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不敢再耽擱時間,立即打馬,帶領著眾人火急火燎地衝出鏢局。
憐兒急忙抹掉眼淚,然後用力揮動馬鞭,如風一般追了上去。
他們前腳剛走,秦武和霍二爺也著急忙慌地衝出鏢局。街道上行人不多,所以兩人將馬騎得飛快,沒一會兒就趕到了武威城知府衙門。
此時衙門大門緊閉,門外一片漆黑,很顯然,知府老爺及眾衙役都已經歇下了。
不過秦武已經管不了什麼了,立即衝到門口的登聞鼓前,拿起鼓槌對著碩大的鼓麵“咚咚咚”得敲了起來。
門房內,當值的衙役正做著一個奇幻的美夢,在夢中,他官袍加身,搖身一變,成了威風凜凜的知府大人。在年輕貌美的侍女的伺候下,“知府大人”穿好官衣官靴,正準備出衙風光一番,哪知突然就被一陣急促的鼓聲震得煙消雲散。
美夢被擾,衙役頓時一陣火起,立即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哪裡來的王八蛋,敲什麼敲,眼睛是他娘的瞎了還是怎麼著,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快給老子滾蛋。”
聽見裡麵傳出一陣惡狠狠的叫罵,秦武尤自“咚咚咚”地敲個不停。
衙役翻了個身,正要想繼續自己的美夢,哪成想那鼓聲又響了起來了。“他娘的!找死!”他立即從床上蹦起來,怒氣衝衝地衝到門口,今天他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一下這個不長眼的王八蛋。
哪知剛抽開門栓,秦武與霍二爺便直接推開大門,闖了進來。
“大膽!”這差役當即怒罵起來,“哪兒來的莽夫,真是好大的狗膽,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就敢硬闖,我看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
見衙役罵個不停,霍二爺趕緊從懷裡掏出一枚沉甸甸的銀錠,塞進他的手裡,然後一陣好言好語“官爺莫惱,我們是威遠鏢局的鏢師,這位是我們鏢局的三鏢頭,我們真得有極其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杜知府稟報,要不然絕不敢打擾官爺的清夢,煩請官爺速速傳達一下。”
門房內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清,但這枚大銀錠卻在月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輝,格外奪目耀眼。衙役立即掂量了一下,感覺這沉甸甸的大銀錠少說也有五十兩,心中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臉上立即樂開了花。
而且這威遠鏢局他也是知道的,是城內數一數二的大鏢局,和知府大人的關係也素來不錯,想來知府大人也不會介意見他們一見的,於是當即換了一副口氣,樂嗬嗬地說道“既然是威遠鏢局的,那就稍等片刻吧,我這就去給你們去通報。”說完心裡一思量,當即又不放心的補充了一句“不過如果大人睡下了,見不了你們,可不能怪我啊。”
“自然,自然,不過請大人一定要說明我們是威遠鏢局的,而且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稟報。”霍二爺趕緊叮囑。
“行,你們等著吧。”衙役說完便一溜煙地跑向內院。路上一個不留神,一腳踏空,重重摔了一個“狗吃屎”,這若是平時他免不了得罵罵咧咧一陣兒,但這會兒的心情卻好的不得了,當即爬起來繼續興高采烈地往裡麵跑。
就在秦武等得不耐煩的時候,那衙役終於提著燈籠從內院姍姍地走了過來,他的身後跟著一位大約四十歲,瘦長臉兒,看起來還帶著幾許儒雅之氣的中年人。
就著明亮的燈光,秦武一眼便認出了這個中年人,正是武威知府杜望祖,於是立即衝過去,“噗通”一下,直接跪倒在知府大人身前,聲淚俱下地喊起冤“杜大人,您可得為我爹,還有我威遠鏢局三十條人命做主啊。”
“秦鏢頭遇害了!?三十條人命!?”知府大人聽得心裡大驚,急忙詢問“什麼!?三十條人命!?快,快給本官速速說來。”
秦武趕緊將楚宗寶及赤穀騎軍強搶民女、殺人滅口的事情和盤托出。
知府大人則越聽心越驚,最後已經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衙役也聽得目瞪口呆,他在府衙呆了大半輩子,什麼貪贓枉法,欺壓良善的官員他都見過,但像這種為強搶民女而怒殺三十人的殘暴之事,他當真是第一次聽說。莫說在雍州這片地方,就算在整個大楚,此等凶殘之事他之前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秦武講完,現場當即陷入死一樣的沉默,知府大人隻是愣愣地站在那裡,臉色鐵青,神情冷峻,不知道再想著什麼。
見此情形,秦武當即放聲大喊“求大人為我威遠鏢局做主。”
被這一喊,知府大人才突然從震驚中回過神,他當即搶過衙役手中的燈籠,蹲下去死死地盯著秦武。見這少年悲痛欲絕、泣不成聲,而且披頭散發,衣服上刀痕累累,沾滿了血跡,他的直覺立即告訴他這應該不是謊話。再聯想到楚宗寶來到雍州後的所作所為,心裡立即信了七七八八。
不過這倒真是給他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先不說威遠鏢局是武威城數一數二的大鏢局,他與那秦振東也有些交情,單說這三十條人命,他也不能放任不管。不過對方是誰!?那可是世子,是膠東王、政事堂中書令的兒子,是貨真價實的皇親國戚,他又如何敢管,如何管得了。
“哎,這可如何是好!?”他心裡不禁重重一歎,“三十條人命!這世子怎能如此衝動、如此殘忍。還有那赤穀騎軍,身為軍人怎能助紂為虐,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想到這裡知府大人不禁無奈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