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從房間裡清醒過來, 周寶兒下意識的朝著旁邊摸了摸, 那一個十分溫熱的身體仍然還沒有出現。
摸索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她披上一件外衣, 踩著一雙繡花鞋就朝著門外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大廳的方向還亮著燈光, 在這漆黑的夜晚中十分耀眼奪目。
周寶娃抿了抿唇, 又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就順著燈光所在的方向走去。
等到推開門走進去的時候,她果不其然就發現自己的娘和奶奶正在大廳當中穿針走線。
周寶兒走到兩位親人的身邊, 微微蹙起了眉頭, 問道。
“奶奶, 娘, 你們現在還不休息嗎?”
吳美麗抬頭看了來人一眼,笑著說道:“是寶兒啊!”
周寶兒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嗯,奶奶, 是我。”
吳美麗一邊拿著鐵針在布料上穿來穿去,一邊問道:“你怎麼出來了?”
周寶兒抬著頭看著坐在兩邊的家人, 一五一十的說道。
“我睡醒了,都沒看見奶奶回去,所以就過來看一看。”
吳美麗笑了笑,一邊乾著手中的活計,一邊吩咐道。
“沒什麼好看的, 你快去休息, 你明天早上還要去學習呢!”
周寶兒歪了歪頭, 略有些擔心的說道:“奶奶和娘難道還不休息嗎?”
吳美麗搖了搖頭,不以為然的回答道。
“奶奶和你娘把這衣服做完了就去休息,現在你先去睡。”
周寶兒睜大了眼睛,問道:
“等休息好了,奶奶和娘再來繼續做衣服,可以嗎?”
吳美麗再一次的搖了搖頭,反駁道。
“傻姑娘,不行啊,我們如果休息了,那就不能在明天早上交差了。如果不能交差,我們這幾個時辰就是白做了,而且還要賠償。”
周寶兒鼓起臉頰,說。
“這樣啊,奶奶,娘,我來幫忙好不好?”
吳美麗笑了笑,又搖了搖頭,回答道。
。“不用了,你去休息就行了。”
周寶兒再接再厲,繼續說道。
“可是我看奶奶和娘好像很累的樣子,早點完成,早點休息啊!”
吳美麗哈哈一笑,說
“傻姑娘,你又不會針線活,你能幫得上什麼忙,去睡就是了。”
周寶兒聽到這樣的話,眼神黯淡。
“那奶奶,娘,我給你們倒杯茶潤潤喉。”
說完,她踮起腳尖,提起茶壺,就給一個空茶杯倒了一杯棕褐色的茶水。
當周寶兒捧起茶杯,睜著一雙大眼睛遞到吳美麗的嘴邊的時候。
吳美麗就著周寶兒的手喝了一口茶水,滿懷欣慰的笑著說道。
“我們家寶兒真乖,奶奶有福了哦!”
說完,她又低下頭來,將寶兒手中的茶水喝得一乾二淨。
周寶兒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又拿起另外一個茶杯,倒了一杯茶水,遞到了荷花的麵前。
“娘,你也喝。”
荷花笑了笑,在手上的動作不停的情況下,將一杯茶水喝進了肚子裡。然後,她看著麵前的女娃娃,說道。
“乖寶兒,把茶杯茶壺放下,去睡吧!”
周寶兒點了點頭,乖巧的說道。
“嗯,奶奶娘,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她就將手中的茶杯和茶壺放在了桌子上,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大廳。
在黑暗中艱難的跋涉,等到回到房間的大床上睡覺的時候,周寶兒苦惱的嘟起了嘴巴。
她想要幫助自己的奶奶和娘,卻不知道該從哪裡幫起。不會針線活也就不說了,連茶也隻能給一杯冷茶。
想要喝熱茶,還得去廚房燒火,又忙裡忙外大半天才行。遺憾的是,她根本就不會生火,更不會掌控火候。
小孩子的睡眠質量特彆優秀,剛躺在床上沒多久,就沉沉的睡去了。
等到生物鐘發揮作用,周寶兒從沉眠中醒來的時候,天色仍然昏昏沉沉的。
她熟練的穿上衣服,套上鞋子,噠噠的往外跑去。大廳那邊的方向,仍然還有一點燈光殘留。
周寶兒撇了撇嘴,連洗漱都顧不上,直接跑到了大廳當中,擔憂的問道。
“奶奶,娘,你們一夜沒睡嗎?”
