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的聘禮(把自己的命塞到她手裡了嗎...)(2 / 2)

黎宵心中簡直在流血,他的家人現在不知情況如何,消息一直也沒有傳回來。他之前對於郭妙婉那可笑的動容,現如今變成了一把把戳向他心臟的刀子。

他的自尊不允許他現在低賤地跪在她的腳邊搖尾乞憐。

可黎宵真的無路可走。

在家人的生死麵前,他的尊嚴什麼都不算。

那個公子被換了一身衣服,蒙著臉推了過來。

辛鵝對著幾乎要僵死在門口的黎宵說:“黎侍衛,幫著把人給公主送進去。”

黎宵猛地抬頭,脖子險些被自己這劇烈的動作弄得斷掉。

他一錯不錯地看著麵前這即便是被蒙住眼睛捂住嘴,也一樣能夠看出俊逸出塵的男子,覺得這一刻,自己根本連他也不如。

這個男子在郭妙婉的手中,是用作戲玩的鳥雀,而他黎宵,是任人宰割踐踏的豬狗。

黎宵麻木著臉,抬手抓過男子的手臂,跟著其他的侍衛朝著屋內走。

每一步,黎宵都是咬破了腮肉撐過來的,嘴裡血腥彌漫。

他嗅到了屋子裡的,某種熟悉的脂膏香氣,黎宵覺得自己已經不會呼吸了。

太可笑了。

這太可笑了。

他居然……他真是賤!

這一瞬間他對郭妙婉的憎恨達到了巔峰,對於自己的憎恨,也已經無法計量。

係統提示黎宵恨意值滿五顆星的時候,郭妙婉在帳幔之中以手臂撐著頭,眉梢都沒有跳一下,反倒是彈幕全都不淡定了。

什麼情況,公主要來真的嗎?這也太刺激了。

黎宵的恨意值都達到了五顆星了,要知道開局才四星半啊。

啊啊啊啊,這個劇情我真的前所未見!

黎宵瘦了好多啊,到底怎麼回事?

我是課代表:騰農鄉出事兒了!騰農鄉是黎宵父母住的地方啊!

我天,我天,可憐的小黎子!

黎宵好慘啊,我好想笑啊,我一定是壞掉了……

任憑彈幕怎麼刷,係統怎麼怕郭妙婉真的胡來出聲警告,郭妙婉都不為所動。

恨意值五顆星有什麼好怕?不破不立。

進了屋內之後,男子眼睛上蒙著的布被扯下來,看清了周遭,嗚嗚嗚地叫,隻可惜聲音都被堵在嘴上勒著的布巾裡麵。

黎宵和其他的侍衛推著男人朝著床邊走,郭妙婉就在帳幔之後,黎宵能夠透過她的影子,看到她衣衫半解地坐著,形容十分地放/浪。

“來了?”

郭妙婉的聲音從帳幔內響起,“衣服去了,捆好了給我送床上來。”

侍衛們奉命辦事,男子嗚嗚聲音越來越急,彈幕刷到卡頓。

唯有黎宵一動不動,死死盯著帳幔之後郭妙婉的身影。

心中這一刻的滋味,是真真正正地如同刀割。

他在這種淩遲一般的疼痛之中,意識到他喜歡郭妙婉。明明知道她多麼狠毒,多麼放浪多麼狂妄,他還是因為她那些虛假的注視,隨口而出的話語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甚至這種心思,還是在他被扔了虎籠之後,身上的結痂都沒有脫落之前。

黎宵也到現在才意識到,他從沒有喜歡過誰,他沒有對任何人生出過這麼濃烈的情緒和恨意。

連雲娘懷上了彆人的孩子,他都能設法為她籌謀未來,心中有感歎,卻沒有這樣濃烈的怨毒。

他一想到郭妙婉等會要和這個男子……

黎宵嘴裡滿是血腥,咬牙咬到牙根生疼。

侍衛的手腳似乎格外地慢,剝一個人的衣服而已,幾刀就解決的事情,他們卻偏生要大姑娘上花轎一樣,精細無比地一點點來。

因此黎宵的折磨便這樣無聲地持續著,彈幕都瞧出了不對勁,係統也不再出聲提醒郭妙婉。

直到這樣無聲的淩遲,讓黎宵心中的恨意和悲涼都化為了怒火,他閉了閉眼,忍無可忍地朝著床邊大步邁去。

他一把掀開了帳幔,抓住了郭妙婉撐著桌案的手臂,將她直接順著床上給拉到了地上。

侍衛們立刻扔了正在扒的男人,紛紛抽刀出鞘,對準黎宵。

“你做什麼?!”郭妙婉皺著眉,手腕被扯得生疼,用那張醉酒後微紅的,姝色無邊的臉,說:“你放開,來人啊把他給我……”

“你怎麼能這樣!”黎宵咬牙切齒地問。

他說出了這句話,嘴角甚至流出了一點血跡,這並非他過度傷悲至嘔血,而是他嘴裡被他生生咬到止不住的血。

雪亮的長刀瞬間架在黎宵脖子上好幾把,他卻沒有鬆開郭妙婉的手腕。

“你怎麼能這樣!”他痛苦地又低吼了一句,那神情簡直絕望又無助。

彈幕都心疼了,但是郭妙婉的戲才開始。

她抬手示意侍衛們收刀,而後狠狠地甩開黎宵,這會兒酒力都散得差不多了,但是她向後“踉蹌”了兩步。

嗤笑一聲看著黎宵道:“我怎麼不能這樣?我什麼樣不行?!”

