主笑著說道:“這就要看費爾南多的處理了,當初他就考慮到,或許有人會用我們提供的道具,反過來傷害自己的成員,所以在一開始就在所有的道具上留了一些痕跡。”
安德烈了然的點點頭。
明白了,其實就是後門。
不過這樣的事情在巫師中並不少見,很多鍛造師或者煉金師,他們在自己的作品上都會留有後手,以防萬一。
拿到的巫師通常會自己檢查,排除風險。
安德烈問道:“能直接定位到凶手的身份麼?”
費爾南多則是平靜地說道:“沒有那麼簡單,如果是直接提取巫師的魔力或者氣息,會輕易地被發現的,大部分的檢測魔法都有針對這一部分的檢測。”
安德烈問道:“那你的呢?”
費爾南多隻是說道:“懂的自然懂,不懂的也不必懂。”
這麼一說,安德烈自然就懂了。
安德烈撇了撇嘴:“該死,一點便宜都不給占。最近沒有什麼好東西,沒有辦法交換了。”
費爾南多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平靜地對他說道:“那就等你收集到了有用的東西再來交換好了。”
……
幾個人馬不停蹄地從五十一區,趕往到了繁花區,也就是四十一區。
在進入地下市場之前,每個人都披上了黑色的鬥篷,各種隱匿氣息,掩蓋痕跡的魔法都套在身上。
李道顯又拿出虛擬拚圖,將幾人的痕跡通過拚圖包裹。
隨後幾人跟著大殺主一起,進入到地下市場。
這次血詛咒的咒怨物品,就是這一個和大流主比較熟絡的商人兜售出去的。
不過,地下市場魚龍混雜,誰也說不定擦肩而過的是黑巫師,還是某個監察署的探員,但是在這裡,所有人都有相當程度的默契——
賣家不問出處,買家不問來路。
燈火黯淡的巷道中,不少身穿鬥篷的巫師或低聲交談,或交換著稀有的魔法材料和禁忌物品。
李道顯隻是隨意一瞥,就能夠看到不少違禁物品。
不過,雖然熱鬨,卻沒有什麼戰鬥發生。
果然,不愧是後幾個區域中最為盛大的地下市場,繁花市場。
不像其他地方那麼混亂,而是井然有序。
當然,也很熱鬨。
細長的巷道看不到頭,左右兩邊分彆有五層,衝著街道敞開大門。
嘈雜的人群聲音,不時響起的巨大收容櫃的啪嗒聲,交織在一起。
花裡胡哨的魔法文字,栩栩如生的魔法影像也都擁擠在街道兩側展示,攤主們都在儘可能的描述著需要售賣的物品,李道顯產生了一種前世逛超市的感覺。
這裡的攤位數量是固定的,除了少部分固定攤主,大部分攤主都是流動的,隻要上繳一部分金額作為交易的手續費,想走隨時可以收起東西離開,從攤主的身份搖身一變,成為客人。
李道顯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默然。
用不了多久,蛇區應該也能夠成為這樣。
就在這時,李道顯聽到了大殺主通過契約傳來的聲音。
“他在那邊。”
李道顯順著大殺主的視線看去,鎖定了一個遠處的高台。
那個區域擺放著幾件罕見的魔法物品,圍繞著三三兩兩的巫師,攤主躺在一個浮空的墊子上,很是悠閒。
費爾南多輕聲說道:“就這個距離,就可以了。”
隨後他停在原地。
費爾南多張開手掌,手心多了一枚符文石,細密的符文在手掌上浮現,一縷無形的魔力開始彙聚在其中,符文石悄然發生了變化。
李道顯看著費爾南多的舉動,認出了其中的操作。
他對著費爾南多悄聲說道:“你也是利用了夢域來收集信息,而後將信息上傳到魔網……”
費爾南多聽到冷不丁有人說話,眼皮一跳,嗬嗬笑道:“我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知更鳥經常和我交流魔法,他的想法給了我很大的啟發。”
李道顯點點頭,這也和自己看到印證上了。
眼前這種符文陷阱,和知更鳥收集情報的原理相同,不過在咒怨道具上增加記錄,顯然難度要比辦公室那個“夢域觀星”要難一些。
采用被動吸收的方式,避免了對敏感信息的收集,也就避免了大部分的檢測手段。
不過效果雖然好,卻不是一般人可以完成的。
最主要的就是空間限製,想要在咒怨道具有限的空間上,利用冗餘的碎片空間完成這樣的功能,而且不影響原有的效果,也就隻有費爾南多可憑借著符文重疊的技法實現了。
“不得不說,前輩掌握的知識很多,但是都能夠將他們利用起來,這才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
費爾南多微微一笑,心中卻很是受用。
“我們現在已經拿到了上傳的起始符文,接下來,我們就隻需要向後串聯起來,就能夠找到這個道具經手的人的信息了……”
“雖然無法具體到某個人,但是即使是讀取到部分,也能夠說明很多東西了……”
費爾南多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下去。
他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怒意:“塞勒斯……”
隨後他通過契約,向李道顯道歉:“抱歉,我誤會你了,之前發生的事情,讓我懷疑你是不是凶手或者凶手一起的,現在看來,你不是。”
他頓了一下,又強調了一次道:“很抱歉,我希望你能夠理解。”
李道顯安靜地聽完,露出溫和的笑容:“沒關係,隻是我有些好奇,有著契約的束縛,我們彼此之間應該是不能撒謊的吧,為什麼還會懷疑我呢?”
“而且,你剛才似乎說了團長……”
李道顯還未說完,就被費爾南多打斷了:“等等。”
費爾南多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伸出右手,攤開手掌。
手掌上麵有一個特殊的符文,看起來像是很多符文重疊在一起充足形成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