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虐待自己的娘,一個血肉相連的親閨女,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而且,他們來之前,整個房間裡隻有寶兒和安冬梅。那麼寶兒是怎麼受的傷,這就值得商榷了。
荷花聽到這樣的話,沒有回話,更沒有反駁,隻是深深的低下了頭,掩飾住自己心中的憋屈和仇恨。
在眾人麵前,她即使對這個人恨到骨子裡去了,也不能說一聲重話,更不能打罵。
否則,大不孝這個帽子,絕對會嚴嚴實實的扣在她的腦袋上。或許窮儘一輩子,都無法擺脫。
是不是有些不講理,可是沒有任何辦法,這就是這個時代的規則。
荷花有所顧忌,春花和幾個娘家嫂子們更是像鵪鶉一樣,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但是,作為周家一家之主的吳美麗,卻在這一方麵,百無禁忌。
她轉過頭去,看向安冬梅的眼神就像是結了冰一樣,說道。
“親家母,以後你還是彆來我周家了。你看你來一次,我家寶兒就受傷一次,我們周家實在是傷不起。這樣好了,以後有什麼事,要不親家公來,要不你幾個媳婦過來。”
安冬梅聽聞此言,氣得渾身發抖,哆哆嗦嗦的哭嚎者說道。
“不來就不來,你當我稀罕。不過這小丫頭片子把我打傷了,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吳美麗還沒有回話,一旁的人就看不下去了。
“我說大姐,那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寶兒到底是怎麼受傷的?而且,寶兒才剛剛滿月,又是怎麼把你給打傷的。”
聽到這樣的話,周圍的人連忙附和。她們看向安冬梅的眼神,一刻都充滿著懷疑和不信任。
安冬梅一點也不心虛,胡攪蠻纏的說道。
“我說是哪個小丫頭片子打的,那就是這個小丫頭片子打的。否則我這麼大一個人,又怎麼會受傷?那就是一個怪物,你們可彆被她的表象給騙了,我現在就是你們將來的下場。”
話說完了,可是沒有任何人相信。一個還沒有手臂長的小不點,又有那個能耐做些什麼?
安冬梅扯著嗓子,還準備想要說什麼?她男人鄭鐵柱就從一旁冒了出來,給了她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胡嚷嚷一些什麼?趕緊給我閉嘴。”
安冬梅抬頭看去,趕緊閉上了嘴巴。
鄭鐵柱平平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又語氣嚴厲的說道。
“立刻給我起來,我們回去。真是個沒用的東西,吃飯都吃得不安生。”
安冬梅一句話都不敢說,強忍著痛苦從地上爬了起來,就這麼聳拉著手臂,默默的哭泣著,被幾個兒媳婦扶著離開了周家。
周圍的人在一旁看著,有些人覺得十分解氣,還有的人卻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僅僅隻有少數的人歎了一口氣,也不知在歎息著什麼。
吳美麗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對安冬梅沒有一絲憐憫,對鄭鐵柱卻有一絲唾棄。
以為當眾打媳婦很有男子漢氣概,事實上隻會讓人覺得無能而已。
呸!
“周大嫂子,我們家還有一點事,你忙啊!”
在鄭家一家人離開之後,就有人開口說道。
仿佛是一個信號一般,圍觀的人就像是商量好的似的,紛紛提出告辭。
笑話,周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誰還敢留在這裡吃喝玩樂?寶兒這個正在哇哇大哭的孩子,肯定是要送到醫館中去救治的啊!
現在這個時候,吳美麗也沒有攔著,低頭對著兒子兒媳婦說了幾聲,就強顏歡笑的送走客人。
與此同時,擺放在空地上的席麵一下子就空了,隻剩下一兩桌殘餘在原處,看起來孤零零的。
說起來有些丟人,那些桌椅碗筷大部分都是附近的客人自帶的。走的時候,也理所當然的要把它們搬回去。就連隻動了一小半的菜肴,也被他們默契的分了,各自帶回了家。
——這是慣例,沒人覺得不對,也沒人覺得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