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一筆(1 / 2)

反派她功德至上 笙一詩 14037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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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蘇知塵布陣甩掉了裴雲芝。

但有人誤入了他的迷陣。

四周竹林重疊,稍有不慎便會迷路,但來人卻如進了自家後院般從容。輪椅上的身影與風融合,輕盈得似乎要飄起來。

蘇知塵意外地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很快回過神來,正經神色走過去,恭敬行禮,“小輩蘇知塵,見過聖靈尊主。”

江潯頷首:“道長有禮了。”

他輕抬手於虛空中一抹,蘇知塵看過去,這邊的視角正好瞧見躺在池塘邊緣的江舒醒了過來,還突然將祝洄拽近身旁。眼看兩人就要湊上了,蘇知塵急忙抬手遮擋視線,嘴裡念叨著罪過罪過,差點就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隨即又張開手指露出縫隙。

結果啥也沒看到。

“道長一如既往的熱心。”

江潯語氣溫溫淺淺的,聽不出情緒來。但蘇知塵知曉他應該是想說他給祝洄送手串的行為有點多管閒事了,不一定是真的誇他熱心。

他撓撓頭,腦袋上冒出一股憨直的傻氣,“這不是碰巧遇見了他們嘛,職業病犯了。”

“熱心不是病。”

他說得認真,蘇知塵反而聽迷茫了,這位主特意出現在這裡難道不是來警告他不要多管閒事的嗎?怎麼交談下來,好像他並沒有怪罪他。

蘇知塵有點看不懂對方了。

不過看不透也算正常,他十歲那年遇見的人,他現在二十三歲了人家還長這樣。麵對如此深不可測的對手,蘇知塵麵上顯得客氣又喪氣,“您還是不要誇人了,怪怪的。”

江潯輕笑,抬眸看他,“道長能改變什麼?”

蘇知塵麵色變了變。

“你既能勘破規則,便知禍福自有定數,何必飛蛾撲火惹禍上身。”

他說這話是好意規勸蘇知塵不要隨意參與他人是非,其實不止他這樣勸過蘇知塵,蘇知塵師父也說過類似的話,但蘇知塵心底有自己的堅持。

隻是,他麵上從不顯現肅重,而是一派懶洋洋不靠譜的腔調說道,“可能我生來愚笨,始終學不會獨善其身,就愛瞎湊熱鬨。”

熱鬨嗎?

江潯安靜看向池塘邊緣的兩人。

蘇知塵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稀奇地問,“您這是,舍不得誰呢?”

“沒什麼舍不得。”江潯收回目光瞟向蘇知塵,笑容溫和疏離,“不像你,塵緣未斷,自身難保。”

語畢,周邊叢霧散去。

不遠處裴雲芝正在四處觀望,瞥到這邊的身影,眼前一亮,大步跑過來,“蘇知塵!”

蘇知塵臉色秒變,瞪了男人一眼,“你不講武德。”

江潯隻是笑笑。

“蘇知塵,你彆躲我了。”

“造孽啊。”蘇知塵邊跑邊喊,“裴姑娘,都說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了,你請回吧。”

“我說是就是,你是不是上輩子對我做了什麼虧心事,才看見我就躲。”

蘇知塵腳下一個趔趄,走得更快了,“裴姑娘慎言,道長我從不乾虧心事。”

看戲的江潯悠悠道:“真熱鬨呢。”

蘇知塵:“......”

他幾下便跑得沒影,等裴雲芝跑過來時又找不到人了。

江潯友好地指了個方向。

“謝謝。”裴雲芝看了眼江铖,這人很好看,她莫名覺得眼熟,但她此時心裡有更急的事,沒有多想就往前走。走了幾步又停住,回頭盯著江潯看了幾秒。

江潯唇角帶笑,“三公主記得我。”

裴雲芝火速回道:“不記得。”

說完,就跟蘇知塵一樣,逃也似的跑得沒影了。

他們走後不久,男人身旁突然出現一個綠色身影,恭敬道:“聖尊,時候到了。”

江潯最後看了眼江舒,目光收回。

“走吧。”

竹林頃刻間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

天明氣清。

豪車駛入江家地下車庫。

打開車門前,祝洄好心提醒江舒,“你確定要走前院進去嗎?院子裡人多,讓大家看到你這幅樣子,會誤以為我虐待了你。”

“這是事實。”江舒邊下車邊說,“做了就不要心虛。”

“都說了,祝洄個人行為不要牽扯到我祝浪身上。”祝洄緊跟著下車,在他耳邊不斷洗腦,“事實是我救了你,我有什麼好心虛的,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倒打一耙......”

