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又陸陸續續跑進來十幾個將官,空空蕩蕩大廳瞬間熱鬨起來。
清點了一下人數後,魏安立即轉身彙報“將軍,除了幾名正在外巡守的督尉,剩下的都已經全部到齊了。”
聽了這話,整個大廳頓時安靜下來。
馬萬裡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下麵端坐著的將官,緩緩開口“想必諸位還記得去年年底發生在野狼山的那場大戰吧。”也不需要什麼開場白,直接進入主題。
“當然記得,怎麼可能忘。”聽將軍又談起“野狼山阻擊戰”,眾人又立即活躍起來,這場大戰他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
“那就好。”馬萬裡繼續,“那戰鬥過後,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狼克人是如何得知可以在冬天渡過野狼河,如何得知穿過彎彎繞繞的野狼山山穀能進入我大楚境內的。”
其實這個問題下麵的諸位將軍也曾想過、猜測過,但沒一個人能得出可信的答案。況且參加那次偷襲的狼克騎軍全軍覆沒,死的一乾二淨,他們縱有通天之能也沒法讓死人開口驗證,所以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既然馬將軍現在又重新提起,那他肯定已經知道了答案,諸位將軍精神大振,立即坐得端端正正,翹首以待。
似乎是不願意讓諸位將軍久等,馬萬裡立即揭曉了答案“為了搞清楚這個問題,我曾數次去那裡搞過實地探查。那條野狼河平時水流甚急,而且深達丈餘,的確難以逾越。但是在寒冷的冬季,由於降水減少,水流就變得出奇地緩慢,水深也不及平時的一半,這時河水再結冰,的確可以縱馬穿行。不過,這個情況我們尚不了解,狼克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而且野狼山的山穀交錯縱橫,崎嶇不平,就算我現在再去一趟,不費個九牛二虎之力也絕難走出去,那麼狼克人又是如何能確定從那裡就一定可以穿山越嶺直達我大楚境內。我曾天真的認為他們隻是偶然發現了這條捷徑,但經過實地探查後,我便改變了這個想法,因為我發現如果沒在這深山中摸爬滾打過,是不可能發現這條捷徑的。而且那一帶本就一直處在我們的控製中,狼克人是不太可能持續地在那裡搞探查,所以問題的答案就隻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是我們的人發現了這條捷徑,然後才將它泄露給了狼克人,換言之,就是我們這邊出現了叛徒!”說到最後,馬萬裡整個牙關都快咬死了。
“將軍,你可確定?”下麵的眾將軍立即出聲詢問。
“以前不確定,現在確定了。”馬萬裡回答很乾脆。
“他娘的!”聽了這話,下麵的諸位將軍立即咬牙切齒地罵起來。
一位大概四十餘歲、孔武有力的中年將軍立即請命“將軍,快告訴我們這人在哪裡,我這就帶人去把他挖出來,這王八犢子竟敢當叛徒,把如此重要的秘密泄露給狼克人,抓到他,老子立即滅他滿門。”
剩下的將軍紛紛接口“對!這種叛徒絕不能輕饒。”
“必須千刀萬剮,為我犧牲的大楚好兒郎報仇。”
“這叛徒是誰?總不至於是我們騎軍內部的人吧?要是這樣,還真是他奶奶的滑天下之大稽。”
聽到這樣的懷疑,一位長相稍顯儒雅的將軍立即插嘴“我絕不相信叛徒會是我們軍中之人,我相信我們的士卒。而且我在這裡乾了二十年,都不知道那裡有什麼捷徑,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聽到眾將官討論到這裡,馬萬裡急忙繼續“自然不是我們的士卒,這一點我馬萬裡還是有信心的。還有一種人比起我們更有可能知曉這個秘密,那就是居住在附近獵人,他們常年在山裡活動,山裡的情況他們肯定了如指掌。當初我就有所懷疑,於是便托人去北邊做了一番秘密調查。”說到這裡,馬萬裡抬眼在下麵諸位將軍的臉上掃了一圈“前幾天我收到了鐵石城送來的密信,經過了近半年的調查,他們終於把這個事搞清楚了。我們大楚的確出了一個叛徒,而且正是附近的獵人,正是他把這個秘密泄露給狼克人的,而且這個叛徒現在仍在狼克人的部落,確切的說是在契骨部,據說在那裡過得還相當不錯。”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頓時一片嘩然,諸位將軍紛紛拍案而起,痛罵著這個數典忘祖的狗叛徒。
馬萬裡急忙示意眾人安靜下來,繼續道“這人身份已經調查清楚了,名叫丁三兒,是一個遊手好閒的獵人,因為作奸犯科被官府通緝便逃之夭夭了。但是誰也沒想到他竟然逃到了契骨部,而且做出了這等賣國求榮的下作之事。”
說到這裡,剛才那健壯的將軍立即急不可耐地插嘴“將軍,既然已經調查清楚了,讓我去滅了他家滿門,要不然我大楚士卒就白死了,而且這狗叛徒居然還在為狼克人賣命,將來恐怕還會死更多人,不殺他幾個人,我決不罷休。”
聽了這話,那儒雅將軍立即反對“我說老朱,你彆動不動就要滅人滿門,他已經當了叛徒,而且現在人還在草原,你殺了他的家人又能如何?”
被喚做老朱的健壯將軍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立即還嘴“好你個老宋,又發菩薩心腸,那你說該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馬萬裡急忙打斷兩人的爭論,繼續道“這事自有官府處理,我們不必操心。我今天之所以跟你們談這件事,是因為這叛徒後來又做了一件賣國求榮之事,而且這事比泄露野狼山捷徑更卑劣、更惡毒。”說到這裡,馬萬裡“砰”得在桌子上猛拍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