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我愛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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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枝意聽見成婚,先是本能的推拒:“這還太早了,我還尚未想好。”

她不年幼了,也過了必須嫁人的年歲,之前走過的路每一步都是傷筋動骨,好不容易熬過來,因為摔過跤,所以對什麼都謹慎。

她現下跟燕驚塵這樣攪和,一是真的有些動心,二是貪圖人家的身子,但是要動真格的,再讓她豁出去走一趟,她不一定敢的。

燕驚塵沒得來想聽的話,便壓下來,像是可憐巴巴的大狗,把腦袋埋在她的脖頸間,道:“枝意不願意給我個名分,日後便會有旁的人罵我麵首了。”

他慣會在盛枝意這裡裝可憐,一個高壯男人,拱在她懷裡,都要將她壓死了,偏生語氣是那般委屈,像是個深閨怨婦。

但盛枝意遲疑著不肯鬆口,隻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含糊的道:“你還年輕,再想一想。”

二十來歲少年郎,被愛意衝昏頭腦,被她的美色蒙蔽了一切,但再過幾年他就知道了,這世上不是隻有一個盛枝意。

有權有勢的男人,向來是不缺女人的,隻是燕驚塵一直在圍著她打轉,沒去外麵瞧過罷了。

大奉廣,其內有各種各樣的美人兒,若是他再愛上旁的人,那他們是不是又要經一場剖心斷骨?

“罷了,我本出身出身低賤,旁人看不起便看不起吧。”

見盛枝意這般道,燕驚塵便慢慢抽回身子,撂下一句酸話,起身便往床榻外走。

盛枝意伸手去抓他的手臂,頭一回抓了個空,這人起身便穿衣裳,利落的出了廂房的門。

這要是旁的女人,可能就上前去拉著燕驚塵哄了,畢竟是她不想成婚,睡都睡了,卻不肯給人家個結果,她理上差一頭,但偏盛枝意也是個倔脾氣,燕驚塵一走,她半點聲不吱,也含著氣自個兒倒下去了。

他們倆這一鬨,燕驚塵一連多日都不曾再往盛枝意的四時苑裡鑽,盛枝意也是個犟種,他不過來,她也不允膳房每日去給他送膳,讓燕驚塵回了府後活生生餓著。

倆人置氣,整個院子裡的丫鬟們都不敢再調笑,每日老老實實的,整個康平街盛府的雪仿佛都比平日裡更冷了些。

直到過新歲。

那一日新年新歲,盛右相在麒麟街盛府辦宴,廣邀親友前來。

盛府

大,樓宇屋簷下掛滿紅燈籠,丫鬟私兵們全都穿了一片紅,瞧著豔豔的喜慶,盛府門大開,門前車馬交映。

盛家嫡係人不多,但是下頭的旁支卻很旺盛,整個盛府辦年夜飯,過來一道兒過年的旁支人群多的能以百計,什麼姑嬸,什麼子侄,全都歡聚一堂。

大廳內掛滿了紅綢,堂上主桌還空著,盛右相尚沒到,下麵的位置倒是坐滿了人,隻有盛右相左手邊第一個和右手邊第一個位置空懸著。

往日,這兩個位置都是盛枝意與盛山郡的,沒人來坐,他們倆不回來,這位置也空懸著。

盛枝意來的稍晚,她到的時候宴席上人聲鼎沸,隻有盛右相還沒到,不知道是不是在堂後書房和族老們言談。

盛枝意因為這些時日跟燕驚塵鬨彆扭,心裡一直不舒坦,來了麒麟街盛府,也懶得去堂後尋父親,隻先進了前廳。

前廳裡麵坐滿了盛府的各路親戚,有的遠有的近,他們都靠盛右相的蒙蔭活著,各家子侄也都憑著盛右相的門路尋到了不錯的去處,所以每年年宴都格外殷勤。

盛枝意一到場,便一大群人圍上來吹捧她。

她也早都習慣了這種場合,隻回應了兩句,後便跪坐在了父親主位的右側矮案後方。

案上擺了一些瓜果點心、一壺熱茶,讓人在開膳之前用,開膳之後才會挨桌送上食物。

等父親過來的期間,盛枝意還被迫瞧了不少小心思。

人嘛,利益糾纏起來,再溫和的人也難免有自己的算盤,誰都想在當權者麵前諂媚,所以每年到了這時候,都能出來不少事。

特彆是盛右相前段時間將盛山郡丟出去,並放話說“他不死盛山郡不得回京”之後,整個盛族都跟著生出來了些許妄念來。

盛右相這是沒兒子啦!

