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顯沒有猶豫，就將手貼了上去。
兩人的雙手分開，手心閃爍著同樣的符文。
李道顯能夠察覺到，手心的符文更像是一種加密手法。
隻要注視著符文，費爾南多說的話就會在耳邊回響起來，將視覺效果直接轉換成聽覺效果，很是神奇。
“可以了麼？”費爾南多停頓了一下。
“好了。”
看到李道顯回複，費爾南多繼續說道：“一些敏感的話題，要儘量避免通過契約溝通。”
“既然都已經說到這裡了，就告訴你好了，反正即使我不說，你估計很快也會自己摸索出來的。”
大殺主和安德烈兩個人在後麵百無聊賴地等待著。
他們兩個對於法陣和魔法原理並不感興趣，所以根本沒有過來觀摩的意思。
而在他們身前，費爾南多此刻卻一臉嚴肅，對著李道顯說道：
“我之前說過，如果背叛組織，違背正義，就會觸動契約，也會被其他人知曉。”
“這句話在大多數情況下是對的，但是並不絕對。”
“契約對我們具備束縛的原因，僅僅是我們需要秉持正義行事，而謀害同伴，是違背正義的行為，也並不符合正義的概念。”
“任何不符合概念的行為，都會直接影響到正義概念的本身的定義。”
“正常情況下，的確如此，或者說，以前是這樣的。”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出現了一些變化……”
費爾南多語氣嚴肅……
這些通過符文傳遞的信息，竟然能夠完全的傳遞其中的情緒。
李道顯追問道：“什麼問題？”
費爾南多說道：“正義的邊界和時效性的問題。”
邊界性？
“不好理解？那我給你舉一個例子。”
費爾南多開口說道：“假設我們的一個成員，想要拯救一百名巫師，但是在救援過程中誤傷了一個魔法生物，他的行為算正義麼？”
李道顯毫不猶豫地回答：“算。”
費爾南多輕聲說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實際上，在救援的過程中，不僅僅誤傷了魔法生物，還導致了一個巫師的死亡，他的行為是正義的麼？”
李道顯思考了一下，說道：“應該還是算的。”
魔法誤傷是在所難免，大範圍高殺傷性的魔法，即使是有意控製，也很難保證不會對他人造成影響。
費爾南多點點頭，繼續問道：“假設最後救援成功，但是隻救援出來一個人，但是救援過程中死亡人數卻是飆升到100個呢？”
李道顯沒有回答。
他當然明白費爾南多的意思了。
這件事，他也知道，甚至他也同樣利用了同樣的方式，利用計劃貸款正義。
費爾南多說道：“所以，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現在，正義變成了一種價值的比對。”
“弘揚正義的收獲大於付出，就勉強可以稱得上正義。”
“正義的收獲遠遠大於付出，就的的確確是正義的行為。”
“換句話來說……”
費爾南多的語氣說不上是失望還是難過，有些平淡地說道：
“隻要背叛可以換來足夠大的正義，那麼背叛就符合正義的概念，就不會觸動契約。”
李道顯默然。
其實還是論跡或是論心的問題，隻是現在，這種正義的概念的判定，似乎並非是一成不變，而是在動態變幻的。
這種變化的原理是什麼呢？
標準又是什麼呢？
就在這時，費爾南多又平靜地說出了另一個重磅消息：“我懷疑，這次的事情雖然是巫師協會中的右派或者極右派的團體做的，但是我們內部也有人配合。”
“而且，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塞勒斯。”
“哎？團長？！”李道顯的語氣很是驚訝。
費爾南多看到符文穿過來的信息，清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之前隻是初步懷疑，但是至少有一半的把握，證明他的確是參與了這件事。”
“首先，我們這次的行動從得到消息到執行，時間非常短，基本沒有多少準備時間。”
“想要在我們的計劃上進行埋伏，必然需要知道大部分甚至全部的計劃，而能夠滿足這一點條件的人，絕對不多，範圍就減小了很多。”
李道顯指出了其中的問題：“還是那句話，也有可能是任務委托人那邊出了問題，他們是知道我們打算在傳送過程中動手，隻要明確了這一點，能夠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但是痕跡卻不會清理的這般乾淨！”
費爾南多輕聲反駁，不過他也沒有糾結於此，而是繼續說了下去：“當然，這有問題的也不僅僅是這一個地方。”
“就在剛剛，我在排查咒怨道具經手的痕跡的時候，發現最後一任經手的主人，殘留有近乎全係的元素能力，其中還有一股非常濃鬱，寶石魔法的味道。”
李道顯眯著眼睛，問道：“你確定？”
能夠使用寶石魔法體係的巫師非常稀少，而且還要能夠刺殺要員，這兩個條件重疊下來。
幾乎等同於報了團長的終端ID。
費爾南多說道：“這樣一來，問題就解釋的通了。
大流主的咒怨道具威力的確不小，但是想對一個高階巫師一擊斃命，卻還是有些難了，不過倘若巫師本身也精通於血肉魔法，隻是以血詛咒作為斃命手段，隨後讓詛咒流轉全身，掩蓋痕跡，這就沒有問題了。”
李道顯問道：“團長會用血肉魔法？”
費爾南多冷哼一聲：“隻要有對應的寶石，他可以施展任何體係的魔法，甚至，可以施展領域。”
李道顯輕聲問道：“是不同係的……領域？”
費爾南多“嗯”了一聲，符文變幻，他的聲音從符文中傳出：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他想要和你一起研究領域……”
李道顯低喃：“他是想要手收集我的領域？”
費爾南多平靜地說道“可能性極大，雖然施展他人領域的條件我不清楚，但是塞勒斯的確可以通過寶石作為媒介，施展不同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