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開心要比不開心多(2 / 2)

然後柊與理就毫不意外地聽到同桌說了聲:“好。”

還是看著她的眼睛說的。

見他認錯和保證的態度都十分誠懇,柊與理這才徹底鬆下身上和臉上每一塊緊繃的肌肉。

而大概是後知後覺地意

識到,自己剛才的那副模樣似乎真的有點凶煞。怕他繼續誤會,於是柊與理鄭重其辭地解釋道:

“我沒有生氣,隻是剛才太急,所以聲音大了一點……如果你覺得我聲音太大像是在凶你的話那我道歉,但是我真的沒有對你生氣的意思,真的沒有。”

柊與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這段解釋越說越冗長的。

隻是當她發現自己好像越解釋,就越像是在狡辯、欲蓋彌彰、掩蓋事實時,她才止住自己的聲音,並在同桌看向自己的、愈發顯得有點可憐的注視裡,又捕捉到了一縷縷從心底騰起的歉意。

……她剛才確實不該那麼急躁的。

明明有更合適的溝通方式,自己卻出於一時的衝動,選擇了最不合適的一條路徑。

久違的,柊與理吃到了情緒失控的虧。

以至於當同桌回複她時,說的那句“嗯,我知道的”,都讓她感到了更多的心疚與悔意。

可柊與理沒能自責太久。

因為她想起計程車快到了,於是又和自己的同桌在車站裡奔跑了起來。

按時抵達乘車地點、成功與計程車的司機彙合後,柊與理有點脫力地靠在了車窗的玻璃上。

她這輩子,再也不要在人多的地方跑步了。

不僅是跑跑停停加速減速的累,還得加上怕撞到人又怕延誤時間的心累。

由於是限速路段,計程車行使的速度其實很慢。

然而在柊與理越來越低頻的眨眼裡,她感到每次自己重新睜開眼睛都會看到一幢剛剛還離得挺遠的高樓。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睡。

出門在外乘車的時候,柊與理不管是否是一個人出行,她都會儘可能地保持清醒。

既是為了不坐過站,也是為了自己和同行朋友的自身安全。

可惜作為一個平時隻喜歡窩在家裡的人,哪怕平時有在堅持鍛煉保持體力,柊與理也還是很容易在外出時和外出後感到疲倦。

她不太能從與外界的互動和社交裡汲取到能量。

於是沒過多久,在偶爾的顛簸與引擎製造出的振動轟鳴中,柊與理和自己的睡意展開了爭鬥。

闔眼睜眼的頻率越來越低時,柊與理忽然聽見自己的同桌說:

“森見。”

“……嗯?什麼?”柊與理艱難地將眼皮撐開更多。

“你要不要睡一會?”她聽見同桌說。

不睡,你一個人盯著車會很累的。

柊與理一邊在心裡想,一邊更加艱難地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然而由於她實在沒力氣了,一句話被她說得七零八碎,又像是水加多了的麵糊。

……要重說啊。

不然這話沒人聽得清吧?

人生頭一次,柊與理為必須要用言語與其他人溝通感到了痛苦。

所幸正當她不斷做著激勵自己打起精神的心理建設時,柊與理聽到了同桌不緩不急、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

“我不覺得累。你要是困了就睡吧。”

從內容到語調,比她從前聽過的、任何一個睡前故事都要更助眠。

——這是柊與理完全闔上眼睛前,腦海中浮現的最後一個想法。

任何形式的夢,不管好壞,它們依然鮮少會在睡眠時造訪她的大腦裡。

可今天柊與理卻做了一個很短的夢。

夢裡她得到了一個有些硬的枕頭。

枕在上麵沒多久,柊與理就不太樂意了。

可她又沒有彆的選擇的餘地,碰巧這時有人摸了摸她的頭發,這種不樂意就漸漸變成了好像接受也可以的湊合。

至於那個摸她頭發的人,柊與理完全沒看清是誰,但她覺得應該不是媽媽和北條,因為那個人的手掌很寬大,於是柊與理又想會不會是爸爸,可夢裡的直覺又告訴她,不是的。

總之除開這個有點奇怪的夢,這一覺柊與理睡得還算舒服。

隻是醒來時她非常意外地發現,自己眼前的世界不知道為什麼被打橫放了下來。

起初柊與理還思索了一會兒原因,但隨著她的頭腦漸漸清明,她很快又意識到了並不是世界被打橫放平了,而是她躺在了某個人的腿上。

而那個人除了她的同桌還能有誰呢?

要是彆的人那可就非常恐怖了。

所幸柊與理回過頭,看到的臉雖然她一時半會沒認出,但他臉上的笑、他眼睛的顏色、眼角的淚痣、翹起的發梢,以及對柊與理說出的那句“醒了?”都讓她確信了自己沒有被賣掉。

而當危機的警報解

除後,原本被忽略的“為什麼自己會睡在同桌腿上”的羞赧就又變得張牙舞爪、存在感十足了。

柊與理感覺自己的臉迅速地紅了,她一邊跟同桌道謝,一邊坐直了身體問道:“那個,跡部同學,我睡了多久?”

“不到半小時。”

那加上可能會堵車的時間,還沒到似乎也不過分。

隻是睡得太好才會感覺時間過得太久。

這樣想著,柊與理看向自己本次睡眠安穩的最大功臣,自己的同桌。

貓會報恩。仙鶴會報恩。

柊與理當然也會報恩。

可會報恩的柊與理卻發現,自己好像死活也問不出“跡部同學你的腿麻不麻”的問題。

更做不到幫他把褲子上那條、一看就是被自己枕出來的褶皺抻平。

原則上來說,同桌幫了她,之後她再做什麼也都隻是投桃報李。

然而這一次,柊與理一向還算自豪的邏輯思維能力,卻沒能說服她自己。

最後的最後,柊與理隻乾巴巴地憋出了一句“謝謝”,然後就低下頭避開了同桌的目光。

而就在柊與理對著自己的白眼狼行為深表失望之際,她的同桌卻非常主動地與柊與理聊起了其他話題。

他問柊與理和手塚最近還有沒有在聯係,知不知道那家夥最近過得如何。

為了逃避之前的尷尬,柊與理飛快地、知無不言地回答了自己同桌的所有問題。

“小光一直挺好的,那邊的教練和隊友對他都還不錯,傷也沒有複發了。不過我們兩個平時聯係的不多,一個月差不多就一兩次。”

柊與理這麼說著的時候,聽到同桌笑著“嗯”了一聲:“那你這次去給他買東西他知道嗎?”

“不知道。”

“直接好寄給他?”

“嗯,阿姨——就是小光的媽媽,也會定期給他寄東西,所以我這邊算是DLC補充包。”

“這樣……”跡部聞言沉吟了一下,隨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向柊與理提議道,“可以讓我也給他送些東西嗎?和你的一起寄過去就好。”

“可以啊。”柊與理點點頭,又有點意外同桌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雖然這兩個人都是不會記仇的性格,但柊與理原本以為他們之

間會更冷淡一點。

而聽到柊與理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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