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戲弄(1 / 2)

第二天早晨回到本丸, 毫無意外地,一群付喪神被堵在了門口。

歌仙兼定,燭台切光忠,壓切長穀部, 一期一振和三日月宗近居然都在。

壓切長穀部大概是一晚上沒睡, 眼睛下麵一圈黑影, 看見琉星連忙跑過來, 在琉星全身上下摸索好幾遍,確定沒有一絲半毫不妥,才鬆口氣, 把琉星拉到自己陣營來, 怒氣衝衝地瞪向僵在玄關的幾個人。

琉星絲毫沒意識到氣氛險惡, 興奮地跟壓切長穀部述說自己的這次旅行。

“森林裡!有好大好大的瀑布!那——麼高!”他急切地張開手比劃著, 還乖乖地抬起腳方便壓切長穀部幫他脫掉鞋, “水流好……好……湍急?”琉星生疏地使用著歌仙交給他的詞彙, “從好高好高的懸崖往下落, 那麼高, 比高天原還高!它是從天上流下來的嗎?它連接的是天河嗎?水裡還有好多好多的魚!這——麼大!亂說它是水域之王,它的鱗片好漂亮好漂亮!還有,還有……”

壓切長穀部看向琉星的瞬間, 從猙獰惡鬼的模樣變回和藹可親的笑容, 聽琉星說自己的所見所聞, 把琉星占滿了泥的小鞋子拎在手裡, 準備稍後打理。

琉星頓了頓, 看看自己臟兮兮的小襪子,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我昨天沒有洗澡……”曾經一兩個月不洗澡也不當一回事,但養成習慣,一天不洗澡琉星就有些不舒服,扭扭小身子,不自在起來,話也不說了。

歌仙兼定一直靜靜地聽著琉星說話,直到琉星閉嘴,才冷笑一聲。他抱胸站在原地,頭頂青筋跳個不停,卻還是按捺著暴脾氣,不想在琉星麵前拔刀:“森林、瀑布、水域之王……玩得很儘興啊?”

鶴丸和陸奧守默默地退後了一步,凸出了鯰尾的存在感。

鯰尾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被賣,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馬尾在空中晃了晃:“抱歉,回來晚了點,但是我記得我們留了紙條啊?”

歌仙兼定冷笑:“先斬後奏?好樣的!”

鯰尾這才感覺後背一涼,打了個冷顫,猛地回頭,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隻有自己站在最前麵,隊友們,包括自己的短刀弟弟們,都紛紛低著頭看腳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你們???”

博多最先開口:“咳!我和亂隻是害怕琉星大人在外麵休息的不好,才跟著去了山上照顧琉星大人……”

亂藤四郎專注地看著玄關角落的鞋櫃,仿佛上麵開了朵花:“是啊,說……說到底,我們兩又沒參加示威遊·行……”

鯰尾:“……”說好的兄弟之情???

一期一振輕咳了一聲:“推卸責任?”

兩振短刀渾身一震,齊齊閉嘴,哭喪著臉往前一步站到鯰尾藤四郎身邊。

“完了!懲罰肯定要加倍!”博多吸著鼻子小聲抱怨。

比起一期一振對弟弟們的教育,歌仙兼定最憤怒的對象顯然是身為老師,卻帶頭逃課的某振打刀。

“陸奧守,手合場聊一聊吧。”歌仙兼定深吸一口氣,恢複了翩翩公子的模樣,笑容和善。

“……”陸奧守剛來本丸兩星期不到,雖然戰鬥本能在他腦海裡深刻烙印著,可論人形戰鬥的經驗,卻遠不如變成人形兩年多的歌仙兼定。

這是要他挨一遍或好幾遍打再審判啊。

怎麼替死鬼不管用!

陸奧守狐疑地看向身邊的鶴丸國永和螢丸。

螢丸長得討巧,這群人當然不舍得罰,可鶴丸是示威遊·行隊伍裡叫喚的最響的人,為什麼沒受到責難!

