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1 / 2)

能飲一杯無 妄鴉 6646 字 11個月前

是啊, 若是瑾瑜沒有失憶,那他不可能不來見陛下。

裴謙雪知道,他的摯友雖然表麵上不說, 但實則孝悌忠信,重情重義。對手足兄弟還稍微收斂一些,畢竟皇城奪儲之勢風雲變幻,早早地就暗藏殺機, 鋒芒畢露。

雖渴望親情, 但也不是傻子,隻是對皇位沒有興趣, 大多數五六皇子相爭的時候他都隔岸觀火,不主動挑起爭端。這一點在某一次徹夜長談後,也得到了了裴謙雪的讚同。

但對淵帝......裴謙雪想,瑾瑜應該是崇拜又敬畏的。

敬畏自然不必多說,朝中大臣誰見了淵帝不戰戰兢兢, 兩股戰戰?憑淵帝的凶名在外,就注定了所有人見了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就連幾位奪儲打得正火熱的皇子,也隻敢私底下悄悄的搞些小動作, 決計不敢放到明麵上來,甚至還變著花樣給淵帝表忠誠,獻孝心。

於其他人而言, 淵帝可能隻是一位盛名在外的暴君。但對於真正了解, 並且窺見這位帝王掩蓋在殘暴之下真實的人而言,淵帝的確值得崇拜,尊敬, 景仰, 不然也吸引不了像裴謙雪這種骨子裡清貴高傲的學子追隨。

除此之外, 淵帝在位以來政績斐然,眼光獨到,變法圖強,當初當皇子時從戎打仗那也叫一個凶殘。他之所以登基後可以快速消滅周遭列國,也是因為他帶兵那會兒就為大淵清掃了不少障礙。如今大荒僅剩三個國家,除去大淵隻有兩個,千百年來大淵列祖列宗夢寐以求一統天下的夙願近在眼前,若是完成,當真是鴻蒙初開來頭一遭,千古一帝的稱號絕對沒跑,可見其雄才大略。

有這樣一位父親,崇拜似乎也理所當然。

宗洛從來不會同裴謙雪說任何關於淵帝的話題。

他隻會默默的表達自己的孺慕之情。

即使他不說,裴謙雪也知道。

函穀關一役前,瑾瑜不知道從哪裡尋到一塊成色極佳的帝王綠胚料,光看色澤,竟堪比傳說中流失多年的和氏璧。於是他每天對著胚料,抓著刻刀,細細雕琢,連外出打仗蹲在軍營時也不忘拿刻刀出來比劃兩下。

裴謙雪看他這般沉迷,還略感好奇地問了一句。

當時瑾瑜偷偷拿給他看,神秘兮兮地叫他彆說出去。

主人費儘心思雕刻打磨了半年,這塊巴掌大的美玉也初具雛形。

雖然還隻是極潦草的胚料,但也能看出其氣勢,赫然是一條騰雲駕霧,威嚴赫赫的神龍。

皇子大多用夔紋,這塊雕了龍的寶玉是要進獻給誰的,不言而喻。

從來隻是帶兵打仗,手握寶劍的手,也能雕琢出這般細膩的玉石,隻能說一句實在煞費苦心。

原本去年應當是淵帝生辰,知天命大壽,風風光光舉辦。

隻可惜函穀關消息傳來,整個國內愁雲慘淡,原本應該大辦的誕節也一片縞素,從輕簡辦。淵帝更是下令撤銷宴會,幾位皇子苦心準備的禮物一個都沒送出去。

裴謙雪收斂心神,再度拱手:“臣也去見過那位學子,再三確認,這才前來稟告陛下......”

“裴謙雪!”

淵帝忍無可忍。

他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帶著冷冷寒光:“不要以為朕寵信你,任由你直言勸諫,你就可以無法無天,膽大妄言!”

青衣丞相頓了頓,無視了對方盛怒之下爆發的冷冽殺氣,繼續不慌不忙地道:“臣以為,陛下理應去見一見。”

“見了,就什麼都明白了。”

剛才穆元龍的事已經把淵帝怒氣值拉到警戒線,現在不管說什麼,都隻能適得其反。更何況瑾瑜如今失憶目盲......裴謙雪權衡利弊之下,決定還是不要冒險。

畢竟淵帝雖然沒有傳聞中那麼殘暴,但也絕對稱不上好相與。

隻要人能站到淵帝麵前,一切都將不攻自破。

淵帝冷笑一聲:“行啊,那朕倒要看看,裴相這般推崇,寧可惹怒朕也要看看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來人啊,擺駕!”

......

葉淩寒捂著自己的傷口,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到馬上給自己拿傷藥敷好包紮。

為了更好的獵取獵物,他特地給兩位跟在他背後的衛戍兵送了些好處,讓他們不要跟著自己,去盯著彆的學子,若是能夠找到大肥羊,還另外重重有賞。

沒錯,葉淩寒為了贏,私底下買通了一些內侍,徇私舞弊。

獵藝又不一定非要自己獵獵物,打劫其他學子的獵物,屆時再交上去,也是算的。至於其他那些獵藝學子,他們的獵物都保存在衛戍兵那,少了一隻兩隻,隻要咬死不承認,那也是沒處說的。

更何況葉淩寒先前曲意逢迎,陪酒討好,還真被他攀到幾處引人忌憚的高枝。這麼多年來手裡也用各種手段積攢了些財物,就等著這回獵藝的時候全部用出去,一舉奪魁。

然而現在......什麼也沒了。

葉淩寒緊咬牙關,感受著自己右臂傳來的劇痛,心如死灰。

他踉蹌著上馬,靠在馬上,小心翼翼地策馬向前。

葉淩寒不敢跑太快,因為馬隻要顛一下,他身上的傷口就如同撕裂一般疼痛難忍,繃出血液。

每位學子頂多帶了些簡單的止血布條,傷藥是不會有的,葉淩寒冒險偷帶了一些進來,但麵對這麼大麵積的傷口也是束手無策,隻能先返回獵藝最開始的駐地,若是能夠包紮好......說不定還能再撐一撐,畢竟現在獵藝才剛剛開場沒多久。

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最後的希望,葉淩寒說什麼也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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