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春花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說道。
“寶兒喜歡就好, 喜歡就好。”
聲音越來越小, 最後直至消失不見。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還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旁的小被子,輕輕地蓋在了寶兒的身上。
寶兒感受著突如其來的重量, 使勁的蹬被子。看著外麵的雙腿有力道極了, 讓被子呼嚕呼嚕的作響。
鄭荷花在一旁剛好看到這一幕, 無奈的對著鄭春花說道。
“大姐, 孩子火氣大, 這裡又有炕,她不冷的。”
“哦哦!”
鄭春花手足無措的點了點頭, 又準備把蓋在寶兒身上的被子拿下來。
荷花連忙伸出手來, 擋住了鄭春花的動作, 並且拉著鄭春花的手, 笑容滿麵的說道。
“大姐,我看得出來, 你做個做姨姨的,很喜歡我們家寶兒的。你彆擔心她,她雖然還小,可是很會照顧自己的。”
鄭春花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可是等她看到寶兒一腳就將被子給蹬了下來, 整個用時不超過十秒鐘的時候, 就突然一清二楚了。
她看了看正拿著一隻虎頭鞋玩耍的小女孩, 又看了看身邊喜氣洋洋的妹妹, 滿腦子霧水的問道。
“小妹,這真的沒事兒嗎?”
另一邊坐著的周大娘子微微一笑,開口回答道。
“春花姐,這個我可以作證,寶兒一點都沒事。你彆看她隻穿了一件紅色肚兜,可是身體比我們還暖和。”
鄭春花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還是有一些不太相信的樣子,可是卻沒有多說些什麼。這孩子到底不是她的孩子,她並沒有那個資格去管。
周大娘子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的說道。
“春花姐,你可彆不相信。其實我剛過來的時候也是不相信的,可是事實證明孩子的火氣就是比我們的大,她一點都不冷。不信的話,你伸手摸一摸就知道了。”
鄭春花心中還是有些懷疑,忐忑不安的伸出了自己的一隻手。可是她正準備這麼做的時候,突然猶豫了。她趕了一路,都沒有洗過手,會不會臟到孩子啊?
寶兒抓著手中的虎頭鞋,一雙黑幽幽的眼睛看著鄭春花。她感受到這個年輕婦人心中的患得患失,直接生出了一隻小手,握住了鄭春花的指尖。
如同太陽一般溫暖的觸感從手指上傳到心底,鄭春花隻覺得心都快要化了。
她不好意思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指,連聲說孩子乖巧懂事,長大了一定會孝順爹娘。
鄭荷花聽到對於孩子的稱讚,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大部分愛孩子的父母,都喜歡彆人稱讚自己的孩子的。
儘管她不太明白話題怎麼從孩子到底冷不冷變成孩子到底乖不乖巧的,同樣也是如此。
事實上,鄭春花對於這個孩子,其實原本隻是愛屋及烏而已。到底是小妹的女兒,自然該另眼相待。
可是現在她覺得,她喜歡這個孩子,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孩子是小妹的孩子,還因為這個孩子本身。
一旁的周大娘子不甘示弱,微笑著摸了摸寶兒頭上那濃密的黑發,與有榮焉的說道。
“春花姐說的對,寶兒這孩子乖乖巧巧的,是一個不錯的好孩子。我沒有多大的心願,就希望未來的孩子能和寶兒一樣乖巧,不讓我受累。”
在帶小孩子這一方麵,已經生過兩個女兒的鄭春花最有發言權。她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
“孩子性格真的是要看命的,我的兩個閨女鬨騰的很,沒有一刻消停的。為了他們,我都快要愁白了頭發。隻希望她們長大之後會變得乖巧一點,讓我這個做娘的……”
話還沒有說完,門吱呀一聲就打開了。三個早已嫁人的年輕女子抬頭望去,就看到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帶著幾個年輕女子,還有幾個小孩子走了進來。
鄭春花還沒有說完的話噎在了喉嚨裡,慌慌張張的從炕上站了起來,低著頭喊了一聲。
“娘,你來了。”
倒是這個房間的主人公荷花抬了抬眼皮,特彆有主人風範的抬了抬手,笑意未達眼底的說道。
“娘,嫂子,還有侄女們,大冷天的趕過來,辛苦你們了,快往這邊坐,熱乎。”
雖然說做女兒的不該和做娘的鬨彆扭,可是一段時間之前的喜宴她仍然記憶猶新,現在還氣著呢!
安冬梅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荷花那微不可察的怨念,大大方方的坐在了炕邊。等到看到寶兒手中的虎頭鞋的時候,原本帶著一絲笑容的臉陰沉了下來。對著站在一旁唯唯若若的鄭春花,劈頭蓋臉的就罵道。
“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值得你送這麼好的虎頭鞋。有這麼一點錢,還不如好好的去討好你的丈夫,早點生個兒子下來。沒用的家夥,現在才生了兩個賠錢貨,你讓人怎麼看我們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