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頭兒就站在前麵大約兩步遠的地方,聽見後麵的動靜,神經立馬繃了起來,然後趕緊退到蕭虎身邊,壓著聲音責怪“混小子,怎麼回事兒?”說話的時候目光仍然直視著前方。
“我見過這人!我還和他交過手!”蕭虎急忙回答。
“什麼!?”王老頭兒心中劇震,“什麼時候的事?能確定嗎?”
“就是去年的事,當時要不是我們伍長出手相救,我的腦袋就搬家了,怎麼能不確定。”小虎斬釘截鐵地回答。
“我怎麼不知道這事?”李元吉還是一臉茫然。
見李元吉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蕭虎急了“我說你怎麼這麼笨呢,當時這混蛋見咱們的援軍趕到就拔腿逃命,我們追擊的時候祝大哥還為我擋了一箭。對了,還有燒餅,燒餅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害的,這你總記得吧。”
李元吉當時並沒有和巴圖溫交過手,所以自然沒什麼映像,但一提到燒餅,他立馬想了起來,正是那場戰鬥讓他第一次嘗到了失去摯友的悲痛,他怎能忘記。
僅僅聽了這幾句對話,王老頭兒自然搞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也沒必要深挖到底,他隻知道蕭虎和巴圖溫麵對麵的交過手就行了。
既然這小子能認出巴圖溫,那巴圖溫是不是也能認出這小子?想到這裡他慌了,真的慌了。這個任務中的每一步他都計劃好了,而且經過了反反複複的推敲,他自認為已經滴水不漏,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了,但千算萬算沒想到會在這一步出現問題,而且是如此嚴重的問題。
“怎麼辦?難道計劃就要折在這了嗎?帶來的這麼多人怎麼辦?那幾個叛徒怎麼辦?”他突然感覺有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意襲遍全身,握著韁繩的兩隻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我能認出他,他說不定也能認出我,怎麼辦!?”蕭虎心急如焚,急忙發問。
王老頭兒絞儘腦汁地想著彌補的辦法,但都到這個地步了,哪裡還有彌補的時間和空間,這會兒已經有顆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腦門上滲出來,然後順著臉頰快速滾落,他這輩子恐怕都沒這麼驚慌過。
李元吉已經是六神無主,腦海之中一片空白,王老頭兒都想不出辦法,更彆指望他了。
“要不我偷偷溜到後麵去?”見王爺爺、李元吉都不吭聲兒,蕭虎開動腦經自己先想出一個辦法。
“不可以!不要自找麻煩,呆著不要動,這時候你越是鬼鬼祟祟就越惹人注意,越讓人懷疑。”王老頭立即阻止。都到這一步了,做什麼都晚了,與其冒著巨大的風險去搞小動作,倒不如硬著頭皮搏一搏,萬一巴圖溫想不起來呢,人家好歹也是王子,平時接觸那麼多人,哪裡會把一個楚人放心上,他抱著這麼一個幻想。
見巴圖溫和鐵勒向導寒暄完,他立即迎上去,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大禮,奉承道“小的拜見英明神武的王子殿下,殿下的威名小的以前隻是略有耳聞,今日得見果然是力可拔山氣蓋四方啊,小的相信殿下必定能成為大草原上大英雄,成為天上翱翔的雄鷹。”
巴圖溫做夢都想著成為草原上霸主、絕世英雄,王老頭兒這幾句話簡直是吹到他心坎兒上了,讓他暢快淋漓、飄然若仙,立即開心地大笑起來。這楚國老頭兒很識相,他很滿意,笑了一陣兒,才高興地開口“這些鹽都是你帶來的?”
“回王子的話,的確是小的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帶過來的,而且絕對都是上等的好鹽。”王老頭兒信誓旦旦地回答。
“好,你打算換點什麼?”
“和鐵勒部一樣,一袋鹽兩張羊皮毯子。”王老頭兒討好地伸出兩根手指,“這樣的好鹽,這麼低的價格,我敢保證整個草原都找不到,這都是因為小的欽佩、敬仰王子殿下,換了其他人,五張毯子小的都不會答應,殿下以為如何?”
“可以,這個價錢我很滿意。”巴圖溫很高興,“你這個人很會做事,我喜歡,你放心,隻要你心向著我們偉大的契骨部,我保你今後吃香的喝辣的,賺錢賺到手軟。”
“小的多謝殿下。”王老頭兒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殿下,小的這就讓人將鹽移交給您。”說著就要轉身。
“不急。”巴圖溫立即插嘴,“把你的佩刀拿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