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合一(情愛竟是這般滋味...)(2 / 2)

黎宵麵色變了變,郭妙婉緊緊盯著他的神色,說:“我不能推托,你知道的,皇命不可違,你要是不想參與,我可以……”

“我去。”黎宵說:“罪名是什麼?”

他說著,從懷中摸出了一瓶營養液喝了,然後解開腰封,脫下了喜服。

他一邊問郭妙婉,一邊安撫她說:“沒關係的,你說說他的罪名是什麼,我儘量尋證據上交,若尋不到……”

黎宵給自己的腰上纏布巾,勒得很緊,越緊越方便行動,這是黎宵在戰場上學會的包紮手法。

他見過最離譜的,是有人這樣束縛肚破腸流的傷口,竟還能作戰。

怕待會行動起來要被影響,才結痂的傷處便這麼勒出了血,郭妙婉眸色晦澀地盯著黎宵的動作,眼中的動容毫不作偽。

“你放心,”黎宵勒好了傷處,轉頭摸郭妙婉的臉,“我會模仿很多盜賊的手段,偽造個劫富濟貧揭發惡官的盜賊毫不費力。”

“可能處理需要一些時間,”黎宵有些遺憾道:“新婚夜怕是要留你一個人了……”

“黎宵。”郭妙婉盯著他的傷處勒出的一點血跡,問:“你真的肯為我殺人啊?”

黎宵沒有回答,隻說:“你信我,交給我,這件事不會和公主府扯上任何的關係,我也能讓陛下滿意。”

他說著,傾身親了下郭妙婉的眉心。

不帶情/欲,滿是珍重,卻讓郭妙婉前所未有地心悸。

“你何必跟我一起陷進這汙泥之中。”郭妙婉閉著眼睛說。

如果說黎宵的承諾她先前還有所懷疑,覺得他們會不斷地因為行事作風而產生分歧,會陷入無休無止地爭吵。

那麼到這一刻,郭妙婉明白,黎宵說的都是真的。

他從沒打算改變她,他從來都知道她是個什麼人。卻還是義無反顧地跳進了深淵來。

郭妙婉抬手解開了黎宵腰間束得緊緊的布巾,抓住黎宵的手腕說:“我逗你的,陛下今夜隻是來看我。”

皇帝今夜,隻是來看他的女兒,並表示對他的女婿不滿意。

郭妙婉仰頭看著黎宵,說:“合巹酒還沒喝呢。”

黎宵愣了下,片刻後知道他又被郭妙婉耍了,但是自己居然都不驚訝了。

反正這種事情發生的次數多了,他除了無奈,什麼都不剩下。隨便讓她將自己在她的股掌之間翻來覆去,他自安然處之。

不過他忍不住說:“你要嚇死我,我以為新婚夜就這麼砸了……”

見郭妙婉進裡間,黎宵也趕緊跟進去,嘟囔道:“何止沒有喝合巹酒……我還沒掀你的蓋頭呢,你的鳳冠呢?”

郭妙婉才不可能再戴上,隻說:“你要搞清楚駙馬爺,今天是你嫁我。按照開北國的規矩,日後我招你來,你才能來跟我睡,否則你是不能見我的。”

“哪有這種道理!”屋子裡麵的門關上,黎宵的聲音從門縫傳出來:“那成,我戴鳳冠,你來掀蓋頭,反正得掀,成婚的步驟一樣也不能少!”

“掀了蓋頭再喝合巹酒,”黎宵說:“你招不招我我不管,反正我自今日起,就睡這裡!”

他摘了玉冠,散下長發,真的將郭妙婉的鳳冠扣在頭上,然後找到了蓋頭,蓋在自己頭上,氣勢洶洶地朝著郭妙婉的床上一坐。

“快點來掀!”

郭妙婉捏開個花生吃了,轉頭看著她床上大馬金刀坐著的急得火爆鑽天的“新娘”,故意道:“急什麼,小娘子,長夜漫漫呢。”

黎宵總是被郭妙婉拿捏到毫無反抗之力,頂著鳳冠坐了好一陣子,郭妙婉才慢悠悠地起身,走到燃著紅燭的桌案之上,拿起了玉如意。

她用玉如意挑了黎宵頭頂的蓋頭,蓋頭下麵,黎宵滿頭鳳釵流蘇,細細碎碎地垂在他看向郭妙婉如狼似虎般的鋒利眉目之上,觸目驚心鮮眉亮眼。

郭妙婉眉梢微挑,揶揄道:“小娘子這可是等急了?”