他剛這麼想,便聽見了燭台切光忠發話。

“……鶴先生,”黑衣的付喪神輕輕一歎,“我知道您不喜歡打掃馬廄,我不逼您。”

鶴丸連忙點頭:“對對對,我覺得不如就罰我當幾個星期的近侍不許輪換……”

“去抄書吧,”燭台切笑著道:“我覺得本丸裡的每個付喪神都應該有一本付喪神守則,和一份悔過書模板,不僅起到示警作用,還可以叫今後的付喪神們,在犯錯之後有份悔過書當參照物,您覺得呢?”

鶴丸倒抽一口冷氣。

“三天後我會檢查,如果哪位付喪神手中沒收到您的饋贈……”他歎口氣,偏頭隻餘那隻被眼罩遮住的半張臉,用仿佛真得非常惋惜憐憫的口吻道,“那天的晚飯,恐怕就沒有您的份了。”

說得好聽,但若鶴丸真得把懲罰敷衍過去,估計不隻那一天,而是那之後的每一天——鶴丸都彆想再吃到燭台切或者歌仙做的飯。

雪白的鶴先生這次真的變成雪白色了。

一頭霧水的琉星被三日月抱起來往裡走,他扒在三日月肩上頻頻回頭,不解地問:“大家……大家為什麼不進來啊?”

“哈哈哈,他們要先接受同僚的熱情問候呀,”三日月一句話帶過,笑眯眯地問琉星:“森林裡好玩嗎?”

“好玩的!”琉星被一句話轉移了注意力,趕緊點頭,“螢丸抓住了水域之王,雖然放走了……但一定很好吃!下次我也給爺爺抓魚王!”

“哦呀,琉星大人能抓到嗎?那可是水域之主呢。”

“我加油跑步,”琉星認真地說,“我會跑得比它快!”

三日月很是配合他:“哈哈哈,那可真是令人期待,到時候我們可以在本丸裡舉行燒烤大會,一定很有趣。”

琉星想到那個情景,忍不住樂起來,滿臉期待。

看來他們玩得很開心。三日月想。也不枉他特意找時間出門,給陸奧守帶著琉星逃課的機會。

小孩子嘛,偶爾總得放鬆一下,相信這次過後,歌仙也會反省自己將琉星管得太緊,學會鬆弛有道吧。

三日月將琉星帶到客廳,放琉星自己看電視,他坐在邊上慢悠悠喝起了茶。

電視裡正播著動物世界,琉星最喜歡這個節目,目光一觸及便再也挪不開了,乖乖地坐在茶幾後頭,時不時隨著電視裡的景象發出驚呼,一副沒見過世麵的小土包子的模樣。

三日月看得好笑,時不時惡作劇似地戳一戳琉星的背脊,總是把專心致誌看電視的琉星嚇得小身子一跳——直至看到琉星委屈又茫然的表情,才滿意地繼續喝茶。

最近本丸裡的人手越發充足,近侍也變成了本丸裡最輕鬆的工作沒有之一,但這也是因人而異。

這點三日月也有些驚訝。

因為他發現,琉星仿佛本能一般,會配合周遭的人行動。

好比近侍如果是壓切長穀部,那麼琉星這一整天就會表現的像是小王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能被抱著,就絕不多走一步路。他並不是任性地發號施令,隻是下意識滿足壓切長穀部的‘為主人奉獻’的欲望。

如果近侍是燭台切光忠,琉星便會當一個懂事的好孩子,燭台切去廚房做飯,他就搬著小板凳坐在廚房門口剝豆子,燭台切去洗衣服,他就在邊上幫著拎裝著臟衣服的籃子,努力給燭台切減輕負擔的同時,又像隻小跟屁蟲,滿足燭台切‘想被需要’的想法。

輪到三日月當近侍的時候,琉星就相對獨立自主,自己穿衣洗漱做功課,閒下來就坐在三日月懷裡和他一起曬太陽擼貓……他像是很明白三日月不擅長照顧彆人,偶爾還會反過來照顧三日月。洗澡的時候給三日月搓背,睡覺前給三日月捏肩,奶聲奶氣地給三日月背書……像是真的把三日月當做了‘爺爺’。

平心而論,三日月還挺受用的。

至少他當近侍就相當於放長假,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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