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溫!這個人王老頭兒沒見過,但是名字並不陌生,他的來路可非同一般,根本就不是尋常的普通人,而是堂堂的契骨部大王子。
契骨可汗有五個兒子,大兒子巴圖溫最是強壯,武藝最是厲害,正常來說他肯定是可汗之位的最佳人選,不過,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脾氣暴躁,行事衝動、魯莽,這導致他在部落內的地位總是不上不下,很是尷尬。
為了討得老可汗的歡心,他去年曾擅自帶著幾十人跑到楚國邊境“打獵”,哪知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帶著出去三十五人,隻帶回來三個人,而且那還是一場以多打少的有利戰局。
這可把老可汗氣壞了,讓本就不討喜的他更不受待見。
為了挽回失勢的局麵,幾個月前便收留了正在草原上東躲西藏的大楚叛徒丁三兒,試圖通過這個叛徒乾出一番大事,好鹹魚翻身,東山再起。
看熱鬨的契骨人不停從四麵八方趕過來,不一會兒就將這片空地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密不透風。
蕭虎探到李元吉身邊,憂心忡忡地開口“怎麼辦?都被人圍死了,簡直跟看猴戲一樣,這下該怎麼行動?”
李元吉倒是顯得很平靜,輕聲回答“這些人無非就是來看個熱鬨罷了,等會兒天一黑,自然會走的,不用著急。”
聽了這話,蕭虎立即抬眼看天,沒錯,天確實就要黑了。
其實,李元吉隻是看上去不急不躁,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但身體裡的小心臟早就七上八下了。他記得昨天蕭虎問起要怎麼確定叛徒的位置時,王爺爺隻是故作高深地說了句“山人自有妙計。”可現在眼看著天就要黑了,也不知道王爺爺的妙計到底怎麼樣了。
他當然相信王爺爺的本事,但是自從進了這裡,王爺爺和他們一樣,都處在契骨騎軍的嚴密監視下。王爺爺的錦囊妙計到底是什麼?形勢如此又該如何施展?他不知道,更想不明白。
“讓開!讓開!”沒過多久,那將軍便嚷嚷著擠開人群,走回場地。不過這次可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後還跟著另一個壯漢,一個橫眉怒眼的中年壯漢。這壯漢身高體壯,膀闊腰圓,長著一張粗獷黝黑的臉,兩隻眼睛凶芒畢露,一看就知道絕不好惹。
一看到這中年壯漢,鐵勒向導立馬熱情地迎上去,恭敬地施了一禮。他也時常來這邊走動,自然認識這壯漢,這不是彆人,正是契骨部大王子巴圖溫。
“你是誰?”見有人跑過來殷勤地套近乎,巴圖溫立即皺緊了眉頭,擺出一副生人勿近、高不可攀的模樣。
“大王子,您忘了,我是鐵勒部的達巴拉乾啊,上個月咱們還見過的。”
“哦,是你啊。”巴圖溫也不知道是真想起來還是假想起來,反正立即大笑著與達巴拉乾擁抱了一下,然後熱絡地聊了起來。
看著這個正在侃侃而談的契骨壯漢,蕭虎心中一動,竟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種與他似曾相識的感覺。對於這個荒唐的感覺,他自己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心中暗想“莫非這人是我前世宰殺過的一頭豬?”想到這兒,自己都禁不住被逗樂了,“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聽見蕭虎的笑聲,李元吉立即轉頭瞪了他一眼,輕聲嗬斥“乾什麼,都這個時候了,還想搞什麼幺蛾子?”
聽了這話,蕭虎可不樂意了,立即出言反擊“什麼叫搞幺蛾子,你不要血口噴人。”不過反擊完,他還是將自己這個奇怪的感覺講了出來。
聽了這話,李元吉心中猛打了個激靈,急忙問“你和他交過手?”
“怎麼可能,和我交過手的不管是狼克騎軍還是契骨騎軍全都死乾淨了,一個活口也沒留下。”蕭虎立即回答。
不過話剛說到這裡,心裡猛地一驚,因為他突然想起一場戰鬥,一場他差點就一命嗚呼的戰鬥那還是去年剛入伍不久發生的事,那次跟著祝大哥出去巡守,正好碰到燒餅所在的六十三伍被一隊狼克騎軍追殺,他們衝過去和那隊狼克騎軍大乾了一仗。他當時和一個強壯的騎卒交過手,那騎卒相當厲害,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還被抓住了手腕,要不是祝大哥及時出手,他的腦袋在那時就已經搬家了。
“莫非是他?”想到這裡他又趕緊盯住那壯漢,仔仔細細地打量起來,這一打量不要緊,竟然是越看越像,頓時如遭晴天霹靂,不由得驚地喊出聲來“糟了,真是他。”
“你發什麼瘋!”聽見蕭虎的喊聲,李元吉急忙壓著聲音罵起來。罵完後趕緊抬頭向前看,還好,那人還在和鐵勒向導熱火朝天地聊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