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合一(情愛竟是這般滋味...)(1 / 2)

一直到天色大亮, 郭妙婉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係統再突然出現,她終於確定了他們真的走了。

她並沒有悵然若失, 也沒有不舍, 更多的是輕鬆和歡喜。

但其實郭妙婉並不知道, 係統離開之後, 對於改造成功的宿主, 還有一段時間的觀察期。

這是防止宿主欺騙係統, 曾經就有宿主在改造成功之後, 以為係統終於解綁可以為所欲為, 又因為成了新的主角有了主角光環, 所以肆意地殘害人命。

所以此刻係統和彈幕,依舊在觀察著郭妙婉的後續情況, 隻不過郭妙婉並不知道, 也並不會影響到她。

郭妙婉被婢女們伺候著洗漱好了,黎宵也終於醒了過來。

郭妙婉親自去私庫裡麵查看了一下,係統給她發放的獎勵還有觀看直播的觀眾們給她刷的禮物, 幾乎堆滿了她偌大的庫房。

郭妙婉還不知道熱武器的概念, 她看著堆放整齊的各種地/雷手榴/彈甚至還有深水魚/雷, 隨便看了下操作手冊, 就放在了一邊,而是拿了幾瓶營養液, 回到了雅雪閣。

彼時黎宵正躺在郭妙婉的床上, 身上被林太醫給紮得像個活體刺蝟。

他非常地慌張,一直在左顧右盼, 見不到郭妙婉的身影,要開口問站在裡間門口的甘芙, 可是他張不開嘴,臉上也有針。

黎宵生怕郭妙婉昨夜短暫地動搖之後,今天又後悔,要重新縮回去。

一直到看到郭妙婉從外麵走了進來,黎宵的視線才終於找到了聚焦的地方。他緊緊地盯著郭妙婉,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而轉動眼球。

郭妙婉見黎宵被紮得像一個刺蝟,臉上露出了一些笑意,這一點點的笑意,讓黎宵一直掉在嗓子眼兒的心,慢慢地落回了肚子。

“林太醫,他還要這樣多長時間?”郭妙婉側頭詢問一直守在這屋子裡麵就沒敢離開的太醫令。

林太醫一把年紀了,從昨天晚上一直折騰到現在,此刻後背的汗都要把裡衣給浸濕了。聞言抬手在額頭上抹了一下,回到:“回公主,再有半刻便好。”

郭妙婉點了點頭,看了甘芙一眼,說道:“待會兒結束了,親自派車送林太醫去宮中。”

甘芙點頭應是。

林太醫稍稍鬆了口氣,他以為按照郭妙婉的霸道程度,今天是不會讓他去太醫院當值的。

要知道即便他是太醫令,當值的日數不夠,也是要月錢的。

如此便又等了半刻,林太醫將黎宵身上的銀針全都拔掉,這才跟著甘芙出了門。

熬好的湯藥,也恰巧這時候被婢女端上來。

郭妙婉讓人將湯藥放在床前的小案之上,走到了床邊一坐下,能動了的黎宵立刻便拉住了她的手。

抓得非常緊,生怕一轉眼她就要跑了一樣。

郭妙婉抬起另一隻手揮了揮,侍婢們便立刻退出了裡間。屋子裡隻剩下了郭妙婉和黎宵。

郭妙婉抬手要去拿小案之上的湯藥,但她的手腕被黎宵給抓著,她一抬手,黎宵就跟著她一塊抬起來,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肉骨頭的狼。

“你做什麼?”郭妙婉甩了甩黎宵拽著她的手腕,問:“鬆開,先把藥喝了。”

“婉兒……”黎宵的聲音有一些低,昨天死士們放水沒有真的給他留下很深的傷,但是他帶著郭妙婉捅進自己身體裡的那一刀,是真的很深。

雖然避開了要害,但也是結結實實的一下。他就算自小身子底子再好,也架不住漏了個窟窿。

所以現在還很虛弱,虛弱地抓著郭妙婉,虛弱地叫著她的小名。

郭妙婉側頭斜睨了他一眼,就算他現在傷著呢,郭妙婉也不知道什麼叫溫柔。

她開口便是揶揄:“叫什麼叫,怎麼?要吃奶呀。”

黎宵被她給噎了一下。無論到什麼時候,嘴皮子他永遠是說不過郭妙婉的。

“手鬆開,本公主親喂你喝藥。”郭妙婉說:“我這輩子都沒有喂過彆人,有沒有感覺到很榮幸?”

