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他從始至終,都是在騙……(2 / 2)

能飲一杯無 妄鴉 8342 字 2024-03-08

巫祭大典之後,裴謙雪著實忙得腳沾地。

大淵丞相總攬政務,統領百官,金印紫綬,權力滔天。倒黴就倒黴在攤上淵帝這麼一個勤勉的工作狂上司,搞得裴謙雪也能摸魚,每項工作必須落實對接,年紀輕輕就有了過勞跡象。

封儲一事,對整個大淵來說都是大事,對朝廷來說更加。

明麵上,是將儲君袞冕披在了宗洛身上,實際上背後的交接都還得落實到同人身上。特彆是淵帝給宗洛批了假,於是原本這應該宗洛去對接的事都由裴謙雪勞。

當然,能多幫瑾瑜一,裴謙雪自然也會願意。隻是這樣他便沒有那麼多時間,例如抽空和宗洛見一麵。

本來立儲大典過後,裴謙雪就應該同宗洛一敘,問清楚木牌亮的緣由。結果硬生生被拖到了日後,趁著早朝結束後的關頭,匆忙之中趕來羽春宮。

麵對疑問,宗洛隻是:“這個我也太清楚。”

木牌顯露金光,就意味著他定然是宗家血脈無疑。再加上虞北洲的說辭難道還他和裴謙雪解釋說,是因為他和真正的皇子彼此交換了血液,這導致木牌沒有檢測出來嗎?

果其然,裴謙雪也沒有生疑,而是感慨道:“瑾瑜那日說,此事也同我一樣,是做夢所得。或許這件事也算一個警示,夢境同現實是相反的。那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夢,並非預知夢,更非仙人托夢。到底還是我們太過當真,草木皆兵。”

“抱歉,瑾瑜,血脈一事乃重中之重,我並未測驗便告知於你,還好沒有誤了大事,然我都知道該如何見你。”

攏在袖袍下的驀然收緊。

“,關阿雪的事。一有急事,阿雪就念著我,我感謝你還來及呢,又怎麼可能會怪你。”

當然關裴謙雪的事。

因為事實就是他並非大淵皇子,過欺世盜名罷了。

看宗洛容下有願再談的勉強,裴謙雪自然會再繼續。

他迅速轉移話題:“方早朝上,生了件大事。北寧王忽然自請帶兵去前線,陛下當即應允,命他即刻帶兵前去。”

原來方的喧鬨,是打響了對戰衛國的一炮。

虞北洲最於武百官前離開,是因為即刻帶兵。

宗洛由得擰眉。

豫國剛剛拿下久,後方還有少淵兵留守於豫國國都,戰利品一車一車運往大淵,還有對豫兵的收編,都隻進行到一半。

對戰衛國最好的時機,應當等到數月後。

同為將領,虞北洲可能清楚這一點。

這個時候請戰,本就是該,更何況淵帝竟然應允,簡直荒謬至極。

宗洛滿腦子都是請戰的消息,一時間差點沒聽見裴謙雪後半截話。

“我聽聞今日陛下有意賜婚瑾瑜,對方是廷尉家的孫女,此事可當真?”

裴謙雪打了知道多少鋪墊,斟酌許久,這轉到自己最想問的問題上,忐忑著開口。

從昨日開始,那道賜婚詔書就靜悄悄地躺在章宮桌案最顯眼的地方。僅僅是裴謙雪,幾乎所有淵帝接見的臣子都瞥見了,再加上淵帝也沒有掩飾的意思,這傳得滿城風雨。

若是從前,裴謙雪或許還敢放一搏,吐露真言。

然而自從戀慕的摯友成了儲君之後,裴謙雪一麵為自己的摯友而欣喜驕傲,另一麵卻也明白,那見得光的心思,總歸是再沒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他是淵帝的心腹,名滿天下的清臣,也是寄予厚望的臣子,未來還輔佐瑾瑜登基。公還是私,裴謙雪都再說出口。

可是現在這幅模樣連讓麵前人知曉的資格都沒有。甚至還眼睜睜看著傾慕之人大婚。饒是裴謙雪再能埋得下心思,也終究無法克製失控。

宗洛終於回神:“是有此事,過我已經同沈姐說清,此事或許還會有變故,最後還得看父皇的成算。”

裴謙雪下意識鬆了口。

他知道這樣的心思太過卑劣,卻控製住。末了,隻苦道:“這幾日我會加緊速度遴選東宮臣選名單,待徹底決出後,我再送到瑾瑜這來。”

“好,辛苦阿雪了。”

看著裴謙雪的背影,宗洛又重沉寂下來。

這個時間點,虞北洲應當早就點兵結束,已經帶兵走了。

也好,衛國一役,再加上中間的路途,沒有半年拿下來。等半年過後,皇城一切也已塵埃落定,他也必再去想什麼對錯糾葛,愛恨糾纏,權當贖罪吧。

然而他沒想到的時,約莫午時的時候,又有內侍前來書房通報。

“太子殿下,太巫閣下求見。”

宗洛有吃驚,連忙擱下筆:“快請。”

因為坐鎮皇城四方國運大陣,太巫幾乎終生都在都城內,邁出一步。久而久之,用參與早朝,就連大巫祠也怎麼出,頂多隻在每年例行祭祀的時候出來一趟,更彆說親自跑來皇宮了。

知為何,昨日同沈心月對話,瞥見那抹衣角時浮現的好的預感,又隱隱約約落到了宗洛的心頭。

能讓太巫親自跑一趟的,絕非什麼事。

難道是時間回溯的陣法又出問題了?虞北洲又作了什麼幺蛾子?宗洛確定地想。

然而等鬼麵獠牙,身穿兜帽的太巫朝他扔來樣東西的時候,宗洛明白,自己又猜錯了。

躺在他的,是一塊刻著宗洛名字的木牌。

與巫祭大典同的是,這塊木牌上的鮮血沉澱下去,沒有任何反應。

“這是北寧王威脅我調換的木牌。”

太巫嘶啞著聲音道:“巫祭大典前夜,他用滴有他的血的木牌,更換了你上的這塊。”

白衣太子睜大了眼睛,胸口起伏幾下,這開口:“怎麼可能虞北洲說是因為時間回溯陣法導致我們彼此血液交融,這讓我的身體也有了淵帝的血脈,所以我會——”

“他是這麼同你說的?簡直是一派胡言!”

太巫冷聲道:“時間回溯陣法本身是一個奉獻型法陣。隻能單向給予,無法進行任何交換,更遑血脈相融。”

“以為朽知道?他堂堂天命之子,分明就是把命格和自己的運給了你,然怎麼會”

瞥見對方搖搖欲墜的身影,太巫終究還是沒說出那句話。

羽春宮書房內,這位人沉默了許久,最後歎了口:“他從始至終,都是在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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