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元吉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臉上滿是尷尬、慌張,王老頭兒輕輕一歎,立即開口“小子,去外麵,看看他們準備的如何了。”
聽了這話,李元吉如蒙大赦,趕緊飛速向帳篷外跑去。“呼”,出了門他猛然呼出一口濁氣,然後感覺渾身體突然一輕,仿佛卸掉了一塊重若千斤的巨石。
“欸,還彆說,這草原人的戰馬還真不懶,你看這肌肉,硬邦邦的,緊得跟石頭一樣,跑得肯定快。”
“你這不是廢話嘛,這是草原,人家天生就會養馬,能差嗎。”
此時大夥兒全聚在門外,領到了上等的草原戰馬,都開心得不行,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圍著戰馬來來回回地打量著、撫摸著,嘖嘖稱奇。
不過見李元吉逃似的從帳篷裡衝出來,頓時對馬失去了興趣,立即“嗡”得一下圍上去,跟村裡好打牙撂嘴的老太太一樣,打聽這,打聽那,問個不停。
“欸,小元吉,你怎麼出來了?”
“小元吉,那鐵勒小公主為啥要打你?打得疼不疼?”
“你這不是廢話嘛,你看看這臉,嘖嘖,都成了猴屁股。”
“欸,那小公主後來又給你說什麼了?”
......
“滾!”李元吉實在被問得不耐煩的,直接乾脆利落地罵了一個臟字。罵完立即捂住仍然火辣辣的臉,邁步往前走,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欸,彆走啊,給咱們說說。”大夥兒則死皮賴臉地在他後麵緊緊地跟著,不搞清楚這些問題,感覺心裡癢癢地不行。
就在李元吉被眾人又拉又扯,糾纏得不可開交之際,“唰”,帳篷的門簾被人一把掀開,然後便看見王老頭兒、額日可汗一行人依次從裡麵鑽出來。
一行人的表情都一樣的嚴肅,但精神麵貌卻大不相同。
王老頭兒一行人看上去都挺放鬆的,個個神采奕奕,看起來事情進展地相當順利。
相比之下,鐵勒人無論是精神狀態,還是麵貌神情都顯得格外荒誕離奇,雙方站在一起恍如雲泥。
其中額日可汗和阿茹娜公主看起來還相對好些,除了臉色陰沉似水,其他方麵倒是沒見到有什麼異常。
不過剩下的幾個鐵勒人就完全不正常了,一個個鼻青臉腫,眉歪眼斜,看起來格外狼狽,格外淒慘。
乍看到這幾個鐵勒人的模樣,那些剛還在和李元吉糾纏個不停的一行人立即呆愣當場,心想這是怎麼了?臉上怎麼還黑一塊兒、白一塊兒、紫一塊兒的?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就都變成了熊貓臉。
“撲哧”,幾個一直待在外麵,沒見識過帳篷內那股緊張氣息的小年輕突然沒忍住,笑出了聲。
“混蛋,卑鄙無恥,神氣什麼,隻不過是一群隻會耍陰謀詭計的小人,有本事光明正大地來啊,不把你們打到跪地求饒,我阿茹娜就不是草原上的英雄兒女。”見楚人這般狂妄,這般無禮,阿茹娜頓時火起,立即破口大罵。
正所謂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李元吉也感覺這幾人做得確實有些過分了,便走到一個笑得最歡的小子身邊,抬起腳“咚”地在他屁股上來了一下,同時輕聲嗬斥道“你小子給我收斂一點。”
“這幫混小子,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王老頭兒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將手伸到齊歡身前,說了句“把東西給我。”
李元吉這才注意到齊歡手裡捧著一個碗一樣的東西,“碗燈!”他立即認出來了,這玩意兒他可太熟悉了,巴圖溫的大帳篷就是他用這東西點的。
王老頭兒捧著碗燈,朝額日可汗拱了拱手,一臉歉意“得罪了。”然後“砰”得將還在燃著的碗燈砸在帳篷上。
“呼!”沾上油後,潔白、好看的大帳篷就這麼一瞬間便被點著了。
“走!”王老頭兒立即帶著“夥計”們翻上了戰馬,“打完家”“劫完舍”又該逃命了。
“尊敬的可汗,後會無期!”王老頭兒又給額日可汗行了一個標準的草原禮,然後揚鞭而去。
後麵的眾人也齊齊給可汗抱了一拳,既是道謝,也是道歉。
在臨行之時,李元吉又看了阿茹娜小公主一眼,也是最後一眼,他很想親口跟她道一個歉,但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說出來,隨即便揚鞭打馬,翩然離去。
阿茹娜用“噴火”一樣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李元吉,見他馬上就要走遠了,突然惡狠狠地大吼起來“你給我等著,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到時,我肯定會親手殺了你。”
聽見後麵傳來的怒吼,李元吉急忙將速度提起來“結束了!後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