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剛出門,驛卒便將馬牽到了眾人眼前。李元吉一眼就看出這些馬不是他們來時騎過的,很顯然都是休息了很久的新馬,看上去個個精力充沛,精神頭十足。
李元吉這才想起爹爹以前對遍布王朝各個角落的驛站的評價“星羅棋布,脈絡貫通,朝令夕至,聲聞畢達。”現在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清點好了行禮,眾人翻身上馬,飛速奔出驛站,這一路走過去,路上的行人已經寥寥無幾,所以領頭的差役也就沒了顧及,鞭子越揮越急,馬匹越跑越快。
李元吉一開始對這個速度還很不適應,嚇得心驚膽戰,兩隻手死死地握著韁繩,連大氣都不敢出。等適應了,狂跳的內心也就慢慢地平複下來了,然後開始嘗試放鬆僵硬的身體,最後慢慢地坐起來,張開雙臂,感受著勁風從手指間、從頭上呼嘯地吹過,這讓他感覺異常的興奮和激動。
這時後麵的一名差役突然大喊“欸,不想活了,快給我趴好。”
這話嚇了李元吉一跳,於是趕緊趴下去,不過卻感覺又刺激又好玩兒,這時以前呆在泰安城無法體會到的。
跑了一個時辰後,一行人在一個岔路口前停了下來。兩個領頭的差役走到一起寒暄了幾句,又開一個下流的玩笑,然後便帶著各自的人馬分道揚鑣了。楚宗寶、李繼輝一隊朝左邊走了,李元吉和蕭虎一隊走上了右邊的道路。
看著李元吉走上另一條路,楚宗寶感覺頗為“遺憾”,又張嘴罵起來“小王八蛋,算你走運。不過,你給我等著,這筆賬終有一天會算的,到時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元吉本不打算搭理這個瘋子,不過終究還是沒忍住刺激,霸氣地回了一句“行,我等著你。”
蕭虎看了看李元吉,知道接下來自己要和他同路了,這讓他心裡生出一陣複雜、難言之感。
一路無話,眾人快馬加鞭隻顧趕路,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下一個驛站。
這個驛站很小,比中午他們路過的那個小了很多,而且看起來有些破敗,顯得有些寒酸。這裡的飯菜也比中午的差了很多,裡麵不僅沒有油水,而且都是剩菜剩飯。
李元吉夾起一片菜葉看了看,已經蔫兒得實在沒一點賣相了,而且顏色還有些發黃,說是菜倒不如說是樹葉。他又湊過去聞了聞,味道也不太好,感覺都快餿了,這下他真得沒有吃下去的欲望了,最後隻是對付了半碗飯。
李元吉沒食欲,蕭虎就更吃不下了,隻是象征性地扒了幾口飯。
吃完飯眾人便準備去睡覺了,連洗漱都省了。幾人都睡在同一個房間,而且是一間極其簡陋的小房間,裡麵除了一張大通鋪便什麼也沒有了。
蕭虎走過去隨手掀開一床被子,哪知道一股臭腳的味道立即撲了過來,“嗚”,他趕緊將鼻子和嘴巴緊緊捂住。
“哈哈哈”,幾個差役紛紛大笑起來。
“就沒有其他房間了嗎?”蕭虎有些不樂意了。
一個差役回道“公子,這驛站就是給天南海北的趕路人準備的,這大通鋪不知道有多少人睡過呢,味道不可能好。而且這是一間小驛站,房間也少,有一個睡覺的地方就不錯了,你就忍一忍將就將就吧。”
另一個皮膚黝黑的差役接口道“老文說的對,前幾個月我去外地送信,路過一間和這差不多大的驛站,你猜怎麼著?連個床鋪都沒有了,最後我隻得去馬廄和馬睡了一夜。”
一個差役立即打趣起來“哈哈,老黑子,你當時就沒有和馬發生點什麼?”。
“滾你娘的蛋,你才和馬發生點什麼呢。”黑差役當即回懟了一句。
“欸,你們兩個來這邊睡,這裡對著窗戶應該好一點。”領頭的差役看著比較實在,主動將靠窗戶的位置讓給了蕭虎和李元吉。
李元吉、蕭虎立即接受了這個提議,畢竟能好一點是一點。
幾人剛睡下,一陣“呼嚕,呼嚕”的鼾聲便此起彼伏地響起來,這幾個差役的適應能力還真是不一般,剛躺下就都睡死了。
可李元吉、蕭虎就慘了,兩人剛適應了屋子裡的特殊氣味,正準備入睡,結果一陣陣鼾聲突然如排山倒海一般壓了過來,直接將兩人的睡意擠出了九霄雲外。這屋子本來就小,這麼多人同時打呼嚕,那聲音簡直就跟雷一樣,“哐哐”得震天響。
蕭虎煩躁地翻了個身,哪知這一下正好同李元吉來了個麵對麵。兩人皆是一愣,然後大眼瞪小眼瞪互相看了半天,最後又同時反應過來,趕緊把身體轉到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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