“是。”黎宵抓住了郭妙婉的手,不急著摘取鳳冠,而是拉著郭妙婉坐在他的腿上,就這麼戴著鳳冠,急不可待地去吻她。

這種男女調換的錯位感,倒是讓郭妙婉覺出了兩分新鮮,她喜歡掌控,黎宵這一次倒是正襯她的心意。

感受到郭妙婉的回應和熱情,黎宵更是情難自已。

不過他這時候居然還記著彆的事兒,短暫地唇分,捏住了郭妙婉的腮,說道:“還沒喝合巹酒。”

“沒有喝合巹酒,就算不得夫妻,”黎宵唇色豔紅,但是麵色還是有些白。

他拉著郭妙婉坐到桌邊,給兩個人倒了酒。

勾住了郭妙婉的手肘,說:“結發為夫妻,恩愛不疑,天地為證,白首不離。”

郭妙婉盯著黎宵認真的神色,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將酒盞舉到了唇邊。

兩個人誰也沒有閉眼,就這麼看著彼此一飲而儘。

酒液咽下喉嚨的那一刻,黎宵甚至都不顧酒盞放穩,便一把摟過郭妙婉,捧著她的臉吻上來。

酒盞被帶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桌上的花生和紅棗也被黎宵的袖口帶得稀裡嘩啦撒了一桌一地。

郭妙婉被他摟在懷裡,像一張被壓彎的弓,呼吸不暢,卻忍不住發笑。

“你做什麼,傷口不顧了?”

郭妙婉以為黎宵成了婚也白成,畢竟他的傷處還沒有好,之前還勒得流血,今天也是白著臉在外麵一整天。

所以她才儘情撩撥,但感覺到他眼神和呼吸一道變味兒,才發現黎宵要動真格的。

郭妙婉倒是不怕他,她有過的男人多了,這種事情她最懂得怎麼讓彼此都快樂。

但是她又怕他,怕他為了這點事兒,再傷得嚴重了。

黎宵定定看著她,泛白的麵色因為悸動漫上了些許紅暈,看上去像是醉了酒。

但其實他酒量很好,陪了一夜的賓客也沒有醉。

真正讓他醉的,是最後這一杯合巹酒,還有眼前的這個人。

黎宵是個非常有儀式感的人,說白了就是迂腐守舊。

他不會在和郭妙婉沒有成婚之前對她過分,但是真的成了婚,今夜是他的洞房花燭夜。

若是像先前郭妙婉說的那樣,皇帝來的目的不純,這一夜注定不能安生,他也隻好咬牙認了。

可現在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阻礙,他懷中是與他心意相通的新娘,有什麼理由能阻止他做他應該做的事情?

沒有。

傷也不行!

於是郭妙婉邊笑著揶揄他,邊和他一起跌跌撞撞到了床邊。

她沒有過正常的男女關係,但是她被黎宵的急切和真情實意的喜愛給淹沒,覺得渾身都開始發軟。

大紅色的喜幔放下,隔絕了一室旖旎。

隻有兩個人三五不時地對話。

郭妙婉:“你傷口流血了,要不……彆勉強了。”

“不勉強,傷不怎麼疼,我覺得它明天就會好的。”

“不要命了?你沒見過女人?”

“見過,但是沒有過女人,公主,你就彆折磨我了,好不好?”

“鳳冠彆摘,就這麼戴著。”

“好,不摘。”

“你怎麼不解上衣?”

“我身上都是傷疤,我怕你見了厭惡。”

郭妙婉沉默了片刻,說:“怎麼會,給我看看傷疤吧。”

真的看到黎宵身上猙獰的傷疤,郭妙婉手指輕觸那些凹凸不平,沒有什麼厭惡的情緒,反倒是十分地感慨。

“當時很疼吧……”她問。

“嗯,疼得要死了。”黎宵悶聲道。

“你彆嫌我難看。”黎宵又加了一句。

“沒有嫌,你怎麼戴個鳳冠就真的像個小娘子,唧唧歪歪,還能不能成事?”

好一陣沒有聲音,喜幔輕輕晃動著。

像是被清風吹動的水麵,輕柔地泛著豔色的波紋。

“看著我。”

“郭妙婉,看著我!你不許閉眼,你在想誰?”

“不許閉眼。”

“看著我……你不要想彆人,從今往後,你都是我黎宵的人。”

“嗯……”

郭妙婉被他煩得不行,敷衍地應了一聲,感官炸開了如煙火一般的絢爛。

窗外夜色寂靜,廊下紅燈籠掛得太近了,被風一吹,就撞在一起。

沒有什麼聲音,但是每撞一下,燭光便會無聲地跳動一下,像愛人歡快難掩的情動。

夜風一直纏綿不去地刮了整夜,廊下離得兩個最近的燈籠,撞了一夜,有一個撞得破損了一塊,另一個已經被撞得滅了。

一直到五更過去,夜風才意猶未儘地止息,兩個燈籠終於也都燃儘蠟燭,在天光臨近的時候熄滅。

第二天早上,黎宵沒有去當值,他好歹成婚,告了幾日假,所以能夠理所當然地和郭妙婉一起賴床。

清晨便有婢女悄無聲息地進屋,輕手輕腳地收拾了地上散落一地的花生紅棗,還有摔碎的酒盞。

黎宵淺眠,聽到聲音醒了,盯著帳幔呆了片刻,才意識到他是在哪裡。

身側的郭妙婉背對著他睡得香甜,黎宵把她朝著自己的手臂上撈,她卻並不肯過來枕他的手臂。

黎宵把她弄醒了,她就悶聲威脅:“你再亂動我,我就讓人把你扔出去……”

