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 琉星又去了一次宗近的本丸。
和三日月分開後,他直接去找了骨喰。
“你想治療暗墮的付喪神?”骨喰有些驚訝地重複,“你在說什麼?”
“我沒說錯,”琉星認真地回答,“我的能力有些特殊,也許……也許能幫上大家的忙。”
骨喰沉默了一會, 反問道:“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嗎?”
琉星搖搖頭:“不會的, 你彆擔心。”
骨喰微微蹙眉, 看向燭台切:“沒問題?”
燭台切歎息道:“且試試看, 如果有問題,及時止損。”
骨喰仔細琢磨了下‘及時止損’四個字, 又看了眼滿臉正色的琉星:“……我知道了,你們等等。”
這個本丸裡暗墮的付喪神一共有四位。
其他的付喪神, 都是在暗墮邊緣徘徊, 雖然沒親手殺掉審神者, 但也是動過殺心不止一次的那種。
這四振暗墮的付喪神, 分彆是大俱利伽羅,一期一振,加州清光,與螢丸。
暗墮的付喪神們幾乎都不怎麼喜歡見人,讓他們集合實在是有些困難,骨喰不得不一個個去通知,讓人把他們強行壓過來,綁在了手入台上。
琉星看向燭台切, 小聲問:“那振螢丸……”
燭台切沉默了半晌,還是回答:“是以前的夥伴。”
這振螢丸的暗墮程度不算高,至少沒有一期一振來的高。他的右手長出了怪物般的利爪,其他部分倒還完好無損。
不過這振螢丸的思緒還很清晰,看見燭台切,竟然揚起了右手,“嗨!”
燭台切:“……好久不見。”他的這句話裡帶著遺憾和歎息,像是不忍。
藥研藤四郎將一塊橫木塞進哥哥一期一振嘴裡,防止一期一振咬到舌頭,“所以,要我們集合的原因是什麼?一期哥……他現在的情況不太適合見人。”
琉星能看見,一期一振左右兩隻手臂,都長出了倒刺,像是盔甲一般附在肢體上,閃著銳利的寒光,他的目光幾乎有些瘋魔了,即便被綁在收入台上,也掙紮著想要起身。
骨喰藤四郎的眼神黯了黯,隨即又恢複了平靜:“試試看能不能壓製暗墮。”
藥研覺得自己聽錯了,眉頭微蹙:“你說什麼?”
“你沒聽錯。”骨喰回答,卻沒有重複第二遍,而是看向了琉星,“先從症狀最輕的人開始吧。”
症狀最輕的人,是那振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舔舔自己新長出的兩顆獠牙,調侃般地問道:“讓小朋友幫我壓製暗墮?你是腦袋壞掉了嗎?”
骨喰麵不改色:“沒你壞得多。”
琉星:“……”
他走過去,仔細看了看加州清光。
即便暗墮了,這振加州清光依舊把自己整理的非常乾淨,隻可惜,這振加州清光的指甲透著些不健康的紫色,沒有塗上他喜歡的紅色指甲油。
“你彆怕,”琉星說,“我不會傷害你的!”
加州清光:“……你是不是對我們之間的武力差距有什麼誤解。”
琉星不聽,輕輕地握住加州清光的手。
加州清光倒是想掙開,可惜被綁著,渾身上下動彈不得,隻能任小朋友將臉也湊到他麵前。
“嗚哇!你乾嘛?彆過來!再過來我要咬你了!我的獠牙可是——”
琉星已經輕輕地把額頭貼在了加州清光的額頭上。
一刹那,即永恒。
琉星在那永恒中,看見了自己。
走馬燈一般畫麵,從出生開始的每一刻,都清晰地印在了腦海裡。
從初生時的嗷嗷啼哭開始,冷漠的母親與充滿饑餓的每一天,惡意和殘忍聚集在一起,像是怪物一樣對幼小的他張牙舞爪,他從隻會哭,變成了連哭都不會。
可忽然,某一幀畫麵發起了光。
溫暖美好的日子突如其來地降臨,像是一顆流星落進了山穀,將陰暗一舉擊潰。它們閃著光,像是夜幕下的燈火,照亮了一條長長的隧道。
琉星牽著加州清光,一步步向前走。
四周的畫麵仍然在跳躍。
紅眼睛的兔子饅頭冒著熱氣,他一口咬下去燙到了自己;晨跑的路線有變動,路過花壇時,看見了正在擼貓的大俱利;春櫻凋零,他和加州清光一起挎著籃子收集花瓣,準備做些漂亮的點心;每個夜晚,燭台切總會出現在他床邊,看看他的被子有沒有壓實,噩夢有沒有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