黎宵笑了起來,他慢慢點了點頭,有些依依不舍地鬆開了郭妙婉的手腕,眼睛還是一錯不錯地盯著她看。

郭妙婉端起了湯藥碗,一點一點攪動著勺子,動作慢條斯理不徐不疾。

等到溫度差不多了,黎宵都要躺不住了,她這才舀了一小勺,送到了黎宵的唇邊。

黎宵何時被郭妙婉這麼溫柔地對待過,美得神魂都要離體而出。

迫不及待地張開嘴將藥喝進去,仿佛這不是什麼苦澀的藥汁,而是一勺甘霖。

郭妙婉其實在記仇,從來都是她玩弄人心,逼著人對她掏心掏肺,撕開胸膛。她再漫不經心地撥動那人的幾根腸子,將其看得清清楚楚,算計得明明白白。

但是昨天晚上,黎宵逼著她刨心,承認她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恐懼和情愫。

那讓郭妙婉十分害怕,也讓她現在哪怕接受了黎宵,也忍不住咬牙切齒地想要讓他不好受。

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將湯藥喂給黎宵,像那次黎宵喂她喝那麼苦的藥,還喂給她那麼酸的梅子一樣,讓他好好地嘗透了這一碗湯藥的苦。

但是郭妙婉現在並不知道,黎宵此時此刻已經失去了味覺。

他吃什麼都是甜的,情緒大起大落失而複得,沒有人能夠理解他此刻的心情,連郭妙婉也不能。

莫說現在郭妙婉隻是讓他吃苦藥,就算郭妙婉讓他喝的是毒/藥,他也能夠做到含笑飲毒酒。

“你那是什麼眼神?”

郭妙婉喂著喂著,發現他的眼神黏膩,喝著湯藥的表情如同喝蜜,被他給弄得手臂上都起了一層小疙瘩。

手指指節在黎宵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黎宵卻傻笑起來,他一笑起來肚子就很疼,頓時又“哎喲哎喲”地抬手去捂肚子。

郭妙婉斜著他,沒有報複成功,把空蕩蕩的湯藥碗重重地放在床前的小案之上。

“疼死你。”郭妙婉惡狠狠地說。

黎宵笑得停不下來,他長了這麼大,就沒有這樣欣喜若狂過。

“婉兒……”黎宵強壓著自己的笑意,按著自己的肚子,用柔情款款的眼神看著郭妙婉,“我真的好高興……我覺得我像在做夢。”

“你繼續做夢吧。”郭妙婉抬手,用給死人合眼睛的方式,把黎宵的眼睛蓋上了,“你再看我一會兒,我就反悔了。”

膩人的慌!

黎宵也折騰得不輕,已經連續好幾天晚上,為了看那些卷宗幾乎徹夜不眠。

白天還要去當值巡街,昨天晚上受了那麼重的傷,情緒又那般大起大落,現在全靠著意誌力撐著。

郭妙婉的手一蓋上來,黎宵就像是真的死了一樣,眼睛再也沒能睜開。

黎宵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他就在郭妙婉的床上,擠得郭妙婉晚上睡在了貴妃榻上,輾轉反側,因為貴妃榻實在是太窄太硬了。

距離婚期還剩一天,黎宵一個大活人失蹤了,不僅沒有去當值連家也沒有回,可把黎家的一家老小給急壞了。

好在郭妙婉在第二天清早上,派人去護城衛營地給黎宵告了假。又讓甘芙親自去黎家,說明了黎宵現在正在公主府內,讓他們不要擔心。

黎宵受傷的事情自然是沒有說的,黎宵在十二月十一的中午醒來,距離兩個人成婚僅剩下一天,準新郎卻賴在新娘的床上不肯走。

整個人精神狀態非常好,堪稱神采奕奕。

郭妙婉先前喂給黎宵的湯藥之中,摻了好幾瓶營養液,他現在恢複的速度很驚人,那麼嚴重的傷居然能夠自如行走了。

郭妙婉不由的想到她那一庫房的營養液,感歎了一聲係統沒騙她,倒真是好東西。

郭妙婉本來提議婚期推遲幾天,就對外宣稱黎宵遭受刺客襲擊,等到黎宵身上的傷徹底好了,再成婚也是一樣的。

但是黎宵不同意,他現在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怕郭妙婉反悔。他不能給郭妙婉任何機會推遲婚約,必須儘快將自己跟她綁在一起。

郭妙婉自然知道他那點小算盤,她斜倚在貴妃踏上,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散漫,衣衫不整是剛才某個混球給扯的,唇色豔紅,是剛才某個狼崽子給啃的。

她連收拾也不收下,靠著軟枕赤著腳,踩在黎宵的腿上,陰陽怪氣地問他:“明天就要成婚了,你家裡人找不見你都急得快瘋了,你還不趕緊回家去,是準備直接賴在我這裡,省了我明天去接你的流程嗎?”

