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見隔壁少女驚呼慘叫,賀綏不多耽誤,離開前迅速取了小海的指尖血在兩爺孫額頭點了七星血印,這才轉身出了房門。
召陰氣於掌間,賀綏抬手往門鎖處一推,徐家因為周圍租客越來越多而特意換的防盜安全門不過轉眼間就被賀綏輕易打開。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房間裡少女的慘叫聲越發刺耳,徐家人卻沒有一個被驚醒,賀綏循聲而入,卻是在裡間發現了徐家小姑娘被一團黑霧趴伏在臉上。
徐小姑娘雖然尖叫,人卻沒有醒,看來是被惡靈魘住了,沉在夢裡醒不來。
說時遲那時快,賀綏鬆開真君訣轉掐鬥訣,腳踏天罡北鬥步,雖然勉強隻能踏出幾步,如今卻也勉強能用一用。
踏步掐訣不過轉瞬之間,等到踏至床前,賀綏嘴上念出萬精油《自然道經》強行加持,手訣也已變為左手枷鬼訣右手局邪訣。
不管這玩意兒是鬼是邪,賀綏都要在第一時間將壓退拘禁無法繼續傷人。
另有殺鬼訣沒有草率拍出,卻是怕殺鬼之時傷了徐小姑娘的神府。
那一團黑霧原本正安逸的進食,隻感威脅陡然接近,原本想要逃竄,卻反而被已經深入神府的觸須耽誤了一瞬。
就是這麼一瞬的耽擱,黑霧轉眼就被拘禁在了賀綏掌心,吱吱亂叫,叫聲刺耳,賀綏都忍不住皺眉忍耐,可其他人卻完全沒有反應,隻徐小姑娘晃著腦袋滿臉冷汗神色不安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徐家這小姑娘名叫徐蕊,哥哥徐曉大她一歲半,徐蕊今年也才十二,剛上完初一,下半年九月就要升初二了,趁著暑假在跟著哥哥一起上了個補課班。
這晚也是做完兩張卷子就睡了,哥哥住上鋪她睡下鋪,奶奶在旁邊搭了個可以收攏的軍用彈簧折疊床,爸爸媽媽就在外間拉了個簾子隔出一個小空間。
一家五口擠在一起,晚上自是開了窗戶跟門,可徐蕊睡得不舒服,總感覺身上乏力又莫名發冷,偏偏眼皮子還重若千斤。
艱難的掙紮著睜開了眼,卻發下自己床前站著一大坨黑影,徐蕊嚇得尖叫一聲,這麼一嚇反而渾身恢複了一點力氣,連滾帶爬的往床角縮成一團,一邊叫著哥哥奶奶,“有賊啊!!!”
徐蕊一通亂叫,也是嚇了賀綏一跳,手上那團被拘住的黑霧更是左突右撞想要趁機逃跑。
好在賀綏性子沉穩慣了,被徐蕊嚇了一跳也不過就是眉梢一抖,手指都沒一點遲疑,嘴裡念經的聲音從頭到尾都沒有斷掉,吐詞念句時更加鄭重,每一字都猶如砸出的驚雷。
明明聲音不大,偏偏徐蕊聽得卻是清晰異常,此時此刻徐蕊莫名想到“如雷貫耳”這個詞,她也知道成語意思並不適合,可單單從字麵意思上去強行理解卻無比貼切。
徐蕊被念經的聲音一砸,卻是感覺渾身一輕鬆快多了,借著窗外路燈的餘光,徐蕊也看出了這個小偷不太對勁,又見自己大吵大鬨都沒把哥哥跟奶奶叫醒,心裡一突,緊緊把自己抱住,安靜的縮在角落雙眼緊緊盯著床前這個怪人。
賀綏無暇顧及徐蕊,嘴上不空手上不閒,雙手動作變幻不斷掐五雷訣,雙掌不斷合攏,黑霧尖銳的叫聲讓人聽得心頭發慌頭腦還悶痛。
直至最後雙掌掌心合攏到一處,掌心中空,徐蕊隻聽得悶悶的一聲雷鳴,而後就見怪人手掌中原本隱約存在的黑霧短促的吱了一聲,再也沒了聲響。
賀綏喘了口氣,將刻意留下的一縷黑霧又故技重施的拍進了褲兜裡掏出來的身份證裡,又接連拍了幾個局邪訣,確保這個“禁閉室”能夠牢固一些。
徐蕊好像也看出了點什麼,渾身抖了抖,此時看這個“小偷”似乎忙活完了,徐蕊咬著唇角嚇得又哆嗦了起來,就怕這個怪人收拾完怪東西,又要收拾她跟家裡的人了。
賀綏卻不知道這小姑娘被嚇得發抖這件事裡還有他自己的功勞,不想多耽擱時間。此番說來前後也不過十來分鐘不到的事,可賀綏如今卻是被掏空了身體,想要儘快回去休息。
賀綏見小姑娘抖得可憐,往前邁了一步,抬手先拉了上鋪少年的手,掐了劍訣取了一滴指尖血,圓滾滾的血珠子被他食指中指一抹就穩穩的落入了賀綏食指指尖。
原本睡得死沉的少年睡夢中被取血,明明是失了血卻渾身一輕,痛感正常傳達至腦神經,少年眉頭一皺,眼皮下的眼珠子滾動了幾下,有即將醒來的征兆。
賀綏一邊動作一邊輕聲安慰徐蕊,“剛才是不是做噩夢了?女子屬陰,你被這找不到標記的東西當作夜宵啃了幾口,不過彆擔心,暫時沒事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剛才賀綏就發現那黑霧跟先前在老李頭背後的是一體,怕是先前老李頭被鬼物打了標記,晚上正好尋了過來,卻沒找到標記。
隔壁靠得近又開了窗戶,徐蕊十二歲的小姑娘,元陰自然還在,這才被鬼物給盯上了。
徐蕊卻是聽得嗚嗚咽咽哭了起來,什麼叫被當作夜宵啃了幾口?根本一點都沒被安慰到!
徐蕊一邊抹鼻涕眼淚一邊甕聲甕氣可憐巴巴的說,“我、我哪裡都不舒服,身上好痛腦袋好痛全身都痛,還、還”
說著舔了舔嘴唇,嘗到腥甜,終於張開嘴哇的哭了出來。
剛才她都被那個黑霧最後叫的那一聲給震出血來了,可惜量沒太多,要不然她也要學電視劇裡那樣噴出一口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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