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盛山郡被顧婉玉害了,盛枝意為什麼瞧著不生氣?
燕驚塵敏銳的發現了這其中的矛盾之處,但
是卻並沒有追問,隻是伸出手,又掐了掐她的臉。
“收一收笑。”他輕聲與她說:“旁人要瞧出來了。”
盛枝意竟被嚇了一跳,她伸出手,往自己的臉上一貼,用力拍自己的臉,道:“不能笑。”
壞事兒都得偷偷做,她可不能讓旁人瞧出來。
夫人喝多了,便像是小姑娘,燕驚塵瞧她可愛極了。
但馬上就到麒麟街盛府了,也不能再任由她這麼醉著,燕驚塵便伸手輕輕去捏她的後脖頸,與她道:“先小憩一會兒,到了麒麟街我叫你。”
後脖頸處有個穴位,捏來可醒酒。
她頂了一天的頭麵,脖頸後都是酸的,燕驚塵一捏,便帶來些許又酸又痛的爽意來。
她像是溫順的貓兒一樣匍匐在他的懷裡,醉醺醺的閉上了眼。
當時馬車正向前緩緩行駛,馬車偶有顛簸,燕驚塵靠著馬車後壁、垂眸看她。
矮桌上的燭台是被固定在矮桌上的,防止馬車顛簸間燭台倒了,引火燒身,馬車顛簸間,隻有火光在跳躍。
溫暖的、澄澈的光芒落到盛枝意的麵上,她安靜睡著的樣子極為可愛
盛枝意是真的困倦了,一倒頭竟一路睡到了麒麟街門口,裡麵的主子不發話,駕車的車夫便不敢出聲,隻得將馬速一降再降。
眼瞧著到了麒麟街盛府門口,燕驚塵便用力捏了捏她的後脖頸。
這穴位是有些用處的,用力一捏,真將盛枝意從酒酣中捏醒了。
盛枝意驟然醒來,“蹭”的一下從燕驚塵的膝蓋上爬起來了。
她起來的時候似乎都有些不太記得自己之前做過什麼,因為動作過快,她的發簪還磕碰上了燕驚塵的下頜。
燕驚塵躲的不那麼及時,他身後就是馬車壁,也無處可躲,便結結實實被她撞了一下。
也不疼,隻是“咚”了一聲,盛枝意一抬頭間,正看見燕驚塵的下頜上刮出來一道白痕,其上一點點滲出血跡來。
他被撞了也沒什麼疼痛的表情,隻依舊維持著坐在原處的姿勢,一雙平扇眼靜靜的瞧著她。
馬車的車窗和門都關著,馬車內像是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燭火光芒在他的麵上跳躍,他不講話,隻看著她,那雙眼深深望過來,整個馬車內都飄蕩
著微微曖昧的氣息。
盛枝意維持著跪坐的姿勢,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他的手就放在她的腰上。
男人的手寬大,一掌就能蓋住她半個腰身,隔著一層綢緞,她能感受到他手掌內乾燥火熱的氣息。
與此同時,盛枝意的腦子裡又浮現出剛才自己做了什麼。
她從馬車外邀約燕驚塵一起進來,給了這登徒子機會,他就上來占她便宜來了。
盛枝意毫不留情的打開他的手,道:“燕大人深更半夜,不回去休息,跑我這來做什麼?”
燕驚塵被她打落了手,也不惱,隻瞧著她的臉道:“枝意方才醉酒,我放心不下。”
盛枝意就見不得他這樣。
他像是永遠都不會惱,不管盛枝意做什麼,他都隻會用那雙眼平靜的望著她,然後說出來各種令人麵紅耳赤的話。
盛枝意方才壓下去的那點酒氣又翻起來了,把臉蛋灼燒的通紅,四周的空氣裡似是融入了米酒,似乎飄蕩著什麼粘稠的、甜滋滋的氣息。
燕驚塵的手慢慢順著她的裙擺往上,想再落到她的腰上。
他很喜歡這裡,她的腰並不纖細,反而飽滿圓潤,摸掐的時候手感柔柔的。
他的手往上落時,盛枝意渾身一顫,但是她沒動,像是某種心照不宣的允許。
燕驚塵的呼吸沉重了些,一雙眼眸裡跳躍著火光。
盛枝意覺得自己要被燒著了。
而這時候,馬車外的馬夫聽見了裡麵傳來動靜,才敢緩緩行駛入麒麟街盛府後巷、停下馬車、跳下去擺放矮凳。
“夫人、燕少爺,到了麒麟街盛府了。”
馬夫道。
馬車裡的盛枝意像是被燙到了似的站起身來——分明知道馬車夫看不見,但她還是覺得自己的臉“騰”的一下燒起來了,逃也似地推開了馬車的門。
從馬車裡行出去,北風“呼”的一下吹到她身上,將她那點翻滾的羞怯全都吹散了。
她抬起眼眸,正瞧見麒麟街盛府的後門。
瞧見她來,小廝趕緊推開門,那朱色的門在夜色裡靜悄悄的開著,等著她走下來。
與此同時,盛枝意的身後、燕驚塵從馬車裡行出來,從另一側跳下了馬車,然後走到了她麵前伸手扶她。
盛枝意深吸一口氣,借著他的手扶穩、踩著矮凳下了馬。
盛府的管家已經聞訊而出——盛府的老管家時年已六十來歲了,跟盛右相一個歲數、互相砥礪同行幾十年,同時也是盛府的族老,是瞧著盛枝意長大的,在盛府內位很高,盛枝意見了,都要喚一聲“伯伯”。
老管家瞧見了方才盛枝意被燕驚塵扶著下馬車一事,卻隻是淡淡掃了一眼燕驚塵,頷首互相見禮,不曾說些旁的。
盛枝意開口後,老管家才道:“姑奶奶回的正好,二爺剛剛醒了,老爺現在正陪著呢。”
盛枝意心想,還沒死,他運氣不錯。
她麵上便掛了些擔憂模樣,一邊隨著老管家進門,一邊問道:“可有查清楚是誰?”
說話間,他們一起進了盛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