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黛安錯估了南蠻人的冷酷和狠厲。
這人聽到黛安說,他的兩個同夥都被謝叔齊斬殺後,絲毫沒有動搖。
“那兩人,是因為自己無能,”
“被斬殺,也不過是不可避免的。”
“不過,姑娘多慮了,”
“我們剩下的幾個人,是不會像他們二人那麼蠢的。”
他一邊說,一邊朝黛安緩緩地靠了過去。
黛安手裡舉著的匕首,在他眼裡看來,就像是小孩子玩的玩具。
眼看沒有什麼能再組織對方的行動。
黛安又再次問道。
“到底是誰讓你們對付我?”
“總不會是太子吧?”
那人極其謹慎,愣了一瞬,就冷笑出聲。
“想套我話?是不是天真了點?”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
“讓我來抓你的人,確實不是你們的太子。”
“我們是逐利之人,”
“誰能有利於我們,我們就能替他辦事。”
他話說到這裡,但黛安還是猜不出來。
既然不是太子,還有誰視她為眼中釘?
眼下她已經無力組織對方的進一步行動。
不過,男人雖然謹慎,卻還是被黛安套了話。
他剛才說,今天是來抓她的。
那就是說,他今天不是來殺她的。
好在性命一時無憂,那麼無謂的抵抗,隻會增加她的痛苦。
在男人驚訝的眼神中,黛安毅然扔下了手中的匕首。
沒辦法,已經儘力在拖了,卻還是沒能等回真正的謝叔齊和三皇子。
“帶我走之前,我再問你個問題。”
黛安不死心。
“你問吧。”
似乎是看她乖乖投降,男人心情不錯,竟破天荒同意了。
“你武功好嗎?”
黛安的問題,又讓對方挑了挑眉。
“肯定比你好。”
男人無奈答道。
黛安呼出一口氣。
“那就好,那我就不後悔反抗了。”
黛安說完這句話,男人失去了所有耐心,一掌劈在她後頸處。
黛安隨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男人擄走黛安後,最先回到營帳的,竟是三皇子。
他帶著飛鸞,還有一眾暗衛。
一進營帳,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殿下,你怎麼了?”
飛鸞看到他家殿下的臉色忽然一變,緊張地問道。
他們今夜的查探之行極為詭異。
路上確實遇到了一些勢力。
最後也遭遇了南蠻那個大個子。
可自始至終,對方都沒有做出任何與弑君有關的行為。
甚至三皇子後來覺得,對方像是在故意引誘他去追趕。
心裡起了疑惑以後,他就謹慎了很多。
原本大家的計劃,就是要在弑君之時救下皇上,同時讓他看清太子的真麵目,從而讓皇上徹底厭棄太子。
可今夜這南蠻人顯然並不是要進行最後的行動。
三皇子追了半夜,心裡湧起一股不安。
於是,他當機立斷返回了自己的營帳。
“似乎有人來過。”
三皇子敏銳地感覺到了陌生人的氣息。
飛鸞立刻帶人四處查看起來。
一圈查看下來,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殿下,屬下等並未發現他人的蹤跡。”
可三皇子此時已經意識到了,是什麼讓他覺得非常不對勁。
“黛安呢?”
“她去哪了?你們可有人知道?”
“來人,去叫花瑾來!”
他一疊連聲吩咐道。
花瑾很快來到了三皇子麵前。
“你可知,黛安今夜要外出?”
麵對三皇子的問題,花瑾驚愕地抬起了頭,甚至一時忘卻了應有的禮節。
“殿下,這不可能,”
“我們所有人都外出行動了,”
“姑娘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又是夜晚,她不可能出去的。”
三皇子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有些多餘。
但他還是抱有僥幸心理。
“你們趕緊帶人去找啊!”
“還愣在這裡做什麼?”
他意識到不對勁,立刻下令道。
明知這裡這麼危險。
如果不是她自己有安排,如果沒有他的人或謝叔齊,或王虞陪她,她不可能一個人溜出去的。
“殿下莫急,”
飛鸞眼見他家殿下立時爆發出了一身戾氣,立刻勸道。
“說不定,黛安姑娘是跟叔齊公子出去了。”
“或者,是王大人叫了她出去也不一定。”
三皇子聽飛鸞這麼說,心中並未稍安,但此時彆無他法,他也隻能靜坐等待。
他也希望,一會兒能看到黛安跟著謝叔齊,或是王虞一同回來。
大概一刻鐘後,謝叔齊也回到了營帳。
他一進來,就看見飛鸞投遞過來的期冀的目光。
“怎麼回事?”
謝叔齊已經感覺到,營帳中的氛圍有些奇怪。
飛鸞此時支支吾吾開口了。
“叔齊公子,黛安姑娘沒跟您在一塊兒嗎?”
“您不會剛巧,知道黛安姑娘去哪了吧?”
他這話讓剛剛坐下的謝叔齊一下子彈了起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我都知道,今夜的行動特殊,我們誰也沒有帶黛安出去。”
“我怎麼會知道她在哪裡?”
“再說,她不是應該留在營帳中嗎?”
眼看謝叔齊就要暴走,三皇子好不容易壓抑下自己也要暴走的心情,說道。
“我們回來時,不見她在營帳。”
“本王已經吩咐所有人手去尋她了。”
“她不見了?”
“你們走時,沒有留下人手保護她嗎?”
謝叔齊這話,問的三皇子一陣尷尬。
“叔齊公子息怒,我們今夜遭遇了南蠻人,”
“不得已,殿下才調出了全部人馬。”
“但雖然沒有暗衛,護衛還是當值的。”
謝叔齊氣不打一處來。
“普通護衛頂什麼用,”
“說不定瞄上黛安的,還是那些南蠻人。”
“那她此刻,豈不是凶多吉少。”
謝叔齊已經快要失去理智。
可他分明聽到了飛鸞之前的一句話,正是這句話,讓他回複了幾分清明。
“等等,你剛才說,你們遭遇了南蠻人?”
謝叔齊看著飛鸞問道。
飛鸞忙不迭點了點頭。
“是哪個?”
“力大無窮哪個!”
謝叔齊懊惱地一屁股坐了下來,雙手抱頭,毫無形象。
“我們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