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長歌(上)(2 / 2)

因楚將項燕老謀深算,非尋常人可敵,嬴政遂親赴頻陽,請出老將王翦率領六十萬大軍前去伐楚,雙方激戰數次,勝負幾乎已成定局。

不知是否是受體內楚人之血的影響,嫮兒最近總是一個人跑到囚禁江離的地方去,與她並肩抱膝坐在台階上,胸口悶到幾乎透不過氣。

江離倚著破爛的木門,冷笑道:“項燕死,楚將亡矣!日後你我可就都成了孤魂野鬼,天下之大無處可以容身了!”

嫮兒幽幽問道:“我在趙國給郭家做過孫女,又做過燕國的舞姬,而你又說我是楚國人,我究竟是誰?”

“你是一個本該隻存在於故事裡的人!”江離陳述著一個事實:“你為守護楚地而生,卻又甘心斬斷那裡的龍氣,灌注到秦王身上。”

嫮兒捂著頭痛苦地道:“想起來了,我是巫山神女!”

“這些年我一直很疑惑,你究竟是什麼時候愛上秦王的?”江離神色迷惑之中充滿玩味,很期待能夠得到答案。

“我看見他的時候就愛他,就像活著需要呼吸一樣。”嫮兒慢慢回想起最初遇見嬴政時的事情:“那一年我跑去楚王的行宮裡,想要最後確認一下他能否承擔天賜的龍氣,碰巧大王竟也躲在那裡……”

十年前,雲夢楚王行宮。

楚王夜會巫山神女當晚,嫮兒從天而降,而後謹慎地躲入簾帳後麵……

然則嬴政早先她一步躲在帳後,四目相對皆是一怔,瞬息間又同時伸出手捂對方的嘴。

躲在另一邊的李信見了這情形亦是訝然失色,不知道是否該前來馳援。

嫮兒本就帶著麵紗,又被他的大手捂住半張臉,覺得有些呼吸困難,遂小聲道:“一起放開?”

嬴政隻覺女子的花唇在他掌中輕柔的顫動,便不敢再捂著,點頭答應。

隻是甫一放開他便覺得有些頭暈,臉也開始發燙,嫮兒瞧著他“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將傾”的模樣,語氣說不出的怪異:“你不會……喝了楚王的酒吧?”

嬴政說不出話,整個人倒在她身上。

嫮兒扶著嬴政,醉醺醺的楚王正好回來了寢殿,想要上前來擾。

“起開——”嫮兒一鞭子將他抽倒在地,扶著嬴政翻窗遠逸而去。

一路來到巫山腳下,嬴政身上的酒氣益發重了。

嫮兒皺著眉放下他數落道:“那楚王的酒裡麵加有瑤草的果實,乃是催情之物,什麼都喝,你怎麼不乾脆去洞房花燭?”

“催情之物……催什麼情?孤現在隻想橫掃六合,並吞天下,使得諸侯儘西來朝我大秦!”嬴政醉醺醺地說著,竟從地上撿起一根枯枝當劍,虎虎生威地揮舞起來。

嫮兒瞧著他的身影琢磨片刻喃喃道:“不會是對於秦王來說,最大的欲望乃是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