黎宵也不想這樣,他真的控製不住自己。

他覺得郭妙婉就像一個妖精,他一大早上想走好幾次了,但每次郭妙婉斜斜地看他一眼,那眼尾就是兩條勾魂奪命的鉤子,他就半步也邁不動了。

“那不能省,我這就要走了……”

黎宵說是這麼說,可是捏著郭妙婉腳腕輕輕摩挲的手,卻一點都沒有挪開的意思。

看著她的眼神有些發癡,呼吸和整個人的狀態就一直都沒有正常過。

郭妙婉故意撩撥他,故意折磨他,畢竟他現在他傷處能夠坐起來,能夠自如地行走,已經是勉強,在多餘的事情也做不了,隻能乾看著。

她靠在軟枕之上,抬手摸自己的唇,故意說:“你那麼看著我想乾什麼?”

郭妙婉笑得讓人牙癢,她腳尖挑了下黎宵的腰封:“傷著呢,又什麼也做不了……不難受嗎?”

感情和欲望一樣不能長久壓抑,一旦壓抑得狠了,就容易觸底反彈驟然爆發。

黎宵對郭妙婉的思念和愛意都是這樣,但郭妙婉仗著他傷,往死裡折騰他這件事……她是料不到後果的。

一直磨磨蹭蹭地快到了下午,黎宵才終於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郭妙婉身邊,出了公主府回家去。

第二天是大婚,整個皇城都跟著轟動,還未到除夕,簡直像是過年一樣熱鬨。

郭妙婉名聲再怎麼差,行事再怎麼可恨,再怎麼讓人害怕,那都是貴人們擔心的事兒,她又不欺壓百姓。

因此百姓們都出來沾個喜氣,流水的宴席不吃白不吃。

因為不是公主出嫁和親,而是公主招駙馬,所以並沒有十裡鋪紅,但是陣仗也不可謂不大。

郭妙婉清早起來,乘坐婚車去接她的駙馬,再帶著黎宵繞城而行,最後回到公主府拜天地。

黎宵的身體又恢複了不少,但也並沒有完全好。不過他今天裝的人模狗樣,除了郭妙婉之外也沒有人能夠看得出來他受了那麼重的傷。

他這兩天一直在喝營養液,他一直都以為這東西是郭妙婉命人專門為他製的,心裡彆提多美了。

身上的傷也是真的好得飛快,才兩天的工夫居然已經結痂。

郭妙婉並沒有跟他解釋,也從來都不打算跟他解釋有係統存在過,見他因為營養液而臭美,就由著他去臭美。

郭妙婉坐在婚車之上,她從未想過她有一天也會成婚。

她從前從不會思考未來,不會去想她以後會過什麼樣的日子,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但今天,郭妙婉在婚車歸程的途中,在搖晃的馬車之上看著她的新郎一身紅裝眉目俊朗,看著他要裂到耳根的嘴角,也忍不住從內心發笑。