“謝謝你。”江舒冷淡地瞥她一眼,語氣微衝,“我本可以痛快地死去,現在你讓我生不如死。”

祝洄:“?”

既然這麼痛苦,為什麼她的道德值沒漲呢。

好難過。

祝洄越來越看不透江舒的情緒了,或者說他越來越會隱藏了。她長歎口氣,發出惆悵的感慨,“果然,神無法拯救想死的人。”

“或許吧。”江舒背對著她,“但你絕不是那個神。”

“......”

趙剛在一旁看著兩人拌嘴,話題越聊越離譜,他完全插不上話。他不知道夫人和少爺在寺廟裡做了什麼,反正進去的時候乾乾淨淨的,出來的時候都臟了。

不止如此,少爺好像還變得不太正常了。

回來路上夫人讓他找家店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但少爺沒去換。少爺從寺廟裡出來後就一直是副生人勿擾的自我隔絕狀態,就算夫人說他腦子裡進了水,他也好似沒聽到。

就這樣,穿著臟衣服回來了。

前院果然人多。

江舒誰都沒理,甚至沒有多看一眼宴會場地的布置,冷著臉直接回了房間。管家滑到嘴邊的關心又咽回去,側身攔住另一個想走的當事人,“夫人,少爺這是怎麼了,不是去吃齋飯嗎,怎麼搞得一身擰巴了?”

沒有說他臟。

祝洄看出來管家是真心心疼江舒的,露出神秘莫測的微笑,學著他潤色話語,“少爺接受了聖水的恩賜,從此以後不會有啥大災大病了。”

管家:“......”

他又不瞎,什麼聖水那麼臟。

祝洄看他不信,強調道:“就是這樣。”

她越強調管家反而越發不信,但他又不能逼問祝洄,隻好看向一旁跟著去的趙剛。後者朝他搖搖頭,明顯也不知道任何內情。

祝洄解釋清楚後便也回了房間。

晚宴六點半開始。

而五點半之前,江舒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午飯沒吃,整整一下午都沒從房間裡出來。管家不得不再次求助祝洄,“夫人你快去看看吧,少爺不知道怎麼回事,把自己關起來了,誰喊都不肯出來。”

是真的不理任何人。

祝洄懷疑江舒在回來的路上收到了江铖離世的消息。

這種時候,就算她過去也安慰不了江舒。她無意識地摸了摸左手的佛珠,這個事情跟她沒關係,輪不到她心軟。生死離彆的痛苦彆人無法感同身受,隻能靠他自己熬過去。

熬過去就好了。

祝洄思緒亂飄著,想起來若是在原劇情裡,江舒還有裴雲芝陪著他度過人生難過的階段。但現在的他,隻剩自己了。

“夫人?”

“夫人不能放任少爺不管啊!”

“萬一少爺出事了......”

可不能出事。

她任務還沒完成呢。

關鍵詞觸發,祝洄立即回神,“我馬上去。”

.

祝洄第一次到江舒房間來,他的房間在二樓最偏的位置,站在門外聽不到裡麵的任何聲音,安靜得仿佛沒有人住。她輕歎口氣,本就性格怪異的男生現在更安靜了。

往後可怎麼刷功德。

她抬手敲門,“江舒,你睡了嗎?”

意料之中的沒人應。

祝洄隻好又重重敲幾下,想著江舒要再不來開門就喊人過來開鎖。讓他生氣總比讓他沉寂好,不然按他的性格,說不定真的能一直睡過去。

“不應聲我砸門了。”

等了會,門把手擰開。

他的狀態真的說不上好。

江舒身上仍是上午那套泡濕的衣服,身上沒有明顯的水漬了,但仍能感受到衣服裡冒出的寒氣。頭發乾了些,少許發絲貼著臉頰,蒼白的臉色顯出幾分病態,唇色發灰,一副隨時要躺進棺材的虛弱。

祝洄莫名想起流浪小狗。

這孩子沒人要了。

有那麼一瞬間,祝洄覺得他挺可憐的,但是吧,心疼男人是要倒黴一輩子的。她收起憐憫心,小姨說了,做人得有良心,那就送個不要錢的禮物給他吧。

祝洄卸下佛珠,遞給他,“開過光的,能保你平安。”

江舒靠在門上,盯著她,眼底沒什麼情緒。

祝洄又補了句:“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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