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隻反派(2 / 2)

“唉,人心不古啊。縱使將凶手萬馬分屍,又如何能換來先生回來。”

“對了,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叫什麼名字來著。”

“微生浩然。這四個字記清楚了,每年定要記得唾罵幾句,叫他遺臭萬年。”

“呸,就憑他這黑心肝的無恥小人,竟也敢玷汙亞聖——吾善養浩然之氣的聖賢之語?”

一時之間,微生浩然從籍籍無名到人人喊打。

……

此刻,據白帝城中秋之宴過去不足兩日。

沐君侯仍舊留在瀾江,受閩王委托,全權處理與白帝城的交涉事宜。

顧莫問雖然同意不會親自去找閩王彈奏一曲,可是沒說過白帝城不找神機門的麻煩。

更不代表,老莊主林書意被當眾刺殺,林照月當著天下群英以刀起誓,怎麼會不找神機門去要個說法?

麒麟山莊有白帝城做後盾,趁此機會大肆擴張。

神機門辦事不利,受著閩王的責難,還要抵擋白帝城和麒麟山莊的兩麵夾擊,苦不堪言。可是冤枉啊,雖然他們的確暗算了林書意,意欲劫走顧相知,可是林書意真的並非他們所殺,顧相知也不是他們劫走的啊。然而卻是跳進黃河洗不清。

最終這一切,都要交到沐君侯手中來處理。

最讓沐君侯困惑的是,麒麟山莊一直問神機門要顧相知。更奇怪的是,他在這白帝城數日,竟然一次也沒有見到過顧相知。

可是,若是顧相知的確失蹤了,為何顧莫問還能這麼按捺不動?鶴酒卿又怎麼能一直在白帝城中?難道他所言的心上人不是顧相知?那還能是誰?

不等沐君侯想清楚其中關鍵,忽然聽到鶴酒卿對他說,微生浩然身陷囹圄,因為有人狀告他殺了淼千水。

“這不可能!”沐君侯聽聞此事,差點連手中的扇子都鬆手,情不自禁站起來,脫口而出否認的話。

鶴酒卿十年前在洛陽當國師,微生浩然十年前假扮淼千水做太子太傅,兩個人也算同朝為官過。自然也清楚這件事。

沐君侯神情凝重,眸光堅定:“淼千水,不,微生浩然的確假扮了淼千水,可這事他早就告訴過我,不止是我,便是書堂高層和洛陽宮中,也不算什麼大秘密。”

鶴酒卿點頭:“的確如此,但是,此事是他自己當眾認罪畫押。並無任何人刑訊逼供。那狀告他的少女,是此案人證,平日裡也叫他一句師兄。”

沐君侯搖頭,神情凝重堅毅:“微生乃是吾至交好友,算起來我們也是總角之交,我信他的人品,此事一定另有隱情。”

他看向主位之上的顧莫問:“還請城主能高抬貴手,給神機門幾日時間查清當日麒麟大典真相。待此間衝突暫緩,沐某便可以去臨安為友人洗脫冤情。”

顧矜霄眸光沉靜,平靜地說:“你有半個月的時間。”

沐君侯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拱手一禮:“多謝城主,半個月神機門定然能查出原委。”

無非或早或晚查到殺手組織靈柩,還不知道有沒有本事能直接找到白薇。

顧矜霄淡淡道:“不必,我正好有事要找書堂之人,與你同去臨安。”

沐君侯遲疑:“在下心急如焚,恐怕日夜兼程,委屈了城主。”

顧矜霄已然走下來,停到他麵前,卻是望向鶴酒卿:“不帶上你的鶴嗎?”

鶴酒卿向他走來,手指抬起向外,不久,一隻仙鶴悄然立在他的掌心。偌大能背負兩人的體型,轉眼竟然縮小如同一隻紙鶴。

沐君侯不明所以:“鶴先生的仙鶴固然能瞬息千裡,隻怕卻載不了三個人。”

顧矜霄寒潭一樣的鳳眸,喜怒不顯看他一眼。

一旁的鶴酒卿輕輕地說:“此事用不到小白。”

沐君侯啞然,看來他一時情急倒是自作多情了。然而一抬眼,卻立時神情懵然。

隻見眼前已然不是白帝城殿內景象,而是一處空曠的街巷。

那一青一白兩人,並肩走遠。仙鶴和發著瑩光的戲參北鬥,忽近忽遠。

前方柳蔭攏橋,正是熟悉的臨安之景。

當真是,心神一動,便至千裡。

沐君侯抹了一下臉,眼下卻無暇去多想。

他立刻奔赴臨安府尹之處,擊鼓鳴冤,當堂作證,直言微生浩然殺師一案,其中另有隱情。

“堂下何人?呃,沐、沐侯爺?”

“南楚沐天疏,本侯作證,微生浩然替代尊師淼千水先生現身人前,乃是淼千水先生授意,此事有十年之久。雪竹書院至少有三人知曉,便是洛陽宮內的官家,對此也並非全不知情。微生浩然並無害死師長的動機……”

沐君侯的證言,又將此事推向一重高度。天下人這才知道,原來微生浩然竟然已經冒充了掌書先生十年時間。

“這隻能說明,升米恩鬥米仇。沐君侯乃是南楚侯爺,有一位權貴朋友,怪不得那微生浩然敢做出這樣的惡事來。”

“徹查沐天疏!定又是一個權貴貪腐蛀蟲。不能讓他包庇了那惡人。連他一起查辦!”

“呃,這怕是搞錯了,沐家乃是開國功臣,那南楚是世襲的封地,說蛀蟲怕是過了。”

“這……其實縱使那南楚君侯的話是真的,也不能為微生浩然開罪啊。正是因為假扮了十年聖賢,十年時間一步步壯大這斯文敗類的野心,叫他貪心不足,沽名釣譽,這才起了害死師長,徹底取而代之的心思。”

“對對,縱使有人知道他的身份,縱使他當初並無異心,可是做了十年,怕也要想取而代之了。”

“哎?”有一個木訥的學子呐呐小聲道,“若是那微生浩然假冒了十年淼老先生,豈不是說,做太子太傅的是微生浩然,不是淼老先生?那,這算誰欺君?”

“他若是要取而代之,怎麼不乾脆用他自己的身份上位?風華正茂青年,偽裝半百老人,這過幾年不是要告老還鄉嗎?”

眾人一時寂靜,然後一起無視了他的話,又悲痛萬分地遺憾聖賢早逝,人心不古。

那人隻好悻悻然閉了嘴,暗自嘀咕了兩聲,仍覺得這事情有些怪怪的。

十年前,淼千水才四十六歲,這沒病沒災的,為什麼會同意讓人假扮他十年?這也太缺心眼了吧。還是當真這般淡泊名利,儘心儘力栽培年輕人?

可十八歲就能當太子太傅的年輕人,怎麼栽培不好,為什麼讓他通過冒充自己來栽培?

……

在臨安一座精致秀美的園林小築深處,一個嫻雅低沉的女聲,冷冷地說:“沐君侯終於出現了。有他出來說話,微生浩然便是不認,那事也無法再掩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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