“我是郭妙婉,”郭妙婉拍著自己的心口,猖狂地笑著說:“我是妙婉公主,這天下我想要誰不行,你又算什麼東西,你管得著嗎!”

她衝到黎宵的麵前,對著他低吼,甚至狠狠推了黎宵一把。

黎宵這一刻是真的心如死灰,他表情裂了,瞪著郭妙婉嘴唇直抖。

但是下一瞬,他便看著郭妙婉紅著眼眶落下了兩行淚,接著怕他看到一樣,迅速轉開頭。

帶著顫音,又有些失魂落魄地說:“反正今生……我又不成婚。”

“嗬……”郭妙婉笑了一聲,像是在自嘲,“反正也沒人肯娶我。”

彈幕都被郭妙婉的演技驚呆了。

要不是他們視角是跟著郭妙婉的,知道她這一係列,是在回府之前就開始安排了。簡直要信了她的鬼話,她這“糟老頭子”壞得很啊!

彈幕瞬間倒戈,在瘋狂地刷屏要黎宵快跑,大灰狼(大色/狼)要吃人了!

可惜黎宵什麼也看不到,他愣愣地盯著郭妙婉慌張抹淚的模樣,聽著她說的,“反正也沒人肯娶我”,猛地想起了那日雲侍郎將聘禮退到了公主府的時候,郭妙婉問他的話。

“你這聘禮是給我下的嗎?”

她當時笑中是不是帶著期待,黎宵記不清楚了。但某些記憶,是會跟著人心中的幻想和認知,去自行美化的。

黎宵如同遭受到了雷擊一般,瞬間便“看破”了郭妙婉。

她為何要在宮中小住,她為何要當著他的麵前,強搶那位公子入府,又讓他親自送進來。

她是因為那日他說的“隻是讓公主府代為保管”,在生他的氣嗎?

黎宵根本不敢置信,郭妙婉難道……真的想嫁給他?

她……

黎宵伸出手,秉著呼吸扳了下郭妙婉的肩膀,郭妙婉不肯轉過來,肩膀卻顫動了一下,“色厲內荏”地說:“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她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哭腔,可是彈幕卻在黎宵看不到的地方,看到郭妙婉勝券在握的笑意。

黎宵心狠狠地顫動起來,他向前走了兩步,自身後抱住了郭妙婉。

郭妙婉掙紮不肯讓黎宵抱的時候,侍衛們拖著被扒了一半扔在地上的男子,訓練有素地出門。

門輕輕地關上,其中一個侍衛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

今晚的任務對他們來說格外地艱難,畢竟他們擅長的是殺人不是唱戲。

而裡麵郭妙婉還在欲拒還迎,死活不肯麵對黎宵。

黎宵其實對於郭妙婉的喜歡,本來還沒有達到多深的程度,但那是在一切都很正常的前提下。

現在不一樣了,他現在幾乎一無所有。

無依無助,幾天的閉門羹吃下來,他心中的悲涼到達了一個崩潰的臨界點。

僅存的一點理智,是沒有扔下一切趕去騰農鄉。

因為去了也沒有用,他如今人微言輕,說不定還要因為擅離職守,被追責連累家人。或是自己也折在那瘟疫區不得出。

黎宵強撐著,但他的強撐也搖搖欲墜。

這種情況下,他會因為郭妙婉真的和那個男子苟合而徹底心冷。

但也會因為郭妙婉彆扭地喜歡,而對她感情急劇升溫。

他幾乎是抖著手,將這些天自己四處求人而時刻揣在懷中的錢莊票據掏出來,抓著郭妙婉的手臂強硬地拉著她轉過身。

對上郭妙婉水淋淋紅彤彤的眼睛,心中那一個小火苗,呼啦便被春風吹著燎了原。

他把票據塞在郭妙婉手中的時候,彈幕已經刷得黑漆漆一片。恨鐵不成鋼的係統死機去了,唯獨勝利者郭妙婉嘴角牽起了一抹真情實意地笑。

但因為這抹控製不住的笑意,她的表演變得更加逼真了。

“你這是做什麼,我不要,你覺得我缺你這仨瓜倆棗的錢?”郭妙婉強壓住笑意,就像個強壓住竊喜的孩子。

黎宵心中大火連天,攥住了郭妙婉握著票據塞回給他的手。

抿了抿唇,用那把好聽的嗓子,從未有過地對著郭妙婉溫柔說:“給你的聘禮。”

彈幕全都是啊啊啊啊啊啊——

郭妙婉愣了下,她以為下麵黎宵要跪下求她用這錢救他爸媽了。

結果黎宵居然狗膽包天地說,這是給她的聘禮?

進展比郭妙婉想象的還要順利得驚人……黎宵知道自己一激動,把自己的命塞到她手裡了嗎?

下一刻,郭妙婉的臉被捧住,她保持著有些呆愣的樣子,仰頭看著黎宵閉眼壓下來。

他嘴唇貼實,手便迅速地捏開了郭妙婉的腮。他唇齒之間,還帶著未散的血腥,讓郭妙婉皺了眉。

但很快,她顧不上想彆的,因為黎宵簡直像個土匪。

郭妙婉腦袋都要被他拔下來了,後退了幾步,被按在了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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