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你是想逼死顧婉玉嗎?(2 / 2)

“此事不怪母親,是我不好。”顧婉玉顫巍巍的伸出手來,握著顧乘風的手,小聲哀求道:“哥哥,你去求了母親,讓母親原諒我好不好?不要罰我一個月在祠堂裡,三日後及笄宴,我還想登台獻藝。”

說話間,顧婉玉哭的更厲害:“我本就因真假千金一事備受詬病,若是連自己的及笄宴都沒有,日後這京城何處有我容身之處?”

夏雨閣的窗半開著,薄涼的月與案邊的燈交映著映在那張淚漣漣的麵上,山黛遠,月波長,暮雲秋影惹人憐。

顧乘風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妹妹如此可憐,以往他的妹妹都是驕傲的,可愛的,像是一隻揮動著翅膀的小鳳凰,但今日,他的妹妹被拔掉傲骨,垂頭哀求,他怎能不心疼?

“婉玉。”顧乘風起身,擲地有聲的與她說道:“你且歇著,我去與母親說。”

就算是婉玉做錯了事,但她也得到了懲罰,都是一家人,又何苦如此逼之!

說話間,顧乘風便直直的走出夏雨閣,裹挾冬雪,直奔母親的四時苑而去。

四時苑位於顧府最中央,因盛枝意愛花,故而顧雲亭、也就是盛枝意的夫君顧大人,專門請了能工巧匠來建造了暖閣,保百花不死。

冬日間院落內燒起各種暖閣,便可將溫度養成春夏秋時,專門侍弄花草,不管什麼時候,隻要盛枝意想要,什麼時節的花都能尋出來,故而此院名為四時苑。

光這一個院子,便叫全京城的女子都羨慕不已,以往顧乘風與顧婉玉也常在四時苑玩。

可是現在呢?他的婉玉妹妹在冬日裡跪了三個時辰,身子都要跪廢了!

想到此處,顧乘風越發恨。

這樣和睦的家宅,都要被顧小小給毀了!

——

彼時,四時苑內。

盛枝意為了彰顯對這位外客的重視,特意將前院的一處客廂房收拾出來,給燕驚塵居住。

四時苑中整日整夜的燒著地龍,處處都暖熱如夏,廂房的窗戶都半開著,桌上插著鮮嫩的花枝,其上還沾著泠泠的水珠,一旁的水沉香靜靜地燃著,散發著清冽的香氣。

本來燕驚塵是外男,該住到旁的院中去,但他與顧小小又有養兄之恩義,算得上半個親人,留在盛枝意的院子裡也說得過去。

燕驚塵昏迷的時候,盛枝意還差遣人開了庫房,將其中的老人參熬煮,用來給燕驚塵補身子。

顧小小則趴在榻前等候,眼眸都紅了一圈。

她竟不知道,哥哥差點便死了。

一旁的盛枝意見她難過,便柔聲安撫她:“小小的養兄便是我的養子,日後留在顧府便是,由母親來教養他。”

“當真嗎?”顧小小驚喜的回過頭來看她的母親,一時間雀躍的眼底裡都晃了淚光。

雖說顧府是她的家,但是她總覺得處處都融不進去,現下母親肯讓養兄來陪她,她覺得高興極了。

“當真。”盛枝意望著她黑瘦的臉,溫柔的摸著她的發絲,與她道:“知恩圖報,是人都明白的道理,我們給燕驚塵什麼都不為過。”

補償給燕驚塵東西本就是應該的——當初,燕驚塵將顧小小送回來時,盛枝意便準備償燕驚塵足夠的銀兩,若是燕驚塵想要,還可以給燕驚塵安排一個官職,用以還燕驚塵養了顧小小多年的恩。

但是當時她因真假千金一事心力交瘁,一時間抽不出精力來去見燕驚塵,顧乘風見她心緒低沉,便主動站出來,說會親自安排這件事,他本就是準備科考的文人,又在國子監讀書,交際頗廣,自然知道該如何給一個人前程,所以她放心的將燕驚塵的事情交給了顧乘風。

但誰料,顧乘風一轉頭就將這件事忘到了九霄雲外去,半點好處沒給燕驚塵。

否則,燕驚塵後來也不會落到被大蟲抓傷都沒藥看病的地步,若不是燕驚塵病重之後走投無路,也不會使人到顧府去求情。

這群人都是麵上做的金玉輝煌,背地裡卻有數不儘的齷齪!

想起來顧乘風做的那些事情,盛枝意心頭就跟著發惱,又不想叫顧小小看出來,便柔聲與她道:“小小,你且去外麵的小廚房瞧一瞧,參湯可熬好了?”

顧小小起身應了一聲“是”,便抹著眼淚往門外行去。

顧小小從這朱色外間槅門邁出來,才行到廊簷下,正遠遠瞧見她的親生哥哥顧乘風自寶瓶門外行進來。

冬日的淩冽寒風中,顧乘風身穿圓領雅蘭色書生雅袍,雲袖隨風而動,頭頂沉香木簪,眉目清晰,積石如玉,列鬆如翠。

顧小小見了顧乘風,有一瞬間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她一向是有些不知道該怎樣跟這位親生哥哥的相處,因為這位親生哥哥每每見了她都是淡淡的,從不與她言談,也從不看她。

哥哥與母親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母親見了她,是對她處處不滿意,要教她,要讓她改變,她在母親眼裡,是一盆需要修剪的花,而哥哥見了她也當做看不見她,最多與她點了點下頜,她在二哥眼裡,是一片可有可無的空氣。

今日哥哥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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