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夠確定的是,他現在身處的地,絕非真實的世界。
哪怕這裡的仙宮再華美,仙人們再崇敬,看上去再真實,在虞北洲眼裡,卻也拙劣無比。
少個人,一切都是假的。
虞北洲冷靜地尋找,查遍仙宮有線索也無果後,他跳下誅仙台。
誅仙台是罪仙受罰之地,上麵有天道設下最嚴酷的律法。隻要是這裡跳下去的仙人,都會被硬生生剝奪仙骨,失去一身法力,淪為凡人。
反正不過是個夢境,跳便跳。
然而不知道為何,在空中墜落的時候,虞北洲仿佛聽見天道正在幽幽地歎息。
【此世界並非完全虛偽,若無異數插手,這本該是你原先的命數。吾之子,為何執迷不悟?】
“囉嗦。”虞北洲冷冷地道:“這個無聊的夢還要做到什麼時候?”
霎時間,不斷墜落的景象搖身一變。
天空是沉寂的鉛灰色,和他死去天一樣。
鋼鐵建造而成的摩天大樓拔地而起,巨大的led燈牌上閃爍著不同的廣告。十字路口車來車往,川流不息,斑馬線上全是來來往往的人。
他們穿著虞北洲來沒見過的服飾,麵容冷漠,目不斜視地他身旁經過,仿佛根本看不到他這個人一般。
天空慢慢下起細細密密的雨。
墜落的雨滴穿透虞北洲的身軀,落到地麵。
穿著一身古裝的青年站在這個陌生的地,視線一張張臉上掃過。
他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也不知道天道把他扔到什麼地。他知道,自己要找的個人,一定就在這裡。
“......救命救命,要遲到。”
此同時,一處街角的早餐店裡,黑頭發的青年拎著一袋小籠包,急匆匆地推開們。
他撐起傘,為外麵的天氣冷瑟縮一下,徑直朝著馬路對麵的學校門口走去。
在某個街角的地相遇,虞北洲睜大眼睛。
他凝視著張同他記憶裡完全不同,卻篤定是這個人的陌生的臉,舌尖的名字正在打轉,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正急著趕早課的大學教授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他視若罔聞地穿過個街角,黑色的傘間上墜落著雨滴,同怔愣著看他的紅衣青年擦肩而過。
虞北洲默默跟上去。
大學教授的一天十分無聊且乏味。
每天要備課上課,去實驗室裡指導實驗,寫研究報告,批改畢業設計,寫項目審批申請。也好在是遠近聞名的天才研究生導師,頭發暫且沒有像諸位前輩的地中海或乾沙漠一樣,然而仍舊有發際線上移的趨勢。
白天,他在講台上意氣風發地講課寫,實驗室裡果斷地發號施令。同他平日裡呈現外人不善言辭,沉默寡言的形象大相徑庭。
也就隻有夜深人靜的時候,年輕的導師有一屬於自己的時間。
這和他記憶裡的個人性格有些細微的差彆。
在跟著年輕導師的時候,虞北洲也在一一找回自己的記憶。
他記憶裡的個人溫潤有禮,恭謙大,麵對任何人都展露笑意。穩老成,如鬆如竹,有如秋霜滿月。
麵前這個人,則要更加青澀一。
宗洛。
虞北洲咀嚼著這個名字。
光是念著這個名字,都感覺心臟一一被填滿,一一恢複跳動。此同時伴隨而來的,是洶湧的,仇恨般纏綿的愛意。
不算寬敞內裡井然有序的單身公寓裡,傳來推門聲。
穿著一身睡衣,一邊擦著頭發的導師盥洗室走出來。胸口敞開的雪白肌膚讓虞北洲眼神晦澀些許。
“總算是忙完今天的報告,畢業論文也打回去小崽子們做。”
他喃喃自語,完全沒有注意到公寓裡還有另一個人:“好,今晚可以休息一下!”
吹完頭發,導師把自己裹進暖和的被子裡。
他熟練地拿起手機,輕車熟路地打開軟件,進自己昨晚最新發掘的寶藏連載文。雖然隻有四十章,是將評論區頭到尾看一遍的他已經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也跟著一起躺在床上,甚至還斜斜搭條手上去的虞北洲將頭靠在這人肩窩裡,看向屏幕裡的字。
些字並非大荒通用的篆,他也勉強看懂。
《飲一杯無》
紅衣青年懶洋洋地嗅著導師身上沐浴過後的清香,聽對自言自語道:“虞北洲......真是一個好聽的主角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