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古茶村來人(2 / 2)

她的仇人,位高權重,與其他人緊緊的扭成一股粗繩。

而她呢?孤身一人,還快死了,拿什麼去報仇?

她講良知,救下應常懷,他轉頭就要燒死自己。

她談仁義,收留宣默,他卻到處惹禍殺人,還留黑鍋讓她背。

她行慈悲,以身涉險再取白絲替太子解蠱,一天過去了,也不見太子府的人來探望遞話。

……

宣止盈想起了百裡念鄉,那個眼角描紅的華貴女人。

同樣位卑言輕,她卻能成為吳地話事人,策反鄭祁韓,號令無數細作發起戰亂。

易而處之,她能做到這些嗎?

宣止盈答不出來,但她清楚。

——她做不到

毫無疑問,百裡念鄉隻是輸了先機,論果斷、論狠辣、論心機,自己決計比不上她。

換個出身,她會是尹朝商會的女東家,會是撐起門楣的少年巾幗,會是風雨飄搖中死守國門的謀士……

她是那種做什麼都會成功的人。

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

此刻驀然回首,宣止盈才驚覺在錯路上走了那麼久。

白鬼悲哀道:“與官宦子弟比升官,與武將比武力,與權貴比權勢……你怎麼想的?”

是啊,她怎麼想的?

宣止盈笑出聲來,眼角滑落一滴淚。

淚痕殘留在臉上,她微微仰起頭,喉嚨發澀:“你要是我,你會怎麼做?”

白鬼支起一隻腿,望著廊壁上掛著的燭火,腦海中浮現多年前那場熊熊燃燒的大火。

無數身影在咆哮,半個山穀都燒紅了,亮如白晝。

她低著頭笑,淡淡道:“拚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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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灑落姚京,晨鼔陣陣,外城門轟然大開。

一隊人馬身披紅褐色鬥篷,牽馬步入。

等候進城的百姓不滿道:“他們憑什麼可以先進?”

城門郎大喝道:“他們拿著軍中的令牌,入城有官事,你也拿個令牌來看看?”

出言的人嘀咕道:“穿這麼嚴實。”

一旁的友人拉了拉他,讓他閉嘴。

鬥篷人一路禦馬疾馳,中途軍巡鋪的鋪兵想攔路,被前輩拉住了。

“你找死啊!沒見著那馬屁股上的印子?那是軍馬!”

鋪兵訕訕後腿,卻不料打頭的人勒住了馬。

“勞煩問下,刑部在何處?”

是個年輕的姑娘,秋水眼眸,柳眉含煙。

鋪兵回過神:“內城,江流坊。”

姑娘輕揚馬鞭:“多謝。”

眨眼間幾人便沒了蹤跡。

座下軍馬給他們行了不少方便,進內城時還有城門郎細細地指路,幾人不多時便到了刑部門口,拿出令牌要進。

趙寅通報時,顧秋聲正在嚴高唐的書房裡用著他的書案,聞言直接拒絕。

“不見。”

他摸著那張禦賜的書案,感受掌下降香黃檀天然的紋路,冷嗤一聲:“本官豈是誰都能見的?姚京百姓那麼多,本官個個都見,還歇不歇息了?”

趙寅順著他道:“下官也是這麼說的,可那群人騎的是軍馬,又拿了令牌。”

“誰的令牌?”顧秋聲不屑道:“什麼雜牌東西都能有令牌,你不也有?”

趙寅麵色不改,賠笑:“應大將軍的。”

應遙祝?

莫不是為了牢裡那人來求情

顧秋聲起了點興致,撐著書案站起來,大發慈悲道:“那就讓人到後堂,我收拾會兒就來。”

趙寅聞令退下。

顧秋聲有些等不及,也沒換衣服,到後堂一會兒後那幾人才進來。

他盯著這群包裹嚴實的人,將茶盞一放。

“來者何人?”

幾人陸陸續續的解開鬥篷,露出手上爬滿手臂的蠱師紋。

顧秋聲立時被駭住,不由自主的往後縮,吞了下口水才道:“你們、你們這是要乾什麼!?”

“大人,我們是為姚京蠱師案來。”

方才問路的姑娘沒有開口,說話的是她身旁的青年。

若是宣止盈在此處,定能認出這就是宣群。

顧秋聲心中定了定,想來這是他的地盤,這些人也不敢做什麼。

於是他再度坐直,說道:“不必了,真凶本官已經捉住了,現押在牢中,幾位……回去就是。”

宣群皺眉:“有證據嗎?”

趙寅在門口探頭,顧秋聲忙讓他也進來,而後怒道:“大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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