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喜歡狗嗎(2 / 2)

大殿之外。

“臣,多謝殿下信任。”

“薛大人言重了,孤當要謝過薛大人的提點,”蕭懿恒麵上神色漸斂:“兩位皇叔素來低調,但在謀略一事上,孤這個晚輩自愧不如。”

碼頭之事,蕭懿恒不出所料地對薛傅延持疑,然而薛傅延權衡利弊的一番話,真將他的心底撬得鬆動了幾分。

蕭懿恒是明德帝膝下唯一的皇子,大夏無二的儲君,但世事如棋,局勢瞬息萬變,現今的儲君也不一定穩坐將來的帝王之位。

朝堂明麵上沒有出現多廂紛爭的局麵,暗地裡不知有多少雙手伸向這個十六歲的太子。

蕭懿恒深諳此理,但“薑桂之性,老而彌辣”,以他的手段,尚且鬥不過朝堂上一群活了幾十歲的老狐狸,他需要諸如薛傅延這般的左膀右臂。

“歸功於殿下聰慧,明辨是非,殿下與薛某生了嫌隙事小,若讓有心人鑽了空子就得不償失了。”

“所言極是。”蕭懿恒無奈喟歎,麵色緩和了幾分。

他話鋒忽然一轉,眸光悠遠似有神傷:“不知從何時起,這位皇姐對孤冷淡了不少。”

薛傅延袖中的手微緊,不動聲色。

落下的扶光灑在他的外袍上,分明是個朗日,他心裡卻下著一場連綿的雨,胸口那方傳來隱隱陣痛。

一如前世宮變的雨夜,尖刃沒入他的胸口,殷紅的血順著刀鞘淌出。

他目睹了蕭懿恒被五花大捆扔在地上,明黃袍擺龍爪飛舞,沾滿了血漬塵灰。

那個亂臣賊子用黑靴撥正大夏皇帝的臉,薛傅延勉強聽清那人說:“純良之人含恨而去,真正該死的人卻坐在龍椅上苟且偷生,可笑。”

純良之人……

意識將儘時,薛傅延想到了一個人,無數個夜晚,他悔過,他自知對不住蕭鈺。

再次醒來,已然回到了六年前的端午宴上。

薛傅延不信鬼神之事,但此事又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他身上。

壞在,不止發生在了他身上。

二人並肩走在甬道上,薛傅延溫然一笑:“殿下此言差矣,長寧公主性子如此,殿下如若猜忌,隻怕會寒了公主的心,傷了手足之情。”

“方才還在說孤兩位皇叔的不是,”蕭懿恒忽然朗聲笑道:“轉眼就替孤的皇姐說起話來了,薛大人真是變臉如翻書。”

“長寧公主同殿下一樣,年紀尚小,性情純良,與二位親王不同。”

蕭鈺同明德帝用完午膳後,又去坤寧宮看望陳皇後,她的氣色已然好了許多。

這毒性發作得快去得也快,隻怕不久後再卷土重來,既折磨人又損耗身子,棲雲山上的杜蘅來信說,已經在想法子了。

直至落陽如酒,醉倒天邊的晚霞,她才出宮去。

馬車逐漸慢下來,蕭鈺抬手半挑縐紗,迎麵一輛華貴的馬車,四麵皆是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裹,鑲金嵌寶的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紗簾遮擋。

此處是宮外通往朱雀大街的一處近道,兩側牌坊林立,容不下兩輛馬車並駕,未等墨玦開口提醒,對方已命人駕馬車退出巷口,給蕭鈺的車駕讓出道來。

馬車軲轆動起來,錯身而過時,熏風將對麵絲綢所織的精美簾子掀起,龍腦香從裡飄散逸出,交織纏繞鑽進蕭鈺的車輿內。

她看見馬車裡坐著一個男人,和一方豔紅的衣角。

那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隔著一層薄紗朝她頷首,優雅的輪廓依稀可見,簾後的影子未束發冠,長發披肩,朦朧神秘。

就馬車規格裝飾來看,要麼有錢,要麼有權,蕭鈺記憶中竟查無此人。

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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