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兄弟姐妹們拿完食物, 又看向爺爺所在的方向, 原本緊繃的神經頓時就放鬆了下來。還好,他們這位爺爺已經吃完, 並且離開了食堂。否則這一個早上,他們幾個都要不得安生了。
周寶兒和何廷霄不知陳家兄弟姐妹們幾人的想法,隻是在得到自己的食物後,就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一前一後的來到了他們的身邊的時候。
出乎意料之外, 又在情理之中的,他們得到了陳仁之幾人羨慕的說法——你們吃的可真多。
周寶兒和何廷霄仍然有些不好意思, 連吃東西的動作都小了許多。倒不是因為彆人那種羨慕的任何眼光,而是他們從小就比其他人吃的多。
陳仁之雖然年紀比較小, 可是周寶兒和何廷霄同樣年紀不大。他很快就發現這兩人的心理活動,笑著說道。
“小師叔,廷霄,你們不要害羞啊,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凡是有些能力的人, 都吃的比普通人要多。不信的話你可以看一看那些訓練結束的士兵們,他們雖然不是有天賦的天才, 可是保證比你們吃的多。”
周寶兒和何廷霄理解的點了點頭,拿起麵前的食物就吃了起來。對於他們這種農家出身的孩子而言, 是絕對不會浪費食物的。
一邊吃飯的時候, 幾個孩子還嘰嘰喳喳的說著話, 討論的熱火朝天。周寶兒和何廷霄這兩個鄉下來的, 聽得津津有味的,也學到了許多。
陳家的五個兄弟姐妹們飯量比較小,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吃完了。不過周寶兒和何廷霄的麵前還剩下許多,所以他們也沒走,仍然留在飯桌上坐著說說話,聊聊天。
陳仁之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把心中的一個疑惑問了出來。
“小師叔,訓練了這麼長時間,難道你就不覺得身體酸痛嗎?”
周寶兒將口中的食物吞咽了下去,點頭回答道。
“當然有啊,又酸又痛的,難受極了。”
陳仁之鬆了一口氣,訕笑著說道。
“我看叔叔沒有任何反應的樣子,還以為師叔感覺很好呢?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應該增加訓練量。因為這樣的訓練,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呂先生也說過這樣的話,周寶兒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對著這個比她大好幾歲的少年展顏一笑,隨口就解釋了一句。
“我雖然覺得有些難受,可是我總不能喊出來吧!師父跟我說過的,他不允許我喊苦喊累,就算再疼再苦,也得堅持下去。”
得到這樣的回答,並沒有任何人覺得懷疑。特彆是周家的兄弟姐妹們,對於自己的那位爺爺稍微有些了解。
彆看陳琛為人處事有些糟糕,時不時的做一些讓人無語的事情。可是,在訓練和培養上,他從來都是一幅嚴肅的模樣,並且從不留情。
說著說著,就在周寶兒快要將麵前的食物吃完的時候,一大群身穿同樣服飾的士兵從外麵跑了進來,氣喘籲籲的拿著托盤排隊去了。
他們一路上雖然有小聲的說話,相互之間也有交談。可是一切都很有秩序,沒有插隊、打架鬥毆、又或者相互對罵的事情發生。
周寶兒不太懂其他人的軍隊是怎麼樣的,她從出生到現在隻見過這一隻軍隊。可是,她總覺得這支軍隊很不錯,將來一定可以幫到她。
搖了搖頭,她沒有多想,繼續一邊聽著身邊的小蘿卜的話,一邊吃著麵前還沒有吃完的早餐。呃,這應該不算是早餐了吧!又好像是早餐,人都糊塗了。
與此同時,周寶兒發現這些雖然是普通人,但是和普通人有著太多不同的士兵的飯量真的很大。而且吃的速度非常快,三口下去,一個肉包子就沒了。
她苦惱的想,養這一支軍隊到底要多少錢啊?等到她長大之後,到底能不能養得起啊?如果養不起的話,又該使用什麼樣的方法來掙錢呢?