這世界上並沒有人真的由生到死,都願意一個人走下去。

郭妙婉曾經以為,她會一直一個人走下去,是怎樣的結局她都能坦然地接受。

她和黎宵,本來是兩條注定不可能相交的線,即便是相交,也注定是彼此一生的仇人。

可命運在他們平行的路上,突然間打了一個結。

從此以後,他們便再也牽扯不清。隻能磕磕絆絆糾纏成了一股繩。

以後會麵對什麼,誰也不知道。

郭妙婉猜想他們還是會吵架,會因為觀念的不同,處事態度的不同產生各種各樣的分歧。

可他們隻要一直糾纏著,就再也不是一個人走一條孤路。

接親,拜堂,待客。

郭妙婉折騰了整整一天,雖然黎宵比她辛苦,他身上還帶著傷卻在笑著堅持,笑得麵色泛白。

但是郭妙婉到了最後,還是徹底喪失了所有的耐心,未等賓客散去,便已經率先沉著臉回到了屋子。

黎宵毫不意外,早就料到了。

他儘可能地禮數周全,不叫人看笑話。

皇帝派來的人一直都沒有走,太子親臨又率先離席。

下馬威一個接著一個,若是從前的黎宵,肯定無法忍受。

但是現在他除了臉色泛白之外,沒叫人挑出任何的錯處。

隻有他的一些同僚可憐他,他們並不知道黎宵已經和郭妙婉和好了,以為郭妙婉回屋就是故意給黎宵難堪。

畢竟席間黎宵和郭妙婉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親密之態,郭妙婉率先甩臉離開,黎宵也隻是賠笑聲稱她身體不適。

可黎宵麵色實在難看,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勉強,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在強忍在克製。

而人們總是比較喜歡相信不太好,卻又充滿戲劇性的故事。

比起相信郭妙婉和黎宵舉案齊眉,他們更願意相信黎宵和郭妙婉之間是貌合神離同床異夢。

於是一場婚禮,沒等到第二天,參加婚禮的人便開始議論黎宵在席間的麵色。斷定他被郭妙婉欺辱,猜測他到什麼時候才因為不堪忍受而爆發。

而總算送走了所有賓客,結束了酒席,黎宵迫不及待回了新房。

還沒等進入裡間,便叫苦不迭,對著屋子裡喊:“幸虧你回來的早,禮部的幾位大人險些把我的耳朵念出繭子來,又不是他們成婚,他們哪來那麼多屁話呢!”

“我的腰好疼啊,”黎宵聲音帶著撒嬌意味,“婉兒……你快給我看看,我……”

他一進屋,腰封解了衣襟都散開了,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皇帝居然悄默聲地來了。

郭妙婉正坐在擺滿了花生和紅棗的桌邊上,和皇帝二臉嚴肅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黎宵這樣毫無形象地進來,屋子裡回蕩著他一個大男人不要臉撒嬌的聲音。

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黎宵頓時肝膽俱裂地攏住衣襟,對著皇帝俯首叩拜。

彆的不說,改口倒是很快:“兒臣見過父皇。”

郭妙婉嘴角露出了一點笑意,皇帝朝著她看去,她又很快抿住。

皇帝用一種審視的眼光看著黎宵,如果眼神能夠化為刀子,他已經將黎宵身上用刀給刮掉了一層皮。

他始終是不滿意黎宵的,他給郭妙婉挑選那麼多的優秀男子,她偏偏選了黎宵。

雖說是為牽製黎家,可是皇帝不是傻子。郭妙婉的性子,她若不是對黎宵另眼相看,她根本不會多管閒事,甚至用搭上她自己的婚事。

皇帝也不叫黎宵起身,隻是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會兒,心中下了斷定,他和他父親一樣的過於剛直迂腐,不討人喜歡。

好一會兒,黎宵被皇帝如有實質的視線給看得後頸汗毛都豎起來,皇帝才沉默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太監春喜連忙甩著拂塵跟上,也不聲張,隨行侍衛悄無聲息地簇擁著皇帝離開了雅雪閣。

皇帝的馬車就停在雅雪閣的門口,他被攙扶著上車,回頭看了一眼。

眼神意味不明。

衣衫不整的黎宵和一身豔紅色喜服卻已經除去頭頂鳳冠的郭妙婉,沉默地恭送皇帝離開。

等到皇帝的車架走沒影了,郭妙婉這才神色一言難儘地側頭看黎宵,說:“你收著點你的騷氣,把父皇都驚著了。”

黎宵麵露苦澀,“我哪知道陛下親臨,一丁點動靜都沒有……他派來的人我才送走沒一會兒,誰知道一回屋,陛下居然在新房裡麵坐著。”

黎宵迅速拉著郭妙婉的手回屋,顧不得吵著自己傷口疼,拉著郭妙婉的手問:“陛下來做什麼?是不是要你做什麼事情?婉兒,你答應我的,以後無論什麼事情,都會和我說。”

黎宵滿臉嚴肅:“你不能瞞我。”

郭妙婉見他緊張的模樣,心中微動。

她故意道:“陛下要我殺人,就在今夜。殺的正是禮部的一位大人,就剛才就跟你嘮叨的人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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