沒兒子,這是要絕後啊!

所以不少人都琢磨著將自家的兒子送到盛右相膝下來養,希望能分得盛家這一杯羹。

盛枝意將這些人盤算都看明白了,也不點破,隻在心裡覺得好笑。

這群人不懂,盛右相對他們這對子女這麼好,是因為愛他們的母親、愛他們,而不是因為什麼延續香火,如果盛右相真的隻想要兒子延續香火,最開始就不會將盛山郡趕出去。

所以盛右相不

會為了香火,去接納旁人生下來的孩子。

但他們不明白。

有些人活的庸庸碌碌,一輩子都在妥協,沒有一點自己的堅持,把愛情和子女當成可以交易的工具,所以隻論價碼、算利弊,不曾問一問自己的心,所以他們不明白,為什麼盛右相不肯續弦納妾,為什麼盛右相能縱容自己的女兒胡作非為,為什麼盛右相能為一個孫女請官,為什麼盛右相能將自己的親兒子丟出去。

盛枝意思索到此時,恰好聽見外麵有丫鬟高聲喊道:“見過老爺。”

是盛右相到了。

盛枝意便放了手裡的點心,隨著所有人起身,準備給盛右相行禮。

她起身往門口一瞧,便瞧見盛右相從門外行進來。

今日過新歲,盛右相穿了一身貴氣的紫色儒衫,上繡銀色迎客鬆,胖老頭瞧著笑嗬嗬的,一臉的喜氣洋洋,進門的時候瞧見眾人,擺了擺手,直接道:“自家人不拘泥,都坐。”

盛枝意本也想跟著落座,但她眼眸往後一掃,竟然瞧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燕驚塵穿著一身濃青色的武夫對交領長袍,其上繡著鬆竹,頭頂墨玉冠,一張臉端正冷肅,周身縈繞著幾分血腥氣。

眾人瞧見燕驚塵時,眼眸都不自然的躲避了兩息。

燕驚塵近些時日名聲鶴起,他們跟盛府親近,都知道燕驚塵在北典府司的名聲,都不喜他——北典府司的名聲就這樣,貓嫌狗憎,沒人搭理。

但他跟在盛右相身後,這些人也不敢擺出臉色來,所以隻能避開目光不看他。

偏燕驚塵不覺得自己討人厭,他走哪兒都顯得自在極了,站在盛右相身後,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似得,一路跟著盛右相進席麵來,盛右相行到最上方三截台階上的主位坐下後,燕驚塵竟然自行走到盛右相左手旁,坐在了空著的位置上。

那是盛山郡的位置,隱隱象征著盛府接班人的地位。

燕驚塵這麼一坐下,整個前廳的人都跟著隱隱急了——這地方,他們盛府自家人都沒坐下呢,怎麼來了個外人坐下了?

偏燕驚塵坐的理所當然,誰瞧他,他都是一副“我生來就該坐在這”的模樣。

盛枝意瞧見他坐在這,心裡也是漏了一拍。

按著這些高門大戶們的規矩,

主君下首的位置,隻有自家人才能坐,這兩邊位置又分男左女右,盛枝意在右,盛山郡在左。

若是家中沒有獨子,那主君下首左方的位置,便該留給女婿,常言道,女婿便頂半個兒,在這種家宴上,女婿跟兒子是坐在同一處的。

盛枝意瞧見燕驚塵坐在這,心裡頭便打了個抖,一雙眼便飄飄晃晃的去瞧她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