吳美麗抬頭看了一眼,詫異的問道。
“寶兒,你怎麼又來了?”
周寶兒暗中歎了一口氣,實話實說。
“奶奶,天都快亮了。”
吳美麗恍然大悟,說道。
“原來都到這個時候了,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周寶兒看著兩人手中的衣物,十分緊張的問道。
“奶奶,你和娘快做完了嗎?”
吳美麗微微一笑,淡定自若的說道。
“你彆擔心,就快好了,收個尾就可以完成了。”
周寶兒想要說一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那奶奶和娘加油,早點做完早點休息。”
吳美麗聽到大孫女的話,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說道。
“知道了,奶奶都聽我們家寶兒的。”
周寶兒一臉的擔憂,又一次的說。
“你們一定要好好休息哦,一夜沒睡很傷身子的,要好好的補一補才可以。”
吳美麗點了點頭,笑著問道。
“傻姑娘,奶奶和你娘知道了。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去洗漱一番,然後和你師父離開了。”
周寶兒也沒有辦法,一邊揮了揮手,一邊說道。
“那我就先走了,奶奶再見,娘再見。”
說完,她就一臉傷感的離開了大廳,腳步沉重得洗漱去了。
在離開院落之前,周寶兒摸了摸自己有些散亂的發絲,臉上閃過一絲為難。
她不會梳頭發怎麼辦?特彆是奶奶給她梳的包包頭,她更是什麼也不會。
現在去打擾奶奶,這是不可能的事。奶奶和娘本來就夠忙,夠累的了,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的去打擾。
想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周寶兒就有了一個在她看來十分完美的想法。
隻見她從箱子裡拿出一塊紅色的布匹,將所有的頭發都在腦後包裹了起來,並且纏上了紅色的發繩。
在這樣的情況下,額頭上,以及鬢角有不少的碎發落下。洋洋灑灑的,如同春天的柳葉一般。
周寶兒也不曾在意,又木梳子梳了梳。等到將這些頭發梳順滑之後,她就悄悄地離開了。
大廳裡麵,吳美麗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寶兒再一次的過來,臉上情不自禁的閃過一絲疑惑。
婆婆這幅探頭探腦的模樣,讓一旁的荷花略有些驚訝。忍了很久之後,就忍不住問了一聲。
“娘,你在乾什麼呢?”
“我在等寶兒啊!”
吳美麗歎了一口氣,說道。
“她現在還小,還不會梳頭發,我得抽空給她梳一下頭發。”
荷花想起自己女兒頭上那有些散亂的發包,順手就將手中的衣服放下了,艱難的從座位上坐了起來,朝著大廳外的方向走去。
“娘,我去外麵看一看,把寶兒給喊進來。”
吳美麗點了點頭,任由大媳婦離去了。
荷花在門外走了一圈,又四處看了看,愁眉苦臉得返回到了大廳當中,說道。
“娘,不好了,寶兒已經走了。”
吳美麗聽聞此言,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擔憂的說道。
“這可怎麼辦啊,我們家寶兒頭發還沒梳呢?她要是在學院裡被人嘲笑了怎麼辦?她肯定會傷心的哭的。”
荷花這個做娘的也十分憂慮,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說道。
“現在這年頭,女孩子的形象很重要,隻能盼望那位夫子靠譜一點,能幫我們家寶兒解決這個問題。”
陳琛靠譜嗎?
事實上,這個答案也並不統一。
因為有的人說他靠譜,而有的人說他不靠譜。至於到底是為什麼,那就隻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在昏暗的環境當中,陳琛一如既往的早早的起了床,就出了山迎接自己的寶貝徒弟。
他之所以這麼用心,一是因為這個徒弟真的非常重要,不容有一丁點的閃失。他實在不敢保證,在他還活著的這些年裡,能夠再一次的找到一個年齡幼小,出生平民,擁有習武的天賦,還是女子的優秀徒弟。
二是因為這些山路對他而言就是走幾步路的事情,根本算不上眼。打個比方來說,就跟普通人從田頭走到田尾那樣,用不著多少時間,也不會感到疲憊。
悄無聲息的來到徒弟的大門前,陳琛就聽到裡麵傳來說話的聲音。他靜靜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滿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