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秦振東的心裡當即生出一種強烈的危急感,他趕緊轉動大腦,將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全部預演一遍,並且逐一思考著應對之策。
見秦振東不說話,楚宗寶以為這鄉野村夫終於知道害怕了,便立即洋洋得意地嘲諷起來“我還以為你的骨頭有多硬呢,原來也不過如此。早知道這樣,何必廢那麼多口舌,他娘的,小爺的嘴都說乾了。告訴你們,小爺長這麼大,還沒有被誰這麼威脅過,你們現在乖乖地把人交出來,小爺一高興,說不定就可以免了你們的大不敬之罪,否則定要你們好看。”一陣耀武揚威後,他感覺心裡極其暢快,然後斜看著天空,肆無忌憚地大笑了起來。
這張狂的笑聲穿過緊張的人群,在寂寥的山穀中不停地回蕩,顯得極其突兀,極其詭異。
笑聲停止後,他又盯著秦振東,咬著牙繼續威脅“喂,老家夥,想清楚沒有,自覺點,乖乖地把女兒交出來,要不然,小爺就不客氣了。告訴你,千萬彆等小爺自己動手,小爺要是動起手來,有的是手段把你們這群莽夫抽筋剔骨、碎屍萬段。”威脅完便陰陰地看著秦振東,好像在等著他痛哭流涕地把自己可愛漂亮的女兒獻出來。
在這二世祖欺負自己的妹妹時,秦武就已經怒發衝冠,但是有父親在前方交涉,他也隻能耐著性子,強忍著怒火站在後麵。但聽這王八蛋此時又侮辱自己的父親,他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拍馬臀“騰”地衝到楚宗寶身前,“唰”得抽出單刀,用閃著寒光的刀刃指著楚宗寶的腦袋,張口大罵“來呀,不知禮義廉恥的小畜生,今天我倒要看看誰會被抽筋剔骨,碎屍萬段。”
“噌~”,見三鏢頭赫然拔刀,一眾鏢師也紛紛抽出單刀。正所謂“仗義每多屠狗輩”,雖然他們都是生活在最底層的普通人,但個個皆是深明大義、嫉惡如仇的義士。平日裡最討厭的就是那種仗著出身便自命不凡,實際上卻一事無成的世家子,更彆提那些仗勢欺人、無惡不作的二世祖。像楚宗寶這樣的敗類,他們一向深惡痛絕,管他是哪裡來的神仙,隻等三鏢頭一聲令下,他們立刻就可以衝過去砍了這二世祖的狗頭,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錢大用一看形勢將要失控,急忙開口大喊“大膽!反了天了你們,知道這位是誰嗎?這可是世子殿下。知道他的爹是誰嗎?那可是堂堂的膠東王,政事堂的中書令。你們此舉如同謀反,知道嗎?他奶奶的,先摸摸你們頭上有幾個腦袋,看看夠砍幾次吧。”說完大手往前一揮,命令道“全軍準備!誰若敢對世子動手,殺無赦!”
聽了這話,兩邊的騎卒都不禁麵麵相覷起來,強搶民女,這事兒確實不地道,難道還要殺人?他們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見左右的人都沒反應,錢大用當即大怒“他娘的,都聾了嗎?知不知道違抗軍令的後果是什麼?”
聽了這話,這些騎卒也不敢再猶豫了,紛紛張弓搭箭,緊張地瞄著前麵正蠢蠢欲動的鏢師。這些鏢師看起來好像訓練有素、身手不凡,尤其是現在這副目眥欲裂、怒目相向的樣子,看起來殺氣十足,他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嚴陣以待。
其實錢大用實在不想插手這檔子破事兒,畢竟他不是土匪而是楚國的軍人。那姑娘確實好看,但還不至於讓他乾出殺人越貨的勾當。況且,就算把人搶來了,也輪不到他染指,所以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實在不明智。而且這些鏢師看起來個個訓練有素,可不是三下兩下就能打發的,真把他們逼急了,來個魚死網破,事情就沒法收場了。
而現在之所以突然變得如此積極,是因為他見秦振東一言不發,好像是嚇壞了,就立馬覺得自己找到了一舉解決問題的好辦法。他感覺隻要再強硬一點,給秦振東再施加一些壓力,定能逼他就乖乖範,問題便能迎刃而解。隻需要一個恫嚇,不僅能輕鬆的解決問題,還能讓世子殿下看到自己的能力,他何樂而不為。
見秦振東依然一聲不吭地杵在那裡,錢大用感覺自己的計謀即將得逞,心中的焦慮瞬間煙消雲散,甚至還暗暗得意起來。
眼看兩隊人馬劍拔弩張,衝突一觸即發,盧正旺趕緊站出來。他驅馬擠到秦武和秦憐兒身前,打了個“不能輕舉妄動”的手勢,並示意他們退到後麵。
對於盧叔叔,秦武、秦憐兒還是相當敬重的,所以雖然心中不甘,但還是遵從了指示。
待兩個孩子退下,盧正旺立即畢恭畢敬地對著楚宗寶和錢大用各施了一禮“小人拜見世子殿下,拜見將軍,常言道‘和氣生財’,大家在雍州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特彆是世子殿下,您可是皇親國戚、宗室貴胄啊,咱們犯不著因為一些小事傷了和氣。常言道‘兵者,凶器也。’沒事兒就動刀動槍可不吉利啊。”
見有人出麵調停,錢大用很是開心,正要說幾句場麵話,讓大家都能就坡下驢,哪成想楚宗寶又搶先開口了“你又是何許人也?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他斜眼瞅了盧正旺一下,話裡滿是陰陽怪氣。
盧正旺也不生氣,笑嗬嗬地回答“小人盧正旺,武威城人,小人在武威城經商已四十年有餘,同武威城知府魏大人、雍州州牧薛大人都是老交情,同這位秦總鏢頭也關係匪淺,我這秦老弟衝撞了殿下,小人鬥膽為他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