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卻沒有發怒,他知道胥臧怨恨自己。
誰家的父親都不會在孩子出生後,一眼不瞧,漠不關心。
胥臧隻在宮裡的嬪妃過生日的時候,才能見著自己的父皇。
還是那種遠遠的看一眼,看著父皇抱著彆的兄弟,羨慕極了,可他連靠近父親身邊都不能。
他從小到大,沒有受到一點父愛,憑什麼讓他開口叫父皇?
胥臧沒有動過弑父的念頭,就已經夠善良的了。
皇帝隻是奢望,奢望在臨死前,能聽到這個兒子喊一聲父皇。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父子兩個相對無言,皇帝躺在床頭喘息了半響,叫太監福祿把早已準備好的聖旨拿來。
福祿弓著腰,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捧著一道明黃的聖旨出來。
“父皇從小沒給你準備任何禮物,此番叫你回京,備了一份大禮,想必你會喜歡。”
胥臧似乎看穿了那明黃的布料上寫得是什麼。
他臉上無悲無喜,還有一絲嘲諷:“陛下好算計,皇位交於我,製衡胥連和胥衡,你的江山依然穩固,讓我來抗下這爛攤子,你好放心撒手歸西。”
皇帝嘴角溢出一抹笑:“你很聰明,是做皇帝的料,旭國交到你手裡,我到下麵,也能瞑目了。”
胥臧冷冷的看著他:“你怎麼可能瞑目,被你害死的人不少,我母親第一個不放過你。”
皇帝似乎一窒,胸中一口氣沒接上,呼嗬呼嗬的喘息著,福祿上去給他順胸口。
皇帝吐出了一大口汙血,就這麼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直挺挺的躺在了福祿懷裡。
竟然是被活生生的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