“我就想抱抱你。”黎宵有些無奈,但也不敢再扳她的頭,怕她真的火了,把他扔出去。

駙馬爺大清早被公主扔出房門,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

郭妙婉不解風情道:“昨晚還沒抱夠?醒了就滾蛋,我已經膩了……”

黎宵聞言笑起來,聽著婢女已經收拾好了關上裡間的門出去了。

山不就我我就山。他想。

他先是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的傷口,果然看著並沒有嚴重,一夜折騰甚至好了許多。

然後慢慢挪動自身後抱住郭妙婉,將下巴抵在她肩頭,親了親她的側臉,“婉兒,我好歡喜。”

“滾……”郭妙婉迷迷糊糊地罵。

黎宵像個背後靈一樣粘著她。

郭妙婉皺起眉,但是一大早的她昨晚上沒有睡好,都沒有勁兒發火,懶得理他。

然後片刻的放鬆,就讓“野狗”鑽了空子。

等到他們起床時,已經中午了。

郭妙婉頭疼,這一次不是憂思過重導致的,是純粹地沒有睡好。

她有些懨懨的,她身體不太好,縱欲果然不適合她。

黎宵有點心虛,郭妙婉起身的時候,他圍前圍後地搗亂,婢女最後隻能後退,把伺候人的活計讓給黎宵。

黎宵單膝跪在床榻上,給郭妙婉係衣帶。

郭妙婉皺眉嫌棄:“係死結?醜死了,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黎宵身量太高了,半跪著在郭妙婉麵前也像麵前橫著一座山,喘不上氣。

黎宵趕緊弄完了,又給郭妙婉穿襪子。

郭妙婉低頭皺眉看他說:“你不會以後都這樣吧?”

黎宵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反正他知道,郭妙婉嘴裡再怎麼說厭煩,也不是真心的討厭。

畢竟她若真的厭煩他,怎麼可能縱容他不知節製。無論在任何事情上,郭妙婉可從來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人。

她嘴上愛說什麼說什麼,黎宵皮糙肉厚,被抽兩下也不眨眼的。

郭妙婉垂頭看著他給自己另一隻腳套襪子,腳腕上有兩個紅紅的地方,看上去像是磕著了。

但其實不是。

郭妙婉盯著看了會兒,扶了扶自己的額頭,從前她也沒有過這玩意,但是她知道這是怎麼弄的。

就是沒人敢往她身上弄罷了。

黎宵也看到了,趕緊把褲腳拽下來,塞進步襪裡麵,擋住了。

郭妙婉卻又把褲腳拽上去,指著那兩片紅,說:“黎宵你今天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是人是狗?”

黎宵抿了下唇,不抬眼去看郭妙婉,他剛才給郭妙婉穿衣服的時候,她後背上更多呢,鱗次櫛比密密麻麻,她自己看不見罷了。

因此他昨晚臭不要臉都臭不要臉了好多次了,這會兒居然有點耳熱。

郭妙婉手指點了點自己腳腕,又戳了戳黎宵腦門。

眼見著黎宵的耳朵都紅了,忍不住稀奇地嘖嘖:“呦,這怎麼還羞澀了?”

“昨晚上我也沒見你羞澀啊。”

“來來來,臉抬起來我瞧瞧,”郭妙婉說:“我還沒見過真羞澀是什麼樣子……”

畢竟她從前見的嬌羞,基本上都是偽裝出來的。

郭妙婉沒有覺得不好,情趣嘛,時間適宜就好。

但是等到黎宵聽出了她說的意思,是拿他跟旁人對比,又羞又惱地抬起頭,郭妙婉才發現,真的害羞到底有多動人。

她見黎宵瞪著她,知道他這是吃味,抬手捏了捏黎宵的耳朵,俯身親了下他。

黎宵蹲在踏腳凳上仰著頭,郭妙婉垂頭又去親吻他的唇。

正午的陽光照在窗扇上,將屋子裡映得暖黃一片,兩個人被這暖黃包裹,像是被刷上了一層蜜糖。

郭妙婉從不知——情愛竟是這般滋味。

黎宵從不知——情愛竟是這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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