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129隻反派(2 / 2)

寂靜的山陵裡,立刻竊竊私語。

這是不管他們了嗎?

這是管不了了。

六神無主的時候,忽然人群裡有人高聲,歇斯底裡的說——

“大家聽我說,我是書堂的人。通往京城的路早就被封鎖了,水災的消息壓根沒有傳出去,永遠都不會有賑災的人來了。吃完這些東西,大家不是餓死也是病死!”

“太過分了!跟他們拚了!”

“跟著白衣神女走,我們要複活神靈,清正乾坤!”

“跟著神女走!”

片刻之間,瞬息萬變。塵埃落定,漫山漫穀都是同一種聲音,同一種情緒。

“好,所有糧食留給後方的婦孺老少,其餘人,跟著我們走!隻有用惡人的血,才能衝刷封印,救出我們的神靈。”

殺光他們,殺了惡人!

……

三月春暉,洛陽群芳儘開,卻無人有心賞景。

天機樓的消息傳來,舉國嘩然。

閩越大亂,災民殺了當地官吏,奪取兵權和庫糧。

短短幾日間,整個閩越國淪陷,連閩越王室都被俘虜。

白衣教整編軍隊,壓境中原,大有長驅直入之勢。

周圍的山河一寸寸淪陷,不到半個月,閩越王室的人頭被裝進禮盒送來洛陽。

閩王被嚇得魂不附體,戰戰兢兢,閉門不出。

今上心疼弟弟,命人將王爺接進宮中,派百名武功高強的大內侍衛時刻不離左右,這才勉強叫他安了心。卻終日惶惶,畢竟閩越之地是他的封國。

書堂的堂主伏跪在禦前,麵無人色,冷汗津津,兩股戰戰。

玄色的身影怒不可遏,冷冷道:“書堂乃是朕的眼睛,朕卻不知道,朕的這雙千裡眼何時瞎了,被人兵臨城下了,還渾然不覺。反倒是千機樓來報信!”

一遝奏折被揮掃下去,砸了書堂堂主滿頭滿臉。

“陛下,臣萬死不辭。但這是閩越當地的官吏膽大妄為,書堂的人也被封鎖了消息,下官也是才知道。”

寬大的袖擺怒拂,不容置喙:“你住嘴!在微生浩然手上時候,書堂還不是朕的呢,也不見出過這種事。你確實該死,但還不是時候。這白衣教到底是做什麼的,他們這麼做有何訴求,你在死前,先去給朕弄明白了!”

“是是,臣這就去!”

……

“哦?氣瘋了嗎?”

玉門關,金碧輝煌的西域殿宇內。

閩王看著手裡暗紅如血的葡萄酒,在潤薄的夜光杯中徜徉,就像看著皮膚下的鮮血。

半闔垂斂的眼眸,和他膝上那隻慵懶幽冷的波斯貓如出一轍。

他的麵前,坐著一個清貴高雅的男人。

他穿著月白色的衣服,像舊舊的淡藍色的月光,淡淡的雅致。外麵卻披著火紅的狐裘,稍顯幾分尊貴和威儀。讓人好奇,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可惜的是,他的臉卻被一張白玉無暇的麵具遮掩了。

麵具人落子棋盤,冷靜理智,毫無情緒地說:“主上的棋,布局太深也太久。”

“錦繡天下,就如同絕世美人,自是不好得,怎麼能不費心?”

閩王並沒有坐在棋盤那頭,慵懶的坐臥在榻上。金發碧眼的異域美人,在他目光示意下,將棋子放到棋盤上。

像閩王這種懶得眨一下眼的人,有人能讀懂他的示意,當真是了不得的本事了。

閩王雖然懶得動,但和所有話多的反派一樣,並不吝於炫耀他的計謀。

雖然那清冷從容的聲音,依舊輕慢得心不在焉,懶洋洋的近乎氣若遊絲。

“書堂乃是他的耳目,與其刺瞎刺聾,不如將那雙耳目化為己用。孤想讓他看見什麼,他才能看見什麼,想讓他聽到什麼,他就隻能聽到什麼。第一盟是一條惡犬,可惜惡犬還看守著金銀門戶。一個冷洛一把鬼劍,就可以輕易拖垮金銀門戶,讓這隻惡犬疲於奔命,無暇他顧。”

白玉麵具下的人,平靜道:“那白帝城主和顧相知呢?”

閩王似笑非笑:“他想要鬼劍,孤正好有鬼劍,恰逢其會。孤從來沒想過,真的多牽扯一個敵人。不過是障眼法罷了,畢竟,再沒有比我們這位白帝城主更引人注目的了,他所在的地方,就算什麼都不做,也會叫所有人的心弦緊繃。還得多謝你,送來的鬼劍。”

麵具人落子微頓,似是隨口道:“白薇、蘇影之流,擅用顧相知的名字,看上去卻不像是不敢惹顧莫問的意思。倒像是,怕他不來。”

閩王滿不在乎,也不管棋局如何,隻拿了夾竹桃花去逗弄那隻高冷的波斯貓:“那又如何?大局已定,以顧莫問那樣的人,難道還會多事去提醒皇帝,白衣教要造反?是不是啊,小顧矜。”

波斯貓半眯著眼睛,猛地伸爪子快速去抓那花。

白玉麵具下的人說:“顧莫問不會,但他身邊那位鶴仙人就不一定了。”

閩王突然長笑出聲,眼神卻幽涼深遠:“那你就錯了,隻怕他非但不會這麼做,還會替我們阻止顧莫問插手此事。誰叫他,有口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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