想了半天,周寶兒腦子中都沒有閃現出任何有用的建議。她到底還是個孩子,學識和見識不足,還無法應對這樣的大事。
就在空蕩蕩的食堂被軍士們填滿的時候,七個小蘿卜頭終於吃完飯了。他們團結在一起,穿過一個個飯桌,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就在他們曆經艱辛的來到食堂的門口的時候,一個人出現在食堂的大門前。四五十歲的年齡,山羊胡子,瘦的跟個麻杆似的,仿佛一不小心就會被風吹走。
“呂先生好,”
周寶兒抬著頭,裂開嘴巴,親切的叫了一聲。
呂先生看到麵前的周寶兒和何廷霄,原本嚴肅的麵孔變得親和起來,蹲著身子摸了摸周寶兒的頭。
周寶兒眼尖的發現,自己身上的汙漬全部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在短短的一個眨眼的時間內,有人將她的衣服清洗乾淨,並且在火堆上烘乾了一般。
她小小的一個人兒,不明白這其中到底有著怎樣的原理。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對著呂先生又笑了笑,一臉開心的說道。
“謝謝呂先生。”
呂先生對周寶兒點了點頭,又站起身來看向已經有他肩膀高的何廷霄,臉上帶著一絲深沉的意味。
何廷霄憨厚的笑了笑,彎腰行了一禮,說道。
“呂先生。”
聽到這句話,呂先生笑了,同樣在何廷霄的腦袋上摸了摸。
在這一刻,仰著頭的周寶兒眼尖的發現,好多細小的粉塵一樣的東西從何廷霄的身上飄了出來,又緩慢的落到了地麵上。然後,和大地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土行孫這樣的天賦真的好厲害啊!周寶兒心中感歎了一句,眼中透著一絲羨慕。若是學會了這種能力,那就用不著奶奶和娘一天到晚的做家務了。
處理好周寶兒和何廷霄兩人的事情,呂先生看也沒看陳家的五個兄弟姐妹們,就這麼直接的走了。仿佛這五個人不是他效忠的主公的血脈親人,隻是一個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陌生人罷了。
有些有天賦的能力者向來看不上普通人,呂先生就是其中的一員。因此,陳家的兄弟姐妹們早就習慣了呂先生的態度,雖然心中有些黯然傷神,卻也沒有難過到哪裡去。
陳仁之還特彆有大哥哥風範的對著左右說道:“我們走,去房間裡麵好好休息,等一會兒還要認字,過段時間還要繼續訓練,忙得很。”
眾人一聽這話,連忙就跟了上去。穿過一座座營房,來到了屬於他們的院落裡。這是特彆建造的,在眾多營房當中格外的醒目,絕對不會讓人認錯。
走了那麼一大段距離,肚子裡麵的食物都感覺消化的差不多了。所以來到大廳當中之後,一行七個小蘿卜頭就坐在了軟墊上,如同鳥兒鳴叫一般的說著話。
沒過多久的時間,就有人耐不住了。無力的將身體往後一仰,像一隻不安分的毛毛蟲一樣扭來扭去的,嘴裡還發出舒服的呻~吟~聲。
有了第一個人,也就有了第二個人,最後所有人就像是塔羅牌一樣,紛紛倒在了軟墊上,笑哈哈的說著話。
小孩子這種生物,從來都是沒有定性的。躺了一會兒,又有人站站起來跑到自己的房間去,將自己的玩具拿了出來,邀請大家一起玩。
玩遊戲,大家都喜歡啊,所以就快快樂樂的玩起來了。說好的休息什麼的,全被一行人拋之腦後,仿佛根本就沒有這回事似的。
又過了一段時間,在周寶兒成為這個小團體的一員之後,幾個小蘿卜頭終於起了第一次衝突。不過是因為一點小事,幾個人就打鬨了起來。
周寶兒不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更不是一個喜歡在一旁吃瓜什麼也不管的性子。所以她參與了進去,並且加入了爭鬥之中。
等到客廳的門再一次的開啟,特意過來量體裁衣的婦人就看到大廳裡一片混亂,幾個孩子糾結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掌,打的不亦樂乎。
她頓時就愣住了,站在大門口覺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好一言不發的杵在那裡,這就像是一個大柱子一般。
周寶兒在這一場混戰之中,第一次覺得打架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何廷霄同樣有天生神力的天賦就不說了,陳仁之和幾個大一點的孩子也不知道修煉了什麼東西,身體靈活,善於躲避,就像是滑不溜秋的泥鰍一般。
她一邊和所有靠近自己的小蘿卜頭打鬨著,一邊在心裡想著辦法。即使差了五歲,她也不願意在場的人能夠在各方麵壓住她。
隨著時間的流逝,幾人的火氣越來越大。原本由開玩笑的打鬨,逐漸朝著真槍實彈的打架上轉變。那量體裁衣的婦人遠遠的看著,嚇得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在場的陳家兄弟姐妹中最小的陳信之,也不知道受了怎樣的刺激,不僅退出了這一場混戰,還在另一邊的軟墊上哇哇大哭起來。那幅哭天喊地的架勢,讓